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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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岑皺了皺眉,伸手掀開了那一沓宣紙,最後在倒數第三張發現了一張裱起的畫。
畫上是一位紅衣女子的背影,她站在一棵桃花樹下,腳邊有零落的桃花瓣。
除了畫外,宣紙右上角還題了字。
——天意憐幽草,人間重晚晴。
第150章長生天(二十)除了這行字之外,旁邊還用細筆又添了一句“乖離歲十二,會面卒卒期”。兩行字墨跡稍有區別,看與紙張邊緣的距離,旁邊這行應該是後填上去的。
這兩行詩八竿子打不到一起去,按宋雪晴的文學造詣,應該不會犯這種“移花接木”的錯誤。
畫中人身着紅衣,足下踩着一雙獸皮製的軟靴,靴筒包裹着形狀姣好的小腿,間一把小巧的銀質匕首在外袍下若隱若現。
加上那句“人間重晩晴”,這畫上的人九成九就是孟晚晴了。
這幅畫看樣子已經畫完了,卻不知為何沒有裱起來。嚴岑將其從宣紙堆裏徹底出來,看了一眼下面的落款,才明白是為什麼。
——這幅畫原本是宋雪瑤要畫給孟晚晴的生禮物,準備在四月初七那天送給她。
但是現在人已經沒了,生禮物當然也送不出手了。
嚴岑在宋雪瑤的書房中獲得了不少線索,這足以讓他心中的猜想被證實了大半。
如果像是許暮洲猜測的那樣,那麼柳盈盈確實跟這兩樁白事都有着千絲萬縷的聯繫——給宋雪瑤下毒是出於她的授意,孟晚晴的母族的覆滅也變相讓她在宮中得到了不少好處。
可以説如果將這些事情看做一體,那麼柳盈盈無疑是最大贏家。
在後宮,地位就象徵着帝王的寵愛,而帝王的寵愛又反過來象徵了女人的前途,子是否能過得舒服等等因素,何況柳盈盈膝下還有個孩子。
其實嚴岑先前並未對許暮洲和盤托出自己的所有猜想——事實上,嚴岑並不覺得衞文軒對這件事完全不知情。
做帝王的,除了庸才和昏君之外,或多或少都不是什麼平庸之輩。宋雪瑤無故去世,嚴岑不相信衞文軒一點猜想都沒有。他或許已經隱隱有了猜測,只是沒有,也不打算詳查這件事究竟是誰幹的。
這或許就是他硬裝深情也要杜絕後繼後的理由——他也在防着後宮這些心大的高位嬪妃。
因為只要沒有繼後,宋雪瑤的兒子就是唯一的嫡子。
——好沒意思。
嚴岑隨手扯了張紙,又往硯台中灑了些水,湊活解開了一些殘墨,執筆將這些線索收攏整理,又提煉出重點,一樁樁一件件列在了紙上。
然後嚴岑擱下筆,又看了一會兒那幅畫,然後默默地將其放回那沓宣紙中,用乾淨的紙頁將其蓋起來,又把書桌上的一切恢復原樣。
不出意外的話,這間書房應該也不會再有人來了。直到衞文軒壽終正寢,新皇登基,娶新的皇后時長秋宮才會再一次打開,然後這裏的一切會被人一股腦地收走扔掉,永不見天。
做完這一切,嚴岑將墨跡幹了的筆記摺好揣進懷裏,離開了這間書房。
嚴岑在書房中待的時間不算短,出門時太陽已經開始西斜,原本刺眼的陽光被敷上一層朦朧的橘光暈,暖意洋洋的。
他順着人少僻靜的小路往外走,最後在寢殿和花園中的石板路上跟來找他的許暮洲撞了個正着。
“嚴哥。”許暮洲一見他就加緊了腳步跑到了他身邊,鬆了口氣道:“正好,我找你好久了。”
“怎麼了?”嚴岑問。
嚴岑問得很正經,許暮洲卻一時噎住,他撓了撓臉,有些不知道怎麼説。
“……我吃到一個大瓜。”許暮洲説。
嚴岑:“……什麼?”許暮洲四下看看,將下午他與辛夷之間的對話一五一十地説給了嚴岑聽,他雖然存了換情報的心思,但更多還是八卦之魂作祟,説完宋雪瑤和孟晚晴之間“可能”的特殊關係之後,還嘖了一聲,慨道:“是不是永無鄉覺得我的情況格外適合在特殊向任務上同身受,怎麼全是這種任務。”
“宋妍是自作孽,除了那次特殊情況外,這是你第一次遇見特殊任務。”嚴岑無情地打破了他的慨,説道:“何況我倒是覺得,宋雪瑤並不一定就跟孟晚晴之間有點什麼不清不楚——只能説是有嫌疑。”嚴岑説着將懷中那張寫了線索的紙遞給許暮洲,示意他看。
許暮洲一眼先看見了那副畫的信息,一臉牙疼地了,指着上面的白紙黑字説:“……這還叫沒啥不清不楚?”
“生禮物而已。”嚴岑説:“我不否認她們倆之間的關係要遠遠好於其他宮嬪……但是在後宮中,磨鏡是很大的罪過,先不説她們倆是不是真有這個膽子,憑宋雪瑤那種三從四德長大的生活環境,她能反應過來這種特殊的情是愛情嗎?”嚴岑的態度一向是疑罪從無,許暮洲一想,也覺得他説的好像有點道理。
可是現在歸結底兩位當事人一個接一個撒手人寰,這種隱秘的情註定是個懸案,沒得問了。
許暮洲一目十行地看着這張寫着線索的紙,眉頭慢慢地鎖緊了。
“……所以果然是柳盈盈有問題。”許暮洲説:“這兩個人的死好像都跟她有點關係。”
“哦對。”許暮洲説着,將手腕上的繡球花給嚴岑看:“下午它忽然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