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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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鬱北忠心的人,而不是對臣有用且忠心的。不必因為臣而手下留情,明白嗎?”楚棠慢慢説着,言辭輕緩,眼眸清雋,如天上星辰,能退九霄淨,澄萬景清。
鬱恪看着他,點點頭。
其實他有點想問,朝中那麼多人都跟隨楚棠,他所有的命令都能一呼百應,若他再稍微使點手段,籠絡所有人心不在話下,那樣的話,無論以後有什麼變故,無論誰登基,楚棠的後路都能多很多。尋常的人都會這樣做。
但想了想,他又咽下話語了。楚棠要是真那樣做了,就不是他了。
也好。等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他總會護着楚棠。
楚棠沒再多説什麼。鬱恪從來冰雪聰明,不鑽牛角尖的時候一點就透,楚棠一直都明白。
鬱恪低頭,玩着楚棠手上的黑木佛珠,似乎很興趣。
楚棠捏了捏鬱恪懷裏的枕頭,問道:“小殿下拿着這個來做什麼?”鬱恪開懷笑了一下,他覺得楚棠方才是捏到了他心上,癢癢的:“崇文台説今晚會有暴風雨,我怕打雷。”
“太子。”楚棠略微無奈地嘆了口氣,似乎拿他沒辦法。
鬱恪泥鰍一樣跑進了內室,踢掉鞋子,“咚”一聲滾上牀,將柔軟的被子滾得亂糟糟的,還高興道:“楚棠你快進來。”楚棠等了一會兒。
風聲呼呼,雷聲轟隆隆悶響,如萬馬奔騰,雨點嘩啦啦掉了下來,砸在樹葉上,噼啪作響。
透過白亮的窗紙,能看見窗外搖曳的花葉。
楚棠坐在榻上,默默看了幾分鐘,然後起身下榻,雪白的衣角滑過席子。他走進了內室。
小孩子今天心情起伏太大了,一放鬆下來,躺在牀上就睡着了。
鬱恪半張臉埋在被子裏,睡得悄無聲息而酣甜。
楚棠坐在牀邊。
系統一直沒有説話,此刻安靜下來了,就問了:“楚先生,李微並不算你的人吧?”鬱恪放過李微,是看在楚棠的面子上。因為朝中的人都以為李微是楚棠的人。
然而當時李微大禮小禮找上來時,楚棠就已清楚他的為人,骨氣雖有,貪心不足,將他拒之了門外。但那時鬱北幾乎無人可用,沈丞相一派又勢力深厚,宋家不清楚楚棠的想法,不得已之下,招攏了李微。
楚棠沒反應,算是默認了。後來在新制嚴厲的監督下,李微倒勤勤懇懇,沒犯過什麼錯。沒想到子久了,他心思就動搖了。
所以嚴格説來,李微不是楚棠在朝中的臂膀心腹,並不需要鬱恪花費心思保全。但是為什麼楚棠不否認呢?
楚棠説:“鬱恪太信我了,對以後來説不一定是好事。如果他對某個人也是這樣,誰知道我和那人會不會起歪心思?”所以鬱恪得有自己的判斷。他若做了選擇,便不要留情。
系統在一個小冊子上刷刷快速記了下來,寫完後想説什麼,又停下了,嘆口氣,道:“宿主太冷靜了。”他剛才想説,鬱恪從小就跟着楚棠,對他信任、親近、依賴些是人之常情,總不能用一個大人的思維去要求孩子吧?
但想了想,他又覺得楚棠説得有道理。鬱恪始終會長大,將來他就是鬱北的帝王,而楚棠也始終會離開鬱恪,迴歸自己的生活。
雖然有辦法留在這裏,但想來,留在這裏應該不在楚棠的考慮範圍。
楚棠從鬱恪身下慢慢了被子出來,蓋到他身記上,然後離開了房間。
許憶抱劍在前,面容沉靜,如黑夜中冷靜觀察的豹子。絲絲風雨打了進來,他紋絲不動。
突然,後面的門輕響。
他立刻回頭,見是楚棠,便問道:“國師?”外面風狠大,楚棠咳了一聲,拉了下外袍:“你們守着太子。”許憶要去給他拿披風,楚棠阻止了,道:“我去側廂。”----秋天,科考一切塵埃落定的時候,就該到太子選伴讀了。
權衡了他們的家世和才能,楚棠從最後科舉上榜和世家子弟中選了幾個合適的給鬱恪挑。
鬱恪對這事本來沒多熱衷。在他眼裏,伴讀就是陪他讀書的一個宮侍。
伴讀本來就是因為太師不敢懲罰太子、只能責罵太子身邊的人而設立的。但楚棠既不罰他,又不會不敢罰他,鬱恪便覺得身邊多幾個伴讀實在沒必要。
不過無所謂,多就多了吧。而且鬱恪很喜歡楚棠眼裏只有他的事情,就像他不能允許自己喜歡的東西被人搶走一樣。
宋府。
天高氣,幽蘭亭台。清溪汩汩,水清澈。
宋雙成邀請了各位進入殿試的人過來,名為慶祝酒宴,實則為太子挑選合適的伴讀。大家都心知肚明,有意此職位的人皆表現出,爭得太子青睞。
文人聚會,向來騷雅。青青荷葉如小舟般,載着盛了酒的羽觴,從上游浮水而行,彎彎曲曲隨波逐,偶爾停在哪位文人面前,引起一陣起鬨聲。然後就是那人或沉或作詩或罰酒的情景。
曲水觴,檐花蔌蔌。
“太子殿下,白藍衣服那位是此屆榜眼的四公子,與殿下同齡……”鬱恪睡了午覺,臉蛋紅撲撲的。一醒來就過來這裏,他還有點犯困,聽不進去侍書官的介紹。
他懶得聽了,隨口問道:“那狀元呢?”侍書官的目光在人羣中一一掃過,卻找不到,冷汗了下來:“回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