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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天下(5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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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確是丁某莽撞,待此事過後再另行賠罪,還請楊夫人不要意氣行事,畢竟一人計短,二人計長,咱們共同商量對策……」

「三個臭皮匠還賽過諸葛亮呢,奴家瞅着您三位大人怎麼也比那臭皮匠高明得多吧,何須小女子指手畫腳呢。」纖纖玉指纏繞着鬢間散發,崔盈袖懶洋洋説道。

「案子是在順德府發的,莫以為甯杲便沒責任?」白少川冷冷道:「真要發落下來,你們這些六扇門的人緝賊不力,也難逃究責!」

「哎呦,這位大人長得斯文俊俏,脾氣卻是不小,官家若是能將我夫二人開革出去,那可是求之不得,實話説當年要不是我們當家的執意吃這碗公家飯,你當奴家會在意這身官皮?」崔盈袖櫻含笑,風情盡生。

「東廠三個掌班的人命帳還沒清算,你以為可以一走了之?」白少川神情冰冷,含着凜凜殺氣。

「唉,又來威脅這一套,你們當官的不膩味,奴家聽得可都煩了……」玉手掩打了個哈欠,崔盈袖慵懶地伏卧牀頭,「妾身勞累了一天,身子睏乏得很,如今可要歇息了,幾位大人自便,或是……」崔盈袖嬌嬌柔柔地翻了個身,玉臂輕舒,將個婀娜曲線盡展在眾人面前,俊目眄,眉眼生,咯咯笑道:「哪位有興致,和奴家一起睡也無妨啊……」

「呸,不要臉!」一聲突然而起的嬌叱,莫説楊校等人,便是崔盈袖也驚坐而起。

丁壽見怪不怪,側身仰首道:「若水,下來吧!」翠袂飄揚,戴若水自房樑上輕盈落下,抱拳與白少川二人打了聲招呼。

崔盈袖轉瞬又是滿臉嫵媚,嬌聲笑道:「我説戴家妹子,驛館裏有空房大牀的你不去住,好端端地藏身在這屋樑上,可是想幫着姐姐我拿耗子?」捉拿耗子的不是貓兒就是多管閒事的狗兒,戴若水心思靈巧,豈肯上當,黛眉輕斂,啐了一聲道:「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來,一派胡言。」崔盈袖並沒有反相譏,瞥了一眼旁邊丁壽,「喔,我曉得了,妹子恐是擔心有人今兒晚上摸錯了房吧?」戴若水破天荒地沒有反駁,滿臉羞紅,顯是被戳中了心思,丁壽心中苦笑,也得虧白老三來得巧,不然還真有可能被戴丫頭捉姦在牀!「小賊,不必求她,不就是抓那個叫張茂的麼,我來!」戴若水桿道。

丁壽搖搖頭,「若水,你的好意心領了,不過今你也聽甯侍御他們説了,擅闖張宅並非上策。」

「誰要去闖他家啦,不是説那姓張的喜歡聽小曲彈唱麼,我的笛子你是知道的,從小師父就教我唱《詩經》、《楚辭》,我來裝扮賣唱女,還怕不能引魚上鈎!」戴若水愈説愈覺興奮,自己真是太聰明瞭。

「呵呵……」崔盈袖靠在牀上輕笑。

「你笑什麼,莫非你覺得我比不上你?」戴若水忿忿不平。

「奴家可不敢跟姑娘比,奴家長這麼大還不曉得那些經兒啊辭兒啊的是胖是瘦,是高是矮,興許那張茂與姑娘才是知音呢……」

「你……」戴若水才要發作,被丁壽伸臂攔住。

丁壽勸道:「便是若水你會唱俚曲小調,也不適合,今你也在那姓朱的千户前了相,倘若他與張茂果真是一黨,你再出面,豈不將我等盤算暴無遺!「戴若水憤憤頓足,「那怎麼辦?!」

「沒辦法,除非你們大變活人,出個活生香的美人出來勾引張茂入轂,否則啊就守在他宅子外邊守株待兔,看他會不會自己走出來,先和諸位知會一聲兒,老許守在那兒可有些子了,那出來進去的可是連張茂半個人影兒都沒瞧見。「崔盈袖説完這些話便柳款擺,起身打開房門,回身毫不客氣地道:「天也不早了,該説的也都説完了,幾位是不是可以讓奴家我就寢了?」逐客令都這般直白下了,丁壽也無他法可想,無奈道:「白兄也奔波一天,咱們先回去歇息吧,明再做商量。」白少川低眉沉思,楊校一言不發,二人魚貫走了出去,待丁壽走過房門時,崔盈袖倚着門框,挑眉低笑道:「丁大人,晚上可有暇過來敍舊啊?」丁壽還未答話,戴若水已然搶聲道:「這小賊雖説好,可還沒到那飢不擇食的境地,你別痴心妄想啦!」話音未落,戴若水拽着丁壽便走,「我説若水,你慢些啊……」丁壽心中苦澀,真有心思偷野食,你也別大庭廣眾之下説出來啊,這下戴丫頭晚上睡覺恐怕都睜着一隻眼睛,我哪有辦法分身!崔盈袖低眉淺笑,看來今夜可以睡個踏實覺啦,她也是真覺睏倦,關了房門又輕輕打個哈欠,解了衣服便上榻就寢。

一覺睡至半夜,忽聽得門上輕輕幾下剝啄之聲,崔盈袖偏門出身,即便是身在官家驛館也暗自警醒,驀地翻身而起,玉手同時按住藏在枕下的柳葉飛鏢。

「誰呀?」

「是我,白少川。」門外答道。

崔盈袖微微一怔,披衣重啓房門,眼前之人白衣如雪,英秀逸,正是方才拂袖而去的白少川。

「喲,我説白公子,您這三更半夜去而復返,是落了東西在奴家房裏?還是有些什麼別的要緊事?」崔盈袖杏眼含,齧輕語。

「晚間白某多有不敬,特來賠罪。」白少川恭敬一禮。

「這麼個俊相公,哪個女人會捨得怪罪……」崔盈袖美目閃動,「不過白公子夜半來訪,該不會只是賠情吧?」

「的確是還有事要請芳駕幫忙。」白少川淡然一笑,如風化雨,教人生不出拒絕之念。

「果然天底下沒有不偷腥的貓,枉生了個好皮囊!」崔盈袖心頭不屑,倚在敞開的一扇房門上,延臂媚笑道:「那便裏面請吧,先説好咯,奴家我的價錢可不便宜。」白少川目不斜視,邁步而入,「只要芳駕玉成,儘管開價就是。」

「痛快!」崔盈袖掩上房門,回身走向牀邊,將披着的衣服隨手一丟,出裏面的緋紅褻衣與雪白光潔的藕臂香肩,半嬌軀直接倒在牀頭,膩聲喚道:「良宵苦短,咱們就別耽誤工夫了……」

「楊夫人這是何意?」白少川眉峯輕蹙,寸步未動。

「這時候叫人家楊夫人,不嫌煞風景麼,你不湊前過來,教奴家如何幫你……「崔盈袖歪在牀頭,一隻玉手緩緩向枕下探去。白少川背轉過身,不去看牀頭那邊的香豔美人,自顧道:「白某想請楊夫人幫忙的,不是牀上的事。」

「哦?」玉手動作一緩,崔盈袖微微支起身子,輕笑道:「奴家卻不知還能幫白公子什麼忙?」

*****

「咚咚」,房門輕響。

「小賊,快去開門。」卧在房樑上的戴若水連聲催促。

丁壽朦朧睡眼,抬頭望了望杏眼瞪得熘圓的戴若水,這丫頭該不會真的一宿沒睡吧?「看什麼?沒聽見有人敲門?」一夜未閤眼不等同沒有起牀氣,戴若水打昨兒起就瞧二爺不順眼了。

房門又響了幾聲,「來啦來啦,大清早的催什麼催,急着搶孝帽子吶……」丁壽光腳踩着地便去開門,已經醖釀了一肚子火準備給來人罵個狗血淋頭,怎知房門打開的瞬間,他整個人卻呆住了。

門外立着一個雪膚花容的豔冶女子,見了丁壽斂衽輕施一禮,柔聲道:「妾身見過丁大人。」

「喔哦,免禮免禮,不,那個……不敢,不敢當姑娘禮……」丁壽見這女子臉如堆花,體似琢玉,俏生生如晶屏佇立,真個千般嫵媚,萬種風情,讓他不一陣心神恍惚,説的話顛三倒四。

「小賊,她又是誰?」戴若水飛掠到門前問道。

「對,敢問姑娘芳名?」女子玉面滿是詫異:「大人不認得妾身了?」丁壽慚愧莫名,「確是看着姑娘面善,但着實想不起在何時見過,還請姑娘明燈指路。」

「女子」忽然朗聲長笑,「既如此,白某便可放心了。」

「你是……白老三?!」這突然變回的男聲再悉不過,丁壽頓時撟舌不下。

「白公子?!」戴若水也想不到一夜之間一個温潤如玉的翩翩公子驀地化身成了一個絕麗人,圍着他周身上下好奇打量個不停。

白少川也暫不理會好奇寶寶般的戴若水,只是向丁壽笑道:「丁兄看白某這身裝扮可亂真否?」丁壽一言不發,猛地轉過身去,狠狠甩了甩腦袋,心中不停唸叨着:「我不是基佬,二爺絕不搞基……」······注:強賊張茂於內丘縣劫丁憂修撰康海財物,(康)海劉瑾鄉人也,素與厚,貽書於(劉)瑾,囑其捕賊。

(劉)瑾令所司停順德知府郭紝及捕盜官俸,督責之。

又以(甯)杲勘報稽遲,遂降官。

(康)海言於(郭)紝曰:所失非吾財,皆(劉)瑾寄橐也。

(郭)紝乃斂諸州縣民財至數千兩償海。

(《明武宗實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