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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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輕暮收拾完地鋪,抓起行李箱,就往外走,剛到門口,外面就傳來了一陣吵嚷,一羣人終於回來了。
穆婉麗攙扶着小芸進了門,花臂男邱哥背上揹着那個小啞巴,跟在後面。
邱哥把小男孩放下,一股坐在椅子上,滿頭滿臉的汗,張口就罵:“我艹他媽!氣死我了!”小男孩身上塗了不少藥水,有的地方敷了紗布,後腦勺上還包紮了一圈,看上去腦袋更大了。
從邱哥背上下來,他第一時間就撲到了姐姐身邊,默不作聲地藏起了大半個身子,小心地從姐姐胳膊縫裏往外看。
阮輕暮放下箱子,皺着眉:“醫生怎麼説?”小芸還在默默淚,穆婉麗接口:“萬幸沒大礙,都是皮傷,肋骨沒斷,頭上那磚頭拍的傷現在自己長上了,也沒法子再縫針。”小芸一聽又不行了,淚水撲簌簌往下掉:“小樁,姐姐對不起你……”小男孩什麼也聽不見,小芸的眼淚滴在他臉上,他昂起頭,神出了點焦急,踮着腳尖想要去摸姐姐的臉。
阮輕暮蹲下身,小心避開他腿上的傷,把他抱了起來,送到小芸臉旁。
小啞巴伸出髒兮兮的手,慢慢地擦了擦姐姐秀麗的臉,喉嚨裏發出一聲聲焦急又嘶啞的“嗬嗬”聲。
“我就不該那麼心軟,該拿刀把那一家子給剁了!”邱哥接過穆婉麗遞過來的巾,擦了擦汗,猶自不忿。
阮輕暮抱着小啞巴,陰森森地扭頭看他一眼。
“哪能這麼快就剁死他們?要我説,得把那兩口子倒吊起來,砍掉他們一雙手,叫血慢慢。再拿板磚把那小雜種的腦袋也拍花了,左邊一下,右邊一下。”邱哥一拍大腿:“哎呀説得好,對我胃口,下次就這麼辦!”穆婉麗伸手扇了他腦袋一下,不輕不重:“你給我閉嘴!不準帶壞我兒子。”邱哥被她打得往旁邊一歪,委屈極了:“麗姐你講點理,明明是你兒子血腥……”穆婉麗轉頭看阮輕暮,潑辣的臉立刻換了柔情:“暮暮啊,別亂説,也別學電視劇裏那些台詞,多瘮人。”阮輕暮笑了笑。
穆婉麗又轉頭瞪着邱哥:“好了,你也走吧。忙了幾天,快點回去好好睡一覺。”從跑去小芸老家救人,到千里奔波把孩子帶回來,再被抓到局子裏大半天,今天又揹着小孩去醫院,幾天下來,可真折騰得夠嗆。
小芸站起來,哭着衝着邱哥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邱哥,小樁不會説話,我替他謝謝您的大恩大德……”邱哥嚇得趕緊往旁邊一躲:“哎呀可別這麼説,你要謝就謝麗姐,我聽她的!”穆婉麗笑了:“行了,明兒中午來吃飯,我代小芸好好謝謝你。”邱哥美滋滋地腆着臉:“麗姐,那我可不客氣了,來一盤酸菜肥牛唄,上次吃過一次,我可饞到現在。”穆婉麗狠狠瞪了他一眼,伸手把他推出了門。
阮輕暮把穆婉麗拉進了自己的房間:“媽,那孩子以後睡我的牀,我這房間平時也沒人,犯不上空着。”穆婉麗看着鋪在地上的涼蓆,愣住了。
再怎麼好心,這也是她唯一的兒子,平時恨不得把最好的都給他,現在這麼一間小屋子,還要兒子打地鋪嗎?
“暮暮啊,你別管——”阮輕暮温和地打斷她:“媽,就這麼定吧。”十七八歲的少年身量已經高,站在燈光下,脊樑直、笑容淺淡,像是夏天的風拂過修竹林間,眉眼中的神情有了大人的主張。
穆婉麗怔怔地看着有點陌生的兒子,心裏一酸。
“好,那先這樣……”阮輕暮笑了笑,拉起身邊的小行李箱:“媽那我走了啊。”穆婉麗急了:“這麼晚了還去學校?到那兒都得十點多了,宿舍樓萬一關了呢?”阮輕暮搖搖頭:“沒事沒事,能趕上。”他才不要坐公車呢,這就出去打的,再窮也得儘快趕回去!
穆婉麗沒辦法:“行,那你走吧。”家裏這一團亂的,兒子留在這兒,還不如回學校呢。
她轉過身,看着緊緊跟着小芸的小啞巴,嘆了口氣:“小芸啊,你鬆手,得給小樁洗個澡,他身上可真髒。”雖然在醫院處理了傷口,可是醫生也不能給他全身清洗,邱哥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沒人能近得了這孩子的身,又抓又撓的,還嗚嗚地哭。
小芸淚水漣漣,艱難地開口:“麗姐,我、我看不見……”小鄭和她眼睛都不行,這個啞巴弟弟又不會開口溝通,總得有人照顧打理,可是自己什麼都得靠人,心裏只覺得又悲苦又絕望。
穆婉麗嘆口氣:“我知道,我來給他洗。”她蹲下身子,去拉小啞巴,比畫着做衣服的樣子:“來,阿姨帶你洗個澡,乾淨點,懂不?”小啞巴忽然一縮身子,死死把頭埋在小芸身後,再也不出來了。
穆婉麗和小芸拉了半天,小啞巴就是不撒手,一時間又狼狽又紛亂。
“哎呀這孩子到底多大啊,是不是不好意思?”小芸小聲説:“馬上七歲了。”穆婉麗有點驚訝。
看上去像是隻有五六歲的樣子,完全沒有城裏孩子這年紀的身量。
她又無奈又好笑:“就算七八歲了,怕老孃做什麼?小鄭倒是個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