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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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就看到了那處小小的紅。
他微微怔住,一滴晶瑩汗水從眉梢滑過臉龐,到下巴,落了下來,正落在那處紅胎記上。
秦淵顫了一下,像是被燙了似的。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前那處,呼忽然重了。
九月的樹間,蟬鳴不如八月那麼淒厲了,帶着點有氣無力,又帶着點知道命運將至的悲傷。
陽光稀疏,依舊耀眼。
阮輕暮慢慢鬆開了手,他伸出手指,像是要向那點落着汗水的紅點去,秦淵身體僵硬,沒有因為他放手而動彈,卻死死盯住他的指尖。
驕陽似火,烤在阮輕暮的背上,也烤着秦淵冷漠的臉,冰雪依舊。
阮輕暮忽然笑了,聲音帶了點誘惑:“喂,你認個輸。認輸我就告訴你,我為什麼遲到。”
“好,我輸了。”秦淵立刻開口。
阮輕暮怔住了,幾乎懷疑自己的耳朵。
也就是隨口説説,這個絕不認輸的傢伙,竟然這麼快?都不像他了啊!
…
…“班長,我來幫你!”傅松華高亢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阮哥,別衝動啊!”白競淒厲的叫聲混在裏面。
兩個人赫然轉頭,一起驚愕地望向教學樓。
好幾個人湧成一堆,往這邊狂跑,隨着一聲清脆的考場鈴聲,更多的人衝出了教室,別的班也有人開始往這邊打量。
“體委,別動手。”班長唐田田落在幾個男生後面,急得臉通紅,鼓足勇氣叫,“你不能再打架了……”阮輕暮低下頭,和秦淵迅速眼光相接,幾乎是同時跳了起來。
秦淵嘴角淺淺地青了一塊,阮輕暮的脖子上被卡出了一道殷紅,兩個人互相望着對方,阮輕暮低聲問:“怎麼辦?”秦淵飛快地看了看身後,伸手抹了抹自己的嘴角,揚了揚劍眉,看向校門的方向。
兩人心有靈犀地同時拔腿,一起向校門狂奔起來。
兩個人都是一雙長腿,速度驚人,從大香樟樹的巨大濃陰下飛奔而出的樣子,宛如兩隻林間的驚鹿。
後面跑來的一羣人都蒙了。他倆跑什麼啊?
傅松華定睛一看,卧槽,班長跑在前面,阮輕暮在後面,這兔崽子,在追着他們班長打嗎?
他撓撓頭,邁開長腿拼命去追,大叫:“班長你繞着彎往回跑,我來接應你!”方離卻停了下來,猶豫着:“他們……沒有在追打吧?”傅松華急剎車停住腳步:“沒有嗎?”白競他們也趕了上來,呆呆地望着消失在校門外的兩個身影,着氣點頭:“我覺得他們跑得好像很開心?”傅松華撓撓頭:“那他們打什麼?”唐田田終於也追上來了,慌忙説:“沒有沒有,哪有打架?我看到他們好像在練跆拳道什麼的。”堅決不能定,明明是小夥伴在一起皮一下。他們班體委這開學一個月,因為打架都進過幾次辦公室了,不能再去了呀!
傅松華恍然大悟,連忙點頭如搗蒜:“對對,唐班長你説的對。”還是9班的班幹有經驗,他們1班處理這種事就不行,完全沒有立刻甩鍋和打掩護的自覺呀!
…
…阮輕暮和秦淵一口氣跑出了校門,漫無目的地沿着道路跑了一陣,終於腳步漸漸慢了。
阮輕暮先住了腳,大口着氣,斜斜靠在路邊的樹幹上:“我們這是去哪?”秦淵跟着他停下,單手撐住樹,平復了一下息:“隨便。”阮輕暮看着他的臉,忽然嗤笑一聲:“我們倆好像有點傻。”秦淵淡淡地回:“你才是,我沒有。”
“誰好好的不考試、卷跑出來的?誰不問原由就同意打架的?誰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往外面瞎跑的?”
“不都是你嗎?”阮輕暮的眼睛眯了起來:“我是差學生嘛,做這些天經地義。秦大班長,你可是三好生。”他眸子似笑非笑,瓷白的膚因為劇烈運動透出了點少見的粉,印染在那雙桃花眼的尾稍,秦淵一眼看過去,忽然就想到了一個畫面。
“你的微信頭像有什麼意思嗎?”他忽然問。
阮輕暮愣了一下。
原先的頭像太喪太灰,他以前不用微信,也就不想改,可是自從加了秦淵之後,他也慢慢開始加了一些新的朋友。
有9班的同學,甚至有1班的幾個大傻缺,比如傅松華和常常圍在秦淵身邊的那幾位。
再頂着那個舊的頭像和別人,就覺得怪怪的。那天隨手搜了一下網上,正好看到一幅水彩畫,桃花一枝,隨風搖曳。
就好像他死的時候,身邊那株開得燦爛的桃花樹下,臨死前震落的點點桃花。
但他也就是隨手拿個桃花圖而已,並不是有什麼難消的執念。
他阮輕暮,是傳言中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魔宗小少主嘛,江湖上不知道多少人盼他死,被多位名門子弟出面指責、被幾家苦主聯手狙殺,是多麼自然的事兒啊。
就算是被陰謀設計,就算曝屍荒野、筋骨盡斷,自然也是應該的。
都説死得含冤帶恨,才會死後魂魄不散,可他好像也沒有什麼放不下。
——唯獨惦記的,只有一場未赴的約。
秦淵凝視着他怔忪的眼,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怎麼了?”阮輕暮恍惚回過神,看着他的臉,心裏嘆了口氣。
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