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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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他懷裏。
鬱恪的喉結上下動了動。
他聲音有些嘶啞,彷彿委屈得已經哭過了,又莫名帶着一絲絲侵略:“我打了你的人,你就要罰我,是不是?你就是為了一個無關緊要的人,第一次要打我。”楚棠原本並不看他,只定定地凝視着教鞭一端,彷彿周圍的一切都與他無關,聽到鬱恪的話,他微微轉過頭,看着鬱恪倔強的眼神,忽然笑了。
這一笑,如素華霜月,滿室生輝,穠麗無比。
鬱恪仰着頭,目不轉睛地看他,看得都怔愣了一下。
楚棠不經常這樣笑。面對臣子時,他平時的笑都是懶懶的、高傲的、勝券在握的,要不就是冷冷淡淡的,疏離得很,彷彿他不是這裏的人,彷彿他眼前的一切都只是虛幻的,他什麼都沒放在心上。
可他現在的笑,雖然極淡,卻也極真實,好像終於落到了人間。
鬱恪盯着他邊的淺笑,彷彿情難自,突然往前動了動,伸出手去似乎要做些什麼。
只是還未觸到楚棠,楚棠清冷的聲音便響了起來:“陛下。”這一喚,彷彿泠泠的晨鐘,喚醒了鬱恪痴了的心神。
他手一滯,僵硬地收回身側,筆地跪着,倔強道:“老師要做什麼?”楚棠冷淡道:“為師要罰你啊。”鬱恪心底顫動。他覺得他剛從魔怔中醒來,就又要被楚棠拉回更深的深淵了。
“手伸出來。”身體比腦子還快,在鬱恪意識到之前,他的手就已經伸出去了。不過他也沒想着收回來就是了。
“學生有什麼錯?”鬱恪烏黑的瞳孔泛着幽幽的波光,好像一個孩童在認真等着回答,小聲道,“老師要罰,也該説明白呀。”楚棠瞥了一眼他的手,道:“左手。”少年便聽話地換了隻手。
左手掌心向上,平平張着,彷彿在乖乖等着懲罰,絲毫沒有畏縮的意思。
楚棠用教鞭的頂端輕輕拍了下鬱恪的手心:“陛下,您自己不會反省反省嗎?”冰涼的硬物劃過掌心,又酸又癢,彷彿自己正坦開脆弱的地方任由人宰割,鬱恪手一顫,但沒收回來:“學生不知道。”
“啪”,竹鞭打在手心的聲音響起,像是主人留了情,又像是沒有絲毫動容,在寧靜的記夜裏顯得格外清脆響亮。
鬱恪的眼淚驟然就落了下來。不是疼的,但也不是不疼。
如他方才所説,楚棠以前從來不捨得這種東西罰他,他做錯事了最多讓他抄抄書,或者面壁思過。楚棠對他向來很温柔,不會像尋常夫子那樣,不假辭地用教鞭教訓學生。
這是楚棠第一次這樣罰他。
還是為了一個小小的侍衞。
各種委屈、難為情湧上心頭,鬱恪竭力嚥下,道:“我就是不知道。”楚棠又給了他一下,聲音冷凝:“陛下,夜闖國師府,若是平常人,早就該屍骨無存了。你沒讓人通報一聲就闖進為師的書房,這是不是一個學生該有的敬意?”鬱恪癟嘴泣道:“不是。”
“啪啪”兩聲,這次楚棠連着打了兩下。
“無故惹起爭端,莫名其妙發怒,恃強凌弱,欺負受傷之人,這是一個帝王該有的素養嗎?”鬱恪手心紅了好幾條痕,眼眶和鼻子也通紅:“不是。”楚棠瞧了他一眼,竹鞭輕柔了一點兒:“打壞了為師書桌上的字畫,賠不賠?”他打得沒那麼重了,鬱恪的眼淚反而掉得更厲害,哽咽着道:“賠。”楚棠收了勁兒,竹鞭點了點他手心:“為師的人被你打傷了,道不道歉?”鬱恪剛要點頭,忽然止住了,扭過臉,冷冰冰道:“不道。”
“為什麼?”鬱恪哼道:“我只打他一頓算輕的了。”他這一扭頭,將方才暖紅燈火掩映下的紅痕暴在了楚棠視線裏。
楚棠看到了,皺眉,放下教鞭,道:“陛下,你的臉怎麼了?”鬱恪彆扭道:“老師你不關心關心你的人嗎?怎麼有空關心起我來了?”楚棠都要快氣笑了:“你的小孩心什麼時候收一收。”鬱恪見他似乎沒有再打的意思,收回了直愣愣攤開的手心,看了眼他的神情,撇嘴道:“是,我是小孩心。那暗衞跟了你那麼多年,想必早就善解國師的意,體貼入微,成聽話。”楚棠一哂:“又説胡話。”少年哼了一聲,只是還乖乖跪着,被打了也沒逃開。楚棠拍了拍大腿:“過來。”鬱恪轉過眼睛,偷偷看他,很快就抵制不住誘惑,膝行了過來,撲進楚棠懷裏抱住他的,伏在楚棠膝上,悶悶道:“哥哥你不要生我氣了。”這也算是認錯了。
少年的頭擱在他腿上,楚棠捏着他的臉瞧了瞧:“誰打了陛下?”鬱恪道:“除了哥哥,誰敢打我啊。”這話説得真實,又好似在抱怨。
楚棠慢慢道:“你若不犯錯説胡話,為師也捨不得打你。”鬱恪一聽他説捨不得,便開始可憐兮兮地賣乖討巧:“你騙人,説着捨不得,剛剛打我的時候可沒留情。你看,這麼紅了。”他一手抱着楚棠,伸出左手,湊到楚棠眼前給他看:“還疼。要呼呼。”雖然算不上輕,但楚棠確實沒用多少力氣。鬱恪手心上印了幾道稀疏的紅痕,沒腫,他臉上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