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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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下低了一些。
“我要你做的只是拖時間。五個時辰之後,自會有人解毒。”高瑜額角冷汗連連。
京城去神藥谷少説也有三百里,一來一回只需五個時辰,只怕非御用千里良駒萬難做到。而即便路程不是問題,那個人真的肯入都診病麼?
江湖中人人都知神藥谷雲冕乃醫中聖手,天下解毒第一人,但他早已在三年前歸隱收山,不用説出谷診病,半年前九千歲豫親王病重,人被抬着去了神藥谷口,雲冕一句“不能破了規矩”,連面都不讓見,便叫小藥童下了逐客令。而谷中古木參天,機關重重,外人入內本就是自尋死路。雖説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人家只是不治病卻未犯王法,即便以皇帝親伯父的九千歲之尊也奈何他不得。
莫斐目光如炬,看出他的疑懼,稍稍放緩口氣道:“高瑜,你銀針之技獨步天下,上一次毒發,便是你助他控制了蔓延,後來用冰草解了大半毒。這一次雖然他不能用內力自行毒,但畢竟餘毒微弱,你的銀針加上這些解毒聖藥,五個時辰一定可以撐過!”這些斬釘截鐵的話有股莫名的力量,高瑜深一口氣,不知哪裏生出了早已喪失的信心,纖細的長針在指尖捏緊,點一點頭道:“侯爺放心,下官一定拼盡全力!”莫斐不再説話,退到一邊看他抹去滿頭冷汗,重新為躺在牀上的人施針。
門外有輕微腳步聲響,莫斐回頭,此時無人敢隨意走動,白丹泉碰上主人凌厲目光心下也是一寒,趕忙更放輕了腳步。
“侯爺,藥。”莫斐微垂眼,目光飄過那人蒼青的臉頰,立刻移開。
白丹泉何等機靈,隨即輕步上前,將滿滿藥碗平穩端給高瑜。
高瑜兩手控制銀針深淺並不得空,就着他的手嚐了一口,點頭:“快喂!”白丹泉頓了一下,見莫斐並無表示,不敢遲疑,半跪在地上,取了銀勺往蘇錦言的口中喂去。
陷入昏的人雙目緊闔,一張原本白得透明的臉孔隱隱顯出黯青之,更是黑紫駭人。濃黑的藥汁順着那角出來,白丹泉急得滿頭大汗,竟是一滴也喂不進他的口中。
高瑜穩定住膻中上的銀針,騰出手來接過藥碗。兩人合力,白丹泉將蘇錦言的頭微微抬起,高瑜一手捏住他的下頜,一手將碗湊到那被撐開的雙,向裏灌藥。
灌進去多少,出來多少。
白丹泉到底年輕,眼都急紅了:“這可怎麼辦?!”高瑜也滿身是汗,示意白丹泉不要怕,只管用力,兩人一齊將蘇錦言緊閉的牙關撬開,終於倒進藥去。還未來得及鬆一口氣,蘇錦言昏中頭向側一偏,黑的藥汁自他口中淌出來,竟是完全進不了喉管。
“給我。”兩人急得要哭時,在牀側一直冷眼旁觀的男人突然開口。
莫斐自高瑜手上接過藥碗,白丹泉十分自覺的讓到一旁,莫斐以左臂環抱住蘇錦言,右手將藥碗湊到自己邊,喝了一口。
高瑜還在疑惑,白丹泉最主人脾氣,趕忙接下藥碗。
莫斐右手掰開蘇錦言的嘴,俯身,將自己口中的藥渡進他嘴裏。他託着他的頭,似在做一個深吻的動作,以舌為勺,將藥汁引入他喉間。
一吻之後,他微微抬頭,等了片刻,昏中的人眉心微蹙,似有所,卻並沒有藥汁再從邊出。
“成了!”高瑜大喜。
白丹泉不待吩咐,連忙將藥碗送去,莫斐又喝入一口,如法炮製,喂進蘇錦言口中。
這樣一口一口,一碗藥喝完,兩人已不知吻過多少次。
莫斐將人放倒平躺,面冷淡,眼神更加深沉,並不再向牀上看一眼,只問高瑜:“如何?”高瑜自神闕處拔出一銀針,細看針尖帶出的血珠,透窗而入的晨光中那點血珠閃着紅的暖芒。
他鬆了渾身的力氣,幾乎要站不穩,白丹泉眼明手快,忙扶了一把。
“心脈……護住了,”高瑜聲音顫抖,不知是驚喜還是後怕,“暫時不礙了。”莫斐點一點頭,臉上並無波瀾,向白丹泉示意。
“辛苦高太醫了,”白丹泉扶着累得力的老大夫,“先請去偏廳休息一下,吃些東西補個眠。”第21章獨處屏風外門被輕聲闔起,屋中再無他人。
莫斐獨立牀前,良久。
終於,他慢慢走過去,在牀沿坐下。
無人處,男人垮下了雙肩,兩肘抵着膝蓋,用手掌捂住自己的臉。
身後的這個人,他又傷了他一次。
像之前每一次一樣,清楚的看到他受傷的模樣讓莫斐到快意。
這快意在這個人走出這個屋門時還是那樣絕對與明顯,直到他看到他倒下。
在昨夜之前,他不知道他會倒下。他心裏的這個人無論遭遇任何事,都雲淡風輕,任何刻意為之的傷害都不能在他身上留下一絲痕跡。
反而,是自己每每被無端的憤懣和煩躁得狼狽不堪。
他清楚的記得,在自己一點一點揭開真相的時候,就在這間房裏,那些無眠而痛苦的夜晚。
懊惱,悔恨,對自己的失望,對父母的愧疚,還有對他,身後躺着的這個男子,複雜的無以名狀的恨意。
是的,他恨他,從知道他答應婚約的那一天起。
這恨意本應在得知阿玉死訊的那天達到高/,卻意外的在他得知所有真相後繼續滋長攀升,直到如今的不可收拾。
在他仍遊戲人間一無所知的時候,這個男子救了自己,救了阿玉,接下侯府的重擔。他知道所有人都怎麼看自己。他們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