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逼你造反也是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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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山死了。”滕大將軍手中油紙飄落,人頹唐坐下。
昔結拜仍歷歷目,但兄弟三人只剩下他一個。遠山走前,仍對他誤會至深,以為還有機會再解釋,想不到竟是永訣。這些年戎馬生涯,從一個熱血方剛小兵到一身傷疤大將軍,母國卻讓他越來越心涼。無休無止猜忌和打壓,傾所有也敵不過天生貴族身份,雄心壯志被消磨得差不多了。遇到宋定,他幾乎能預見自己要卸甲歸田。不過,畢竟有這些年功勞,應該還不敢要他命。
“滕大將軍,不能再猶豫了。”獨孤棠看他怔然神,知道他沒下定決心,“你如果不動手,就是坐以待斃。”
“宋定他敢?”滕大將軍冷哼,“他讓我對外宣稱病重不能理事,就是怕我手下造反。我經營這麼多年,忠於我將士何止萬千,他即便想全換成自己人,也絕非一朝一夕能成。阿慕身份為奴,私放囚犯,與我無干。只要他抓不回阿慕,且不能讓阿慕供我出來,就是沒有證據,很軟都得撤了。”
“狗急了都會跳牆,何況我北周大軍很就要攻過來。滕大將軍,你是沙場老將了,與我周軍迄今也打過不少道,該知算得上好對手。再看你們皇帝失德失心,行為荒誕而不可理喻,誅殺忠臣良將卻不眨眼,生靈塗炭百姓遭殃,氣數已。此時你若歸順肅公,並非不忠不義,而是順天行事,為百姓謀取生機。”獨孤棠勸諫完,但見滕大將軍仍難下決心。突然,聽到很多急匆匆腳步聲往這邊來,他便知道是五
紙真正作用顯現了。
心中沉定,不再勸,“滕大將軍對齊不捨,對霍州不捨,我也明白。既然如此,我不勉強,告辭了。”滕大將軍聽獨孤棠要走,竟鬆口氣,“你剛説肅公仁義之君,不會因我拒絕而遷怒於阿慕吧?”阿慕得他真傳,他待若親子。
“不會。只是他同你親厚,周齊卻為敵我,仗未打完,我們就不能放人,望大將軍莫以為是遷怒。”獨孤棠這話很真,拱手告辭,往門外走,“我還是這句話,狗急跳牆。大將軍一切小心吧。”不知怎麼,滕大將軍心裏咯噔一下,想要叫住他,但終抿緊了嘴。他還真不信,姓宋能強行給自己定死罪。正反反覆覆思量之時,忽聽見有人闖進來,凌亂腳步聲至少能點出二三十人。
滕大將軍踏出門去,沒看到原本看守他士兵,不過闖進來那些人顯然也沒意。
“奉宋大帥軍令,滕邁勾結周人,證據確鑿,為通敵叛國之罪,立斬首級,通告全軍,以儆效尤。”為首,是宋定親信謀官。
滕大將軍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我乃皇上欽命霍州大將軍,宋定如何能定我死罪?即便宋定為帥,聖旨上也寫着他等同監軍,配合我號令。之前我不與他計較,因阿慕是我家奴,他放跑了囚犯,我這個主人也有責任。不過,通敵叛國?這就是加之罪何患無辭嗎?”那謀官冷笑,扔一個紙團地上,“滕邁,你自己看看吧。現城裏滿天飛都是這些東西,你別以為這等拙劣詭計就能瞞過大帥眼睛。”滕大將軍撿起紙團撫平,那是一封由五
紙條拼成短信。信上大致説一切就緒,只等明
子夜,以滕旗着火為暗號,裏應外合打開城門,大軍便可一舉攻城。雖然還不明白前因後果,不過想出以這種方法傳遞消息,倒也鮮。
“這上面哪句話説我是內應了?”滕大將軍一邊覺着鮮,一邊責問。
“滕旗着火,不就暗示你想造反嗎?”謀官抬起手,眾兵拔刀,“滕邁,老實受死,我還可以給你個痛。”滕大將軍怒極反笑,“我若想造反,第一個就是舉起滕字大旗殺宋定,怎麼會燒自己旗子?旗滅軍滅,哪像你等鼠輩,只顧自己私利。”大喝一聲,雙拳緊握,當橫叉,“誰先來砍我腦袋,誰腦袋先落地。不信話,只管上來試試。”
“你還敢説你無辜?”正好抓住話柄,謀官陰險眯縫着眼,“殺大帥話可是你説,我們都聽得真切,不殺怎能穩定軍心!”謀官又扯喊道,“給我一起上!咱們這麼多人,還怕他一個?”幾十人將手無寸鐵滕大將軍圍中間,裏外兩圈慢慢往裏擠攏。
滕大將軍了不起,一拳打趴下一個,奪刀就與這些人戰到一塊兒。不愧是領十萬兵馬,靠自己實力當上大將軍,一時半刻,那麼多人竟拿不下他,反被他殺得東倒西歪,潰不成陣。
然而,謀官一聲唿哨,門外又進來三四十人,“早知道你不好對付,大帥特命我多帶些人。告訴你,怎麼掙扎也沒用,遲早是死。”滕大將軍雖然英勇,一口氣殺退了第一波,但對方來第二波時,就有點力不從心。雙眼血紅想要殺出去,可身旁身後不斷有人來襲,他恨不得生出七八隻手。當然,手是生不出來,反而受了幾處傷。這時還能勉強避過,他內心卻十分清楚,堅持不了多久,自己就要被砍成醬了。
“滕大將軍可要幫忙啊?”這片混亂中,如此悠閒淡定聲音令所有士兵停止動作,紛紛尋找説話人。
滕大將軍剛聽過這個聲音,心中不升起希望,“你小子故意一旁看熱鬧,想
我就範。別以為我看不出來!”環顧四周,後屋頂上找到了那道高大身影。
“大將軍就範總比要大將軍命好。”獨孤棠手中提刀,為了混進城,裝成賣油郎,自然沒法帶劍,“大將軍,只要你一句話,你我從此就是自己人。”謀官尚不自知大難臨頭,得意喊道,“滕邁,都找上門來跟你稱自己人了,你還有什麼話説?”滕大將軍看看左右兩邊,已經沒有選擇,於是對謀官這麼回答,“告訴宋定,是他
我。但凡他能給我留一點餘地,我也不至於向周投誠。”忽然,面泛冷笑,補一句,“如果你能活着去傳話。”竟不顧周圍一羣兵,他徑直衝向謀官,大刀掄起就砍了過去。
謀官不會武,眼見滕邁朝自己衝來,忙喊,“來人!擋住他!”但,沒人來阻攔。不是不想,而是不能。隨屋頂上獨孤棠一道落下,有十幾條黑影,手裏都拿着官刀。黑影彷彿瘟疫,所經之處死亡就至,謀官帶來近百名士兵轉眼死了大半。他們殺人,居然比切西瓜還容易。剩下一看自己小命都保不住,哪裏還會去給謀官擋刀?
謀官見勢不妙,拔腿就往外跑。只是他細胳膊細腿,跑不過滕大將軍刀鋒。冷風吹過頭皮,他命喪黃泉。
落天邊,火燒雲,照得院子血紅,引來夏鴉覬覦。
滕大將軍將五紙拼成信往獨孤棠面前一擺,“誰餿主意?這可不止斷了我後路,還蠢到把造反時間暗號都説給宋定聽了。現我們不能出城,如何傳消息給肅公?”
“滕大將軍既然選定明主,後路寬闊得很了。至於時間暗號,以我為準。”這也是獨孤棠另一項任務,“今夜子時打開東城門,城樓上火光全滅為暗號。”
“這…”滕大將軍明白了,“這五紙是單用來陷害我?”
“説服不了你,卻能説服別人。受齊帝暴欺壓城中百姓是一股強大力量,不容小覷。”獨孤棠如此説道。不提采蘩,不認陷害。
“就衝這紙,還有你這人,可見肅公手下無弱兵。”滕大將軍已放開心,“不反是死,反了就當給我兩個兄弟報仇。”終於可以不再為當初自己誤會鬱結不休。
子夜,東城門大開。羅揚率軍進城,拿下霍州,還得了滕邁這一良將和十萬兵馬。而早知不妙宋定帶萬餘人從西門逃出。不料,卻中獨孤棠先鋒軍設下埋伏,幾乎全軍覆沒。
采蘩,於良和語姑娘隨後進城,滕大將軍府裏剛安頓下來,就聽到了各種各樣傳聞説法。
“姓宋被活捉了?”其中這樣一條消息讓於良跳了起來。
“現關府衙大牢,肅公昨請義父前去商議如何處置他。”阿慕已非奴籍,作為義子,重跟回滕大將軍,他消息應該是準確。
“如何處置?”於良捏拳咬牙,“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被綁到霍州來,師父不會死,當然應該血債血償以命抵命。你義父與我師父是結拜兄弟,肯定會嚴懲他吧?”
“宋定是齊帝心腹臣子,他説他願以齊軍隱藏佈防點換
命,義父和肅公已經同意。”阿慕平板着臉説完,看了采蘩一眼。
采蘩正好與他對視,挑起黛眉,“看我做什麼?怕我心中不平?”宋定是個該死。
“義父説,作為補償,你們可去探監一次,怎麼罵怎麼打都行,只要留着他命。”阿慕挪開目光。
於良撇嘴,“不死不足以憤!”采蘩卻道好。要回南陳了,回去之前,有件事必須
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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