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2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他便很少來這間房子住下了。
少年在門口站着,月光打下了一道修長的影子。半晌,影子動了動。
就算沒有人住,這裏也打掃得很乾淨,鬱恪很快就找到了自己要的東西——那東西安安靜靜躺在錦盒裏,從來沒有人打開過。
楚棠正換着衣服,聽到敲門聲,一手拉上衣服,道:“進來。”房間裏很暖,楚棠準備睡下了,所以只穿了件中衣。見到鬱恪進來,他一怔:“陛下,深夜過來有何事嗎?”鬱恪負着手,道:“明國師便要離京遠赴西北了,朕過來問問。”楚棠要請他坐下,少年卻直直往內間走去,還道:“哥哥困了嗎?”他這種姿態,楚棠哪裏能説自己困。可又不能趕他出去,只能跟了進去,問道:“陛下進來做什麼?”鬱恪坐在牀邊,打了個哈欠:“我困了。”這小霸王從小就喜歡佔他的牀睡覺。
楚棠搖頭:“不合規矩。”
“哥哥明天就走了,這一走,就是分別三年了,”鬱恪癟着嘴看他,委屈道,“都不會捨不得的嗎?”他道:“……會的。”到底是自己養大的,如果真是三年,楚棠當然也會有一絲不捨的情緒。
“是嗎?哥哥可別只在嘴上恭維我,”鬱恪伸着懶起身,慵懶道,“這裏沒有別人,哥哥幫我寬衣吧。”兩人對視着。
楚棠站了一會兒,走上去,鬱恪稍微僵硬的肩膀這才鬆了一點兒。
皇帝的衣服都繁複大氣,但解開還是很容易的。楚棠微微低頭,白皙手指在鬱恪帶上動作。
內間的燈光要暗一些。搖搖燭光映在楚棠眉眼間,緻不似凡間人。
鬱恪喉結動了動,移走了目光,盯着蠟燭。
金玉帶解開了,楚棠將它掛到雕花木架上,還沒回身,間就一緊,温熱的臂膀擁了上來。
鬱恪從身後抱着他,下巴擱在楚棠肩膀,説話時的氣息一下一下打在楚棠頸窩上,有些熱:“哥哥,我好累。”少年像小時候那樣抱着他,像以前受了委屈似的和他撒嬌要抱抱,楚棠心底柔軟處略微一顫,回應道:“哪裏累?”鬱恪得寸進尺似的蹭了蹭他脖子:“哪裏都累,那些大臣都沒有哥哥好講話。”楚棠推開他:“陛下雖然貴為鬱北的天子,累了也可以和平凡人一樣歇歇。”鬱恪道:“那我今晚就和哥哥一起歇歇,放鬆放鬆。”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又道:“而且以往便有君臣抵足而眠的佳話,哥哥拒絕我,就是嫌棄我這個當皇帝的。”楚棠無奈。
牀很寬敞,兩人躺在牀上還有餘地。
鬱恪安安分分躺着,睜着眼睛,問道:“哥哥,我有個東西要給你。”
“是什麼?”楚棠的手心突然一涼——也不是很涼,那東西被少年握久了,還帶着一些體温。
他拿到眼前一看,是一枚緻的虹光璃玉,晶瑩剔透,在月光下越發透明,上面雕刻的是一隻鳳凰,一摸便知價值連城,不是凡品。
“這是什麼?”楚棠問道。
鬱恪聲音平淡道:“是小時候在街上的店鋪買的,看到適合哥哥就買下了,誰知放在盒子裏,久了就忘記了。哥哥不會嫌棄吧?”
“陛下的心意,一向赤誠,臣怎會嫌棄。”楚棠將玉佩放在枕邊,道,“臣覲見陛下時,一定戴着,以示聖眷。”鬱恪笑了,翻了個身,道:“怎麼可以只見我的時候帶?哥哥去西北的時候就要帶着,這玉養人,而且,常言有説,君子無故,玉不去身,哥哥帶着便是。”
“臣遵命。”楚棠道。
夜正好,鬱恪藉着黑暗的掩護,細細地打量楚棠的臉,眼神柔和而堅定:“千機閣雖好,但西北到底離亂久了,我命乾陵衞護送你。”
“陛下作主就好。”安靜了良久,久到兩人的呼聲彷彿都平緩了,鬱恪小聲道:“哥哥,我會好好當這個皇帝的。我不能總靠你,以後你該靠我。”楚棠閉着眼,“嗯”了一聲。
黑暗中,少年輪廓俊朗,無聲笑了笑,彷彿下定了什麼決心,他舒服自然地伸出手,握住了楚棠的手腕。
等少年的氣息平穩了,楚棠微不可察地動了動手,雖然鬱恪握得不緊,但怕吵醒了他,楚棠沒用多大力氣,便掙不開。
楚棠抿了抿,在心裏嘆了口氣。
這小孩,長大了,警惕心也大了。
----侍衞和軍隊整齊排列,楚棠騎在馬上,容約在馬下仰着頭和他説話。
突然,一聲通報傳來:“皇上駕到!”京都的雪已經停了,風聲依舊凜冽。鬱恪在城門上,銀白暗紋滾邊的斗篷被風吹得衣角飛揚。
他就站在城樓上,安安靜靜地看着楚棠。
過了片刻,楚棠登上城樓:“陛下。”鬱恪轉身,瑞鳳眼微微眯了下,彷彿是被風吹的,又彷彿是在打量眼前的人:“國師。”
“陛下勞碌,何必又來送臣,”楚棠道,“且城門風大,免傷龍體,陛下還是早些回去為好。”鬱恪道:“我還有話要説。”該代的昨晚都代完了,該道別的昨晚也道過了,也不知鬱恪還有什麼要説的。
他往楚棠身後看了一眼。黎原盛捧着東西上來。是一件黑的大氅,皮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