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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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難測,但到底是才十幾歲的少年,孩子氣的子,天真而執着。
“陛下,”楚棠道,“你不是惱我了嗎?”
“胡説,”少年一口否認,“我怎麼可能惱你?”就算他剛開始是惱楚棠的——楚棠這麼誤會他的心意,難道他不該生一下氣嗎?但他難道還真能惱他幾個月了嗎?
楚棠疑惑道:“我以為陛下氣我多管閒事。”鬱恪一聽,眼淚刷的就收了回去,站起來走到楚棠身邊,彎看着楚棠的眼睛:“真的嗎?那哥哥為什麼不回我的信。”楚棠慢慢道:“人一氣惱,越見罪魁禍首便越生氣。為免陛下煩憂,臣想着等陛下消消氣了,再出現在陛下眼前。”小孩兒聽到這話,萬般氣惱都沒有了,俯身抱住楚棠:“真的嗎?”
“真的,”楚棠説,“臣一回來,就來見皇上了。”鬱恪情不自笑出了聲,緊緊抱着他的脖子,小聲道:“好吧。朕不生你氣了。”
…
…還説之前沒生氣。這不,一套就套出來了。
楚棠想推開他:“陛下這麼大了,哪兒能像小時候一樣……”鬱恪才不撒手:“我就抱。哥哥是我的,怎麼不可以抱了?”無法,楚棠只好轉移話題:“陛下,你知道臣為什麼急着趕回來嗎?”小孩兒聽了,立刻直起身,警惕道:“為什麼?”不怪他警惕,能讓國師大人趕回來的,除了公事,就是公事。可他現在最不想聽楚棠和他説公事了。
楚棠道:“過幾天就是除夕了,臣想和陛下一起過。”鬱恪的心就好像被一支箭擊中了似的,酥酥麻麻,整個人都醉醺醺的,暈得不知轉向:“什、什麼……”楚棠一笑,豔絕滿室光華:“陛下小時候不是要求臣一定要和你過除夕嗎?”----除夕和節一向是鬱北重視的節。宮中上下,無不在悉心準備着,貼了紅金剪紙的窗户,掛了紅宮燈,光溢彩,四處洋溢着喜慶的氣息,像一片白雪中染上了紅霞。
過年前夕就是除夕,《風土記》有云:“晚歲相與饋問,謂之饋歲;酒食相邀為別歲;至除夕達旦不眠,謂之守歲。”按照尋常人家,家人就要聚到一起,燈火通明,共同守歲,意味着辭舊歲、新年,為長輩延長年壽。
鬱恪還是幾歲的時候,宮中時局尚未穩定,很多事情需要楚棠親自去處理,再加上要來回奔波在鬱北和現代之間,在和小孩兒相處上,就難免有些疏忽。
他四歲時的年節,因為第一年和楚棠相識,他又極其體諒楚棠——楚棠做的所有事都是為了他和鬱北,所以在楚棠説除夕要離京辦事時,他只抿了抿,努力做一個善解人意的小太子,道:“哥哥早去早回來,孤在宮裏等你。若是趕不回來,便在那裏過節也是好的,不必因舟車勞頓,累壞了身子。”然而後來,楚棠處處護着他,寵着他,他就越發肆無忌憚起來。第二年除夕,楚棠要離宮,他便抱着楚棠的腿,默默哭泣,宮人拉也拉不開,楚棠問他他就無聲淚,偶爾抹一把眼睛,哭得打嗝,彷彿受了天大的委屈。
“小太子,”楚棠沒辦法,蹲下去,看着他的眼睛,問道,“為何這樣?”鬱恪癟着嘴,泣道:“過幾天就是除夕節了,你又不回來陪我嗎?”他小臉上都是淚水,跟只小花貓似的,眼睛通紅,楚棠拿手帕給他擦臉:“可能趕不回來……”
“哇——”鬱恪哭得更大聲了,撲進楚棠懷裏,貼着他頸窩猛搖頭,“我不要!他們都有人陪!楚棠你為什麼不陪我!”楚棠道:“有月容他們,陛下不會孤單的。”鬱恪執着道:“可都不是你!”他抱怨道:“而且你還三天兩頭拋下我去明月寺,那是你家嗎?京都才是你家啊。哥哥養着我,算是家裏有人的人了,怎麼能連除夕都不回來呢?”
“可是……”鬱恪絞着手指頭道:“連八皇兄都能去和他祖父過節,可我卻孤零零的,是不是自稱‘孤’了就命中註定要……”
“好了,”楚棠神情沒什麼變化,手指捏着他的臉蛋,阻止他説下去,“太子慎言。”鬱恪任他捏,還飄上一抹紅暈,口齒不清道:“那、那哥哥留下來陪我嗎?”
“陪,”楚棠道,“臣有在鬱北一年,便陪着小太子過一年的除夕。”寒辭去冬雪,暖帶入風。
太子的寢宮院子裏,栽種着一棵海棠——是他小時候親手種下的,宮人照顧得格外小心謹慎。每年過節,他都會命人將他釀的酒藏在樹下。
接受過羣臣朝拜後,鬱恪回了寢殿。
“哥哥,酒香不香?”鬱恪像只大貓一樣,黏在楚棠身邊,紅着臉問道。
窗紙透着夕陽的餘暉,亮蓋雪。
楚棠看着他,恍惚間想起了小時候鬱恪撅着股在挖土的情景,眼神微微一動。
“陛下親手釀的,自然非比尋常。”楚棠喝了一口,道,“清甜凜冽,臣很喜歡。”鬱恪的視線在他紅潤的薄上連片刻,很快移開,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哥哥不喝烈酒,偏愛這種果香的,我從小就知道。”地龍將寒冬的室內烘得暖融融的,窗户關緊了,兩人換下了朝服,穿着煥然的新衣,外面的風聲響動,顯得屋子裏越發靜謐。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