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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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後知後覺地發現,他整個人正靠在嚴岑的懷中,被被子裹得嚴嚴實實,像是個大號的三角包袱。
嚴岑把那水晶球往牀腳一扔,低下頭來順着這個姿勢圈住了許暮洲,低聲問:“看完了?”他這樣一出聲,許暮洲的第一反應是連忙回頭,下意識摸了摸他的臉。
——微涼的,柔軟的,真實的觸。
許暮洲不着痕跡地鬆了口氣,心説這要是伸手摸到一團魂,估計崩潰的心都有。
嚴岑見他的目光不自覺下移,落在自己的脖頸上,不由得悶聲笑了笑,乾脆抓着他的手往上摸了摸。
“永無鄉自選留存點。”嚴岑的笑意像是悶在腔裏,連帶着許暮洲的後背都在震。
“為了能好好完成任務,差不多會選工作人員生前的巔峯狀態。”嚴岑説:“不是死的時候什麼樣就留着什麼樣。”許暮洲被他看穿了心思,也不扭捏,仔仔細細地順着他的脖頸摸了一圈。
“下次給看男朋友自殺現場之前,能不能給個預警。”許暮洲驚魂未定,拍了拍口順氣,説:“這畫面衝擊力太大了。”嚴岑捏着他的手親了親他的指尖,低聲問道:“看明白了嗎?”許暮洲順氣的手一頓,看向嚴岑。
嚴岑看他的眼神很温柔,跟水晶球裏那個心如死灰的中年帝王完全不同,許暮洲下意識覺得有些承受不住這樣的眼神,垂眼避開了他的目光。
“我……”許暮洲説:“嗯……水晶球裏的未來有可能是假的,所以我看到的那個,不必在意。”
“不止如此。”嚴岑説:“你沒發現什麼規律嗎。”許暮洲眨了眨眼睛,有些不解地看着他。
“未來是可以改變的。”嚴岑説:“你在永無鄉這麼久了,應該明白這個。”
“我知道……”許暮洲説:“不然你也不會在這裏,你應該在——”許暮洲想説應該在原世界線好好地當他的皇帝,但想起剛才水晶球裏那個“亡國”的場面,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吉利,最後沒好意思説。
嚴岑倒不介意這個,他笑了笑,捏了捏許暮洲的後頸。
“未來有多大的更改空間,就有多大的可補救空間。”嚴岑説:“但是‘未來’是因為什麼改變的,你沒看出來嗎。”許暮洲一時沒懂他説的是什麼,張了張口:“我——”
“是‘懼怕’。”嚴岑説:“你怕什麼,就會一直在想什麼,久而久之,你早晚會走到你最怕的那條路上去。”許暮洲下意識想反駁,卻發現嚴岑説得對——在剛剛見過水晶球裏的未來時,他確實差點腦子一,想着“長痛不如短痛”來着。
然而緊接着,許暮洲就發現有什麼不太對勁——如果這水晶球展現的是“害怕”所導致的未來,那為什麼嚴岑能對其控制自如,甚至還能放ppt一樣地放好幾個版本。
許暮洲皺了皺眉,心裏隱隱有一個無比匪夷所思的想法,他不可思議問道:“那剛才你的未來呢,為什麼有好幾個版本。”
“因為我有很多害怕的東西。”嚴岑平靜地説:“你見到的那些,有的是我害怕的東西,也有完全摒棄恐懼之後的東西。”許暮洲一邊覺得嚴岑能坦坦蕩蕩地説出“害怕”倆字很不可思議,一邊又不免順着話茬回想起剛剛他看過的所有“未來”。
活着的嚴岑或許壓力很大,也無數次害怕過自己是否擔得起一國生死,而永無鄉的正式員工——許暮洲抿了抿,猶豫片刻,還是忍不住問道:“……那你,你其實怕我走?”
“我害怕。”嚴岑坦誠道:“理智是理智,情是情,我一個人在世界線中飄蕩幾千年,只遇到一個你。從本能上講,我當然希望跟你天長地久。”
“暮洲,害怕是人之常情。接受自己的情緒,也接受你自己,那麼在此之後,你自然能控制它們。”嚴岑頓了頓,接着説:“——想要掌控你的未來,你首先得要相信自己。”第218章沉夢(二十)許暮洲愣愣地看着嚴岑,他的大腦短暫地死機了一秒,只能用本能來消化嚴岑這句話。
“我知道,定型過後的格很難更改,畢竟你的潛意識已經形成了一個完整的生活準則。這個準則或許連你自己也不清楚,但它確實存在。”嚴岑收緊了摟着他的手臂,在他耳邊輕嘆一聲,用一種近乎耳語的輕柔語氣篤定道:“只是無論如何,相信你自己,許暮洲——你本身值得信任。”在許暮洲將“水晶球”的內幕和盤托出的時候,其實嚴岑已經明白了其中的關竅。
嚴岑在不同世界線中游蕩這麼久,見過的“橋”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對這些玩意的運行規律已經的不能再了,許暮洲只要開個頭,他就能順藤摸瓜地從許暮洲的情緒裏反推出他的心態。
畢竟他乾的就是跟“人”打道的工作。
語言這種東西可以單薄得像一張毫無重量的白紙,也可以如泰山般重若千鈞——端看是從誰嘴裏説出來的。
這話要是換了旁人來講,許暮洲頂多置之一笑也就算了,但換在嚴岑口中説出來,許暮洲只覺得像是被微弱的電通遍了全身,自己心尖的**被他輕輕掐了一把,又酸又痛,一瞬間澀苦得厲害。
但他又不覺得有多麼難受——他不排斥這種覺。
甚至於連他一直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