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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1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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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膝上,彷彿認真聽課的孩童。

皇上咳了一聲,他們迅速低下眼睛。

鬱恪道:“好了,朕就是好奇。國師莫生氣。”他對宋雙成道:“將軍繼續説吧,解個悶。”

“哎,臣聽別人説那裏的都是烈女子,賣藝不賣身。但有一點芳心在嬌眼的美貌,怎麼能不使膏粱子弟瘋狂。”宋雙成搖頭晃腦道,“她們會在珠匣裏藏有藥,一一毒,裝在兩個一模一樣的胭脂盒裏,趁登徒子不備就下給他,看他醜態百出,最後身亡。”有人問道:“微臣居住臨安多年都沒聽過,宋將軍如何知曉的?”宋雙成得意道:“躬行便知。”楚棠道:“將軍喝醉了。”鬱恪搭腔道:“快扶將軍下去醒酒。”氣氛緩和了許多,方才那個説和紅玉樓有情的官員接着道:“這紅玉樓,微臣有幾次為了公務也去過,確實是眾裏盈盈好身段,坊間傳有‘柳絮已將去,海棠應恨我來遲’,就是説……”

“啪啦”清脆的碎裂聲響起,阻止了他繼續説下去。

所有人立馬出列,跪下道:“陛下息怒。”鬱恪扔了酒杯,神情冰冷,厲聲道:“放肆。”剛被人扶起來的宋雙成嚇得腿一軟。

説話的官員額頭滿是汗,回想起剛才的話,恨不得給自己一耳光:“陛下息怒,國師息怒!”楚棠一愣,身旁的舞女伏在地上,已經抖如鵪鶉。

鬱恪緩緩道:“楚國師是帝師,你冒犯他的名諱,就是在犯朕的忌諱。”

“求國師恕罪!”那人立刻轉了個頭,朝他跪拜。

楚棠起身,對鬱恪道:“臣無事。”鬱恪這才收斂了怒氣:“以後記着,不是誰都有國師這麼好脾氣的。”

“是,微臣該死,陛下和國師教訓,微臣謹記於心。”歌舞依舊,官員們言語間更小心了些。

宴席結束後,臣子告退,楚棠要回宮殿歇息,鬱恪看着他離開,對長使道:“你。”長使小心翼翼道:“陛下有何吩咐?”鬱恪整了整袖子,淡淡道:“去把剛才在國師身邊伺候的舞女找來。”長使一喜:“是,奴才一定辦好!”他們可都愁着清楚皇上到底喜歡哪種女人好送上來呢,沒想到皇上就自己提了。

他道:“她們都打小就在舞坊練着了,都是乾淨的。”鬱恪置若罔聞。

回到自己的殿裏,鬱恪心裏仍然不滿。

他知道這算是應酬,作為一個權貴,和下邊官員這樣觥籌錯、左擁右抱的場合少不了,何況楚棠還是國師,可他就是看不得楚棠和別人親近。

更別説剛才楚棠離開的時候,還低頭和那女的説了話,是不是在招她今晚去伺候?

想都別想。

正好,他就看看,那女的到底有什麼好,讓楚棠這麼温柔對她。

沐浴完,那人剛好送到,正跪在龍榻前,肩膀微微顫抖。

鬱恪阻止了太監説話,在身後打量她。

看上去嬌小的,楚棠喜歡這樣會可憐的嗎?

鬱恪心裏很不是滋味。要説可憐,他也是啊,他從小沒爹疼沒娘愛,不真實可憐嗎?

又想到長使説這些舞女是孤兒,打小就習舞賣藝,他心想,好吧,確實比他可憐一些,他起碼有母妃疼愛到三歲,三歲之後就有楚棠了。

但難道他還不會裝可憐嘛——他最會裝可憐了。

楚棠和他説喜歡温柔善良的,就是這種表面的温柔善良嗎?

鬱恪琢磨着,表面上他好像也温柔善良的。

想到這兒,鬱恪覺得自己還是有優勢的,走上前,坐到榻上,隨意問道:“叫什麼名字。”

“奴……奴婢賤名小梨。”舞女顫聲回答。

聽聲音還可人的。

鬱恪皺眉,摸了摸自己的喉嚨,半晌放下手,有些沮喪,道:“哪個離?”

“回陛下,是梨園秋的梨。”鬱恪漫不經心:“哪裏人?”

“回陛下,蘇杭。”鬱恪一愣,久遠之前拿到的消息湧上心頭。

楚棠的母親好像就是蘇杭人,閨名裏似乎也有個“梨”字。

想到楚棠或許是因為這個才對別人和顏悦的,他心裏一軟,聲音也柔和了下來:“國師在宴上有和你説什麼嗎?”小梨恭敬道:“是,國師大人説奴婢和他母親是同一個地方的人。”鬱恪肩膀鬆了下來,雖然還有些警惕,但到底不再如臨大敵,道:“那國師是覺着與你有緣了。”小梨道:“奴婢惶恐。”鬱恪笑道:“既然是緣分,你去領了賞銀再回去罷。”小梨道:“回陛下,國師大人已經賞了奴婢不少了。”聽到説楚棠賞了別人東西,鬱恪都奇怪自己竟然沒有生氣,眨眨眼,道:“國師賞了你什麼?”只是他還沒放鬆多久呢,就聽到門外傳來下人的聲音:“啓稟皇上,楚國師送的人過來了。”鬱恪一邊拍拍小梨的肩讓她起來,一邊心説楚棠為什麼會送人給他,道:“進來。”門打開了,幾個人低頭走進來,穿着輕薄的紗衣,都是白的。

小梨只覺得肩上的手突然使了勁,疼得她臉一白。

一瞬間,鬱恪有些茫然,輕聲問道:“是國師派來的?”宮侍立於門前,討好地笑道:“回陛下,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