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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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面,是身上實在太痛了。另一方面,她忍不住想着,白天那人焦急又難過的眼神。她不由得在心裏嘲笑着自己,那官宦人家的大小姐,與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她知道柳月想要的不過是她而已,只要她死了,柳月再震怒,也沒有任何辦法。真的金燕子不在了,假的金燕子也沒有了存在的必要。那女人也不能再她做什麼了。所有的糾葛便都了結了。
她沒有告訴莫寒的是,那孫奇老賊的確拿莫家父女威脅過她。她沒有屈服於疼痛,沒有屈服於威權恐嚇,但卻在聽到孫奇那一番話的時候軟弱了起來。那老賊説道:“你可知勾結盜賊、翫忽職守是什麼罪過?金燕子案不結,那莫捕快的職業生涯便永遠甩不掉這個污點!”罷了,罷了。她那時想。那大小姐一生清清白白,怕是受不了這一點污點。也不像她,滿身都是污點,蝨子多了不咬人。
想到這裏,她心裏猛然刺痛了一下。
彷彿有應般,她一回頭,剛好看到那一身黑衣的人站在她面前。那人除下面罩,出急切的表情,低聲道:“快跟我走。”李瞠目結舌,一時沒回過神來,愣了幾秒,才答道:“你瘋了吧?”她往後退了一步,剛説了一個“不”字,對方已經拽着她往外走。她倒一口涼氣——因為扯到了傷口——但心裏卻莫名地樂開了花。在往外走的時候,她想:“得,反正劫獄也是污點了。沒差了。”兩人逃到外面之後,才發現無處可去。莫寒不敢把李帶回家裏,又不敢帶着她住店,便在城東一間破廟裏落了腳。兩人坐定之後,面面相覷,竟不約而同,撲哧笑出聲來。李笑了一下,便覺得中一痛,知道內傷又復發,便運起功來。調息完畢,覺好了不少,便看向莫寒,正問道:“你一個捕快,竟然做了劫獄的事情,以後怎麼辦?”莫寒笑道:“沒想過,再説吧。眼前我只在意一件事情。”她突然變得嚴肅,一字一句地吐出以下幾個字:“我想要的,只是真相。”李看了她幾秒,不知該説什麼,只得嘆了口氣,便娓娓訴説起來。
原來那柳月二十年前來到吳村,表面上是在大廟樂善好施,扶助兒童,實際上卻是暗中挑選自己中意的,再找機會擄走。那大廟後面連接着不遠處的一個莊園,正是柳月藏匿孩童的地方。這女人格古怪,初時養着孩童,給吃給穿,還挑着資質好的傳授武功。一開始孩童們鬧幾天,覺得練武也有意思,便安住下來。誰知沒過多久,她便變了臉,一旦心情不好,便肆意打罵折磨,完完全全是把這羣孩子當成了自己的玩物。
李曾經是其中的一個。其他的孩子死的死,跑的跑,當然,跑走的也被她追上殺死了。只有她活了下來,也練了一身的功夫。柳月讓她以金燕子的名義四處偷盜,得來的錢財都被她揮霍得一乾二淨。李本以為偷偷東西就行了,沒想到有一天,那女人竟讓她去將京城周家的小女兒擄來殺掉。她驚問原因,那女人卻輕蔑笑笑,輕描淡寫地説:“我看她不順眼。”這是什麼奇葩理由!李登時寒直豎,完完全全地被這女人的殘忍冷酷驚住了。也就是那個時候起,她起了逃離的念頭。但是沒有想到的是,逃了兩年,最終還是被她找到了。
這柳月假扮金燕子殺人,為的就是將李引出來——她知道這是她最恨的事情。李起初見金燕子重現江湖,尚且存一絲僥倖,想看看這金燕鏢是不是她悉的那一個,於是便有意偽造身份,接近莫寒,只為找到機會,能夠看到這輕易不會示人的證物。果然,看了金燕鏢之後,她便確信無疑了:那個女人,正在為了找她而肆意殺人。
至於失手被擒,又屈打成招,某種程度上,是她自己內心隱隱地放任這一切發生——她早就對這種扭曲而痛苦的生活失去信心,又深知柳月武功高強、格殘忍,即使是刑部的人,也未必能夠對付得了。於是她只想有所了斷,而又不會傷害任何人。
莫寒聽完,默然無語。這案子的真相算是解開了,然而正義又如何能得到伸張?且不説抓捕真兇本身就是一件難事,何況就算抓住了,李又該怎麼辦?即使她不是兇手,也背了十二樁偷盜的案底。而她莫寒自己也是自身難保——朝廷捕快,公然劫獄,她如果回去,恐怕也逃不了問罪的命運,説不定還會牽連到父親。
但此時別無選擇,只能説,選擇她在意的事情。
莫寒嘆了口氣,對李説:“天亮前,你就趕緊走吧。”
“我走了,那你呢?”李問。
“你不用擔心我。”莫寒笑道。
“我父親至少在朝中還有些朋友,這事説不定能糊過去。”她想説點什麼,但又覺得算了。她看着李,心想,她本來便是天空中的一隻鳥兒,籠子關不住的。讓她自由去飛倒是最好。她內心裏還有一個小小的聲音:真正的自由,對我而言太過奢侈;能夠看到自己在意的人擁有它,其實也很好。
李正答話,卻突然刮來一陣大風,得兩人睜不開眼睛。只聽見一個恐怖的聲音從天而降:“想走?沒那麼簡單!”第15章金燕子8(八)自由兩人皆是一驚,慌忙站起,只見一女人施展輕功,落在她們面前,正是柳月。那女人咄咄人,走上前來,獰笑道:“你們兩個,誰也別想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