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幻人生】上部陶樂居(7)回孃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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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回孃家早上八點四十。
吃完早餐的陶龍對劉娟説:「媽,我和王婷回她孃家。小芬小梅她們上班的上班,上學的上學,還在夢鄉的小蘭就只有麻煩你照顧了。」
「你們有事就去忙,家裏有我,你們放心吧。」隨後,陶龍從車庫中開出那輛黑奧迪,王婷坐上副駕。
路上,陶龍説:「婷婷,如果不是聽你説你姐懷了你爸的孩子,説實話,我還真的不敢去見你爸媽。」
「是因為你和小芬她們的不合倫理的關係嗎?」
「是的。」
「我倒是覺得你應該謝他們。如果不是我姐懷了我爸的孩子,我就不會離家出走,也就不可能與你發生集。在你的生命中就少了我們這幾個如花似玉、善解人意的大小老婆了。」
「你説得不錯,我確實應該謝他們。如果見面以後證實了你爸就是我爸,那我就不僅是謝,而更應該他們了。我的合法子居然是我同父異母的妹妹,那我就太幸福了。」
「你説得不夠準確。如果我們是兄妹,那幸福的不僅是你一個人,還有我。
你應該説我們太幸福了。」
「你説得對,幸福的是我們倆,不光是我一個人。」
「這還差不多。」這時,車已經到了城西。陶龍説:「婷婷,上車前你説你爸媽住在城西,具體位置你記得嗎。這裏原來是老城區,現在建了不少住宅小區,你爸媽的房子可能早就拆遷了。」
「我有快30年沒有到這邊來了,變化確實太大了。本看不到我印象中的一兩層樓的房子,他們可能早就搬走了。」
「你不是與他們通過信嗎,他們搬了家沒有告訴你?」
「説來慚愧,30年來我只給他們寫過兩封信,而且沒有留地址。第一封是我離家出走的第二天,也是與你成婚的第二天。因為我厭惡他們,打心眼裏瞧不起他們,所以信中只有寥寥幾句:『我再也不想見到你們,不要試圖找我,你們找到我之就是我生命結束之時。』」
「哦。那第二封呢?」
「大概六七年前吧,當時我也想通了,我的叔叔與你相比,簡直是小巫見大巫。但又抹不開面子,所以就寫了封信,告訴他們我的手機號碼。我想,如果他們主動給我打電話,我就與你一起回孃家。誰知道直到今天也沒有接到電話。」
「估計在你寫第二封信之前,他們就搬走了。儘管他們已經過了退休年齡,但沒有其他辦法,只有去他們的單位找了。」陶龍隨即驅車來到王婷名義上的父親王大偉曾經工作過的公安局。一打聽,才知道王大偉早在1987年就因公殉職了。
然後兩人來到王婷母親楊楠曾經工作過的南林一中。陶龍對60來歲的門衞説明來意後,門衞説:「我98年就在這裏工作,是個老門衞了,我的印象裏沒有叫楊楠的老師。要不,我再查查我們學校的教職工電話號碼錶,看有沒有這個人。」説完就讓陶龍隨他一起到了值班室。靠門的牆壁上有一張期為07年9月的南林一中教職工電話號碼錶,兩人仔細找了兩遍都沒有楊楠的名字。
出來後,王婷看到陶龍一臉的失望,説:「表上應該都是在職人員,我媽退休了,肯定找不到名字。她在這裏工作了多年,一定有人記得她,要不我們去找一個老教師問問吧。」門衞很熱心地説:「你們去找主管教學的李校長吧,他在一中工作快30年了,他應該知道楊楠老師的情況。」王婷問:「大叔,李校長的辦公室在哪裏?」
「進校門左邊是辦公樓,二樓東頭第二間就是李校長的辦公室。」陶龍説:「謝謝大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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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很快就來到了李校長的辦公室,上午沒課的李校長正在埋頭寫着什麼。
王婷:「李校長好。」李校長抬頭看着這對從未謀面的俊男靚女:「你們是?」王婷説:「我是一中退休教師楊楠的女兒,我叫王婷。這位是我丈夫。」李校長:「你好,找我有什麼事?」王婷:「真是不好意思,李校長。我很小的時候就離開了家,連我媽住哪裏都不知道,只有到這裏來打聽了。」
「原來是這樣,那你這麼知道她退休了呢。」
「我是據她的年齡推算的,她今年62歲了。」
「既然是這樣,那你們坐下來吧,一兩句也説不清楚。」説完,李校長起身關門,並拿出紙杯給兩人各倒了一杯開水。
然後李校長打開了話匣子。
「我生於55年,比楊老師整整小十歲。77年恢復高考,我考上了師專中文系。因為我是南林人,想為家鄉做點貢獻,畢業時主動要求回鄉,所以分配到了南林一中。到了這裏以後,説實話,給我印象最深的人就是楊老師。她不僅人長得絕美,而且温文爾雅,是一個典型的淑女。」
「我來的時候她已經三十多歲了,直到她五十歲離開一中,放眼整個學校的女老師,包括剛分配到一中的二十來歲的大姑娘,沒有一個比她漂亮、比她有氣質,就是那些十多歲、青活潑的女生也無法與她匹敵。她是我們一中全體師生公認的、名副其實的校花。」王婷忍不住嘴道:「李校長,你是説我媽50歲就離開一中了,什麼原因呢?」李校長説:「是的,你別急,我等會兒會講到的。」李校長接着説:「不瞞你們,我剛來時並不知道楊老師的實際年齡與家庭狀況,所以也曾經暗戀過楊老師。但不久後我就瞭解到,她不僅結了婚,而且有了三個女兒。特別讓人望而生畏的是,她的丈夫是縣公安局副局長。所有對她動過歪心思的男同胞都對她畢恭畢敬,我也不例外。」這時,李校長端起茶杯喝了兩口茶。王婷心想:「我媽只生了我姐和我,怎麼有三個女兒呢,難道在我走之後又生了一個女兒?」喝了茶後,李校長繼續説:「95年暑假髮生了一件事,楊老師的形象在我們的心目中一落千丈。不久,她就被學校開除公職了。」王婷急切地問:「什麼事那麼嚴重,竟然把我媽開除了?」李校長:「學校當時給出的結論是:『生活作風糜爛,破壞國家計劃生育政策。』」陶龍説:「李校長,能説具體點嗎?」李校長:「你們是楊老師的女兒女婿,告訴你們也無妨。我這裏還有當時的情況説明的複印件,校領導開會討論如何處理楊老師時每人發了一份,我還保留着。」説完就到文件櫃中找了出來。
李校長:「這裏面有公安局的訊問記錄,有我們學校的調查結論,還有醫院的相關説明,內容很多,沒有必要一一陳述。有些與案件無關、但你們應該知道的情況我也一併告訴你們,所以還是挑主要的説吧。」陶龍:「好的。」
「1995年,出於城市美化和通安全的考慮,市府決定在南林電影院附近的十字路口建一個轉盤,轉盤上面是燈光噴泉。7月24,燈光噴泉全部建好,準備晚上八點對市民開放。傍晚六點半左右這裏卻發生了一場車禍。當時,一輛摩托車由東向西行駛,車速很快。到轉盤時突然逆向,與由西向東正常行駛的三輪車相撞,結果造成了重大的通事故。」李校長喝了口茶後接着説:「摩托車撞了三輪車後,衝向了一輛快速行駛的卡車,摩托車車主當場死亡。騎三輪車的男子被摩托車撞個正着,巨大的推力使他飛向了他右側約三米遠的正常行駛的摩托車。坐在三輪車後座上的兩位女士情況還好,三輪車就地轉了一兩圈後才倒下。」王婷焦急地問道:「死的是誰,不會是我爸吧?」李校長説:「據公安部門的調查,死者叫張松,二十多歲,是個無業遊民。
他很小的時候,父親就因病去世,家裏還有一個長年卧病在牀的母親。出事前他與兩個久未見面的朋友在酒店喝酒,三人都喝得醉醺醺的。出了酒店,那兩個朋友勸他不要騎摩托車,坐出租車回家。他不聽,導致了事故的發生。」王婷説:「三輪車上的三個人怎麼樣,我媽是不是在車上?」李校長:「後座上的兩位女士一個是楊老師,另一個叫王娉,兩人都懷有七八個月的身孕。騎三輪車的男子叫陶強,是王娉的丈夫。」王婷:「原來是我媽和我姐姐、姐夫,怎麼她們同時懷孕了呢。」李校長:「具體怎麼回事我到現在也不知道。當年4月你媽就請了病假,我們也沒有發現她有什麼不對。你父親去世多年,你媽也沒有再嫁,校方只有懷疑她的作風有問題了。本來學校想讓她打掉孩子,休息一段時間後,九月份開學她還是繼續回校執教,其他問題就不追究了。」
「但楊老師不僅沒有説是怎麼懷孕的,反而要堅決生下肚裏的小孩。那麼她除了有作風問題外,還違犯了國家計劃生育政策。按照規定,國家幹部超生是要開除公職的,所以學校開會決定,將她除名。」王婷:「哦,原來是這麼回事。那車禍中他們沒有受傷吧。」李校長:「車禍發生後,除當場死亡的張松外,他們三人都被送到了附近的南林中醫院。楊老師和王娉只是三輪車倒地有一些輕微的擦傷,簡單處理後就沒事了。」
「陶強的情況就很糟糕了。他從三輪車上飛向那輛摩托車,落地時下身正好被摩托車前輪碾壓,陰莖與丸被壓碎,身體其他部位也多處受重傷。在醫院住了十多天,其他受傷部位治好了,陰莖與丸卻無法再造,只能安裝一導管排。出院後看起來與常人沒有什麼區別,但從此失去了做男人的資格。」陶龍:「真是悲劇啊。」王婷:「李校長,還是剛才來時問你的問題,你知道他們住哪裏嗎?發生了這樣的悲劇,我們卻一點都不知道。我很想知道他們的近況,恨不得立刻回到他們的身邊。」李校長:「你確實問對了人,其他人可能真不清楚。今年暑假的一天上午,我到城西的河濱小區辦事,辦完事後就在一個早點店吃小籠包子。巧合的是,碰到了楊老師。與她談後才知道,這個早點店是她女兒女婿開的,她沒事時就來店裏幫忙。」王婷:「李校長,你記得是哪棟嗎?」李校長:「10棟,我特地問了楊老師。」王婷:「知道地址就好辦了,我們現在就去找他們。」陶龍和王婷同時站起身。
王婷説:「謝謝李校長。」陶龍與李校長握手後,説:「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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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很快就來到了河濱小區10棟,一樓全是門面,賣早點的有好幾家。突然,王婷看到其中一家的門頭上赫然寫着「娉婷早點」。就對陶龍説:「肯定是這家。」兩人隨即就走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