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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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骯髒,他們拉拽着梁梓軒要把他帶走,可梁梓軒卻握着母親蒼白的手緩緩掰開。
“回去幹什麼呢?再被你們關進神病院嗎?既然我達不到你們的要求,為什麼就不能當我死了呢?”梁梓軒説話的聲音沒有絲毫起伏,平靜好像在説今天的天氣真差一樣:“你們要的不是一個控制不住自己的兒子,而我要的只是一句道歉。”
“梁梓軒!”他的母親尖叫着,嘶吼着:“你有什麼資格讓我們給你道歉!我們為你付出的還不夠多嗎!我和你爸爸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讓你有出息我們每天那麼累,可是下班了我們仍然陪你寫作業寫到一兩點,為了讓你考第一名我和你爸爸甚至陪讀!你有沒有體諒過我們,你染上這個丟人的病就是因為你這個樣子!你這個不自律不上進的格!你怎麼能爛成這樣!”那是一場太過平凡的家庭之間的爭吵,這個家庭裏的人都在述説着自己的不容易,自己的付出,只有一點不同,處在這個爭吵旋渦之中的梁梓軒全程都像個旁觀者似的冷靜。
“就當我天生如此。”這是梁梓軒説的最後一句話,説完,他的父母被莫凱請走了,他們走之前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就當沒有這個兒子,梁家不能有這樣丟人的子孫’。
但是這些年梁梓軒還是會半年給家裏寄一次錢,只可惜他的父母沒有收過。
兩年前梁梓軒得到消息,他的父母突發疾病雙雙住院,梁梓軒匆忙趕過去,卻被彌留之際的父母讓護士把梁梓軒攔在病房外,他們還是當年那句話,梁家沒有那麼丟人的子孫,請梁梓軒離開。
莫均敍述完了這個故事,邵景沉默了很久,認真的開口:“然後呢?你要説什麼?梁梓軒因為自己無法控制自己走上了歧途,氣死了父母還仍不知悔改,我愛他,所以我在幫他。”
“你在幫他?”莫均眼中難掩怒意:“你知道他為什麼會有這個病嗎?好,我來告訴你,他的父母對他很嚴格,非常嚴格,他的父母也愛他,非常愛他,但是他們將自己的人生全部壓在了梁梓軒身上,梁梓軒從小不能有一點錯誤,也不能有一點自我,從吃飯穿衣到學習到愛好到友所有的一切都得由他的父母來規定,他不可以説一個不字,以愛之名的錮導致梁梓軒十二歲起就因為壓力太大而偷竊,偷竊男人的內褲,你知道這件事被盼子成龍的父母知道後下場是什麼嗎?是被父母無情的侮辱和打罵,十四歲起梁梓軒就逐漸演變成了現在這個病,又被發現了,他就被關在神病院整整四年,你以為他為什麼會走上這條路?因為對於他來説,享受着這個行為給他帶來的異樣的痛和隨之附帶的就是活着的證據。”邵景呼一窒。
“你的行為和他的父母有什麼區別?這麼多年梁梓軒遇到的想和他在一起的人多了,你知道為什麼他只答應跟你走了嗎?因為一開始你從不過問他過去,而是全權接受了他,但現在看來,你就是個騙子。”
“你為什麼會知道......這些......”邵景的聲音微不可查的顫抖起來。
“因為我是他唯一的朋友。”莫均深深了一口氣,緩緩吐了出來,平復了自己的情緒之後他才再次開口:“這些東西梁梓軒準備了很多年,”莫均把手邊包打開,從裏面拿出密密麻麻的文件放到邵景面前:“原本陪他去的應該是我,我們説好的,等哪一天他想離開了,就定機票,不過他既然讓我把東西給你......你先拿着吧,如果你不願意,再給我打電話。”邵景接過文件一頁一頁的仔細閲讀。
連莫均什麼時候離開的都沒有注意。
邵景此刻才明白梁梓軒有多苦,他其實比誰都苦,別人的苦能被看見,譬如需要大筆醫藥費的親人,譬如各種可見的不幸,而他沒有,他表面上家庭幸福,不愁吃喝,所有人都以為他自甘墮落,他嗜成癮,但沒人看見的他的苦——是一隻螞蟻,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鑽進了他身體,它齒咬着他皮下的肌,食着他的鮮血,它越長越大,卻仍舊不被人看見,它的每一口都讓梁梓軒彷彿身在地獄。梁梓軒活的那麼用力,他想活着,卻太痛了,痛的他説不出話,想呼救,但知道沒人聽得到,無法博取同情,甚至連一點點可憐都得不到,梁梓軒從來不想象結局,因為對於他而言,沒有結局。
邵景回到了家,看到梁梓軒穿着自己給他買的白純棉t和灰的家居短褲端坐在沙發上,聽到開門的聲音,梁梓軒抬頭看着邵景,笑着和他打招呼:“你回來了。”邵景的眼眶裏充滿了血絲,他走到梁梓軒對面坐下,把文件放在兩人之間的茶几上。
“你為什麼不和我説。”邵景痛苦的開口:“你為什麼不説。”
“你都知道了?”梁梓軒笑:“我不習慣説這些,不過你知道了也好,你知道了,我就能輕鬆一點了。”
“對不起......”邵景臉上全是後悔,他繞過茶几走到梁梓軒身邊,單腿跪在他腿邊,握着他的手:“梓軒,對不起,我向你道歉,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我做了偏執的事情,但是我發誓我一定會改正,所以,我們能不能不走那條路?我們把文件粉碎了好不好?”邵景近乎祈求的看着梁梓軒。
梁梓軒搖頭。
“我很你對我的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