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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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臣像是知道自己犯錯,當然,只是像是。因為他本沒有意識到錯誤出在何處,他還在為剛才的事做事件整理,黑瞎子就拿了醫藥箱坐到八仙桌的一邊。傷口被酒消毒的疼痛遠超過挨刀時的覺,解雨臣抿緊嘴不讓自己發出哼聲。
就像小時候練縮骨壓腿,像黑瞎子把他手臂控制他奪槍那時一樣,他疼但是他不肯求饒更不可能放任自己痛呼。
他試着去尋可以轉移自己注意力的物什,很快就捕捉到黑瞎子腦後髮梢的僵硬。那是被他血糊住的地方。從他這個位置望,還能瞥見點他側頸發乾的血痕。他盯得久了,黑瞎子的視線也沒有和他相對。
重逢見面就是腥風血雨,以後的子大概更加不平坦。
“還回去嗎?”解雨臣打破沉默。
他能明顯看到黑瞎子手上動作一停,緊接着紗布被他單指固定着纏上他的手掌把藥粉裹在其中。解雨臣記得那瓶藥粉,他小時候聞過,極其難聞的草藥味道。黑瞎子一拿出來解雨臣就跑開,現在他卻發現自己對這種味道再也沒有當初的受。
人是會變的。
可是黑瞎子卻一點也沒變。解雨臣第一次見他是什麼樣兒,他現在便還是那副樣子。興許身上多添了幾道疤痕,幾處記錄他過往的痕跡。
“短時間內不了。”黑瞎子往他靠近手腕的地方繫了個蝴蝶結,在解雨臣收手之前就把他腕子捏着往屋裏帶。解雨臣沒站穩,腳下踉蹌了下差點被長凳絆倒。他掩飾尷尬似的回頭看看那七扭八歪的凳子,也萬萬想不到這凳子在未來給他帶來的後怕。
黑瞎子還是不對,解雨臣被他摁着處理完肩膀表皮傷口之後發覺到,他越來越不在狀態。
尤其是在看到自己看上比較猙獰的傷口的時候,解雨臣覺得黑瞎子真生氣了。就算小時候把醋瓶翻在他的枕頭上,把碗在冰箱裏打碎,黑瞎子都沒有對他動過怒。現在倒是讓解雨臣有點心裏無底。
“先休息會。”黑瞎子讓解雨臣坐在他的牀鋪上,他上身赤着,只左肩處有一塊紗布被醫用膠帶固定。解雨臣還是把衣服套上,在黑瞎子面前赤,他總有種説不出的悸動。
黑瞎子全程並未和他有眼神的對視,不知是有意躲避還是氣得不想看見他。解雨臣就半靠在那,捉住黑瞎子的手腕。
“先生......”解雨臣這麼喊道,疑問似的語氣。黑瞎子這種狀態讓他實在放心不下,他現在回想起來,自己當時最怕的也許是醒來後黑瞎子就再次不見人影。可是解雨臣聽得黑瞎子輕嘆口氣,看着他把自己的手拉開,語氣是嚴肅警告參半。
“先睡,一會再説。”黑瞎子説完便出了房間。在他沖涼之後才算是冷靜下來。打鬥之中解雨臣分心往自己這裏看的眼神印在他心內,每每回憶起來都忍不住後怕。
解雨臣糊糊地在他牀上眯了一個多小時,醒來時頭疼得厲害。傷口倒是不怎麼泛疼。
他出去,黑瞎子並不在客廳坐着反而在那張被列如解雨臣不可以碰的椅子上端坐,他臉上什麼笑意都沒有,椅子被端端正正放在與磚線齊平的位置,一絲灰塵都尋不得。
黑瞎子察覺到解雨臣的目光,又是嘆口氣。
這次並不是真的嘆氣,他在緩自己內心的火。解雨臣很聰明,招式很穩,可是他今天的所作所為過於危險。
解雨臣站在遠處,聽得黑瞎子喚他。
“過來。”他這才抬步走過去,直覺告訴他即使他平時電話裏和黑瞎子開玩笑打諢,今天這種場景他們之間存在的還是教導關係。某種意義上,現在的解雨臣內心對黑瞎子除去敬意甚至有一些懼意。他像是猜到自己犯的錯,又不敢認定。
在他的意識裏,這種“關心”的存在是必要。
解雨臣發現八仙桌邊上的長凳被擺在黑瞎子面前,而這東西本不屬於這個地方。他的腳步剛停,黑瞎子立刻就接道,“趴上去。”黑瞎子的語氣容不得解雨臣愣怔,解雨臣明明聽清了可本不敢相信黑瞎子説的話。他斷斷續續地問他説什麼,黑瞎子便又重複了遍命令。他不動,解雨臣便也不動。
解雨臣當然知道趴上去的後果。
他們僵持到解雨臣覺得自己站得腳後跟疼,他就看見黑瞎子起身。他腦內警鈴大作,轉身就跑,黑瞎子捉他輕而易舉。捏着他腕子就往自己身邊帶。解雨臣半推半就地跟着,辯解着不成句的話,“我......先生,不是,先生我錯了......”他還是被拉着坐到長凳上,黑瞎子放開他站在他面前。
“錯哪兒了?”解雨臣聽見黑瞎子這麼問他,可他哪裏分析出自己的原因。剛打算亂説一通,黑瞎子掌準他的心思似的補充,“考慮清楚再説,不然更嚴重。”解雨臣一聽反而慌了,坐着也不是站着也不是。此刻起身逃跑的機會是零,少東家在心裏思量了半天,還是選擇沉默。
“趴下去。”黑瞎子重複道。
這一次解雨臣抿緊了,內心一萬個不樂意。他不怕疼不怕打架時捱揍,怕的是黑瞎子給予的這種心理壓力。
半晌,他雙腿跨坐到長凳兩邊,真的趴下去。側臉貼到長凳的時候才發現這哪裏只是心理壓力。
這個姿勢對於已經成年的他實在有些過於羞恥。
黑瞎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