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緣物語(26-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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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2526、他把褲兜裏兩張電影票、一條淺紫小發帶進鞋櫃上層屜——如今,她還記恨着,令他、心悸……
除了牀上越來越線的温存,其它時分,父女倆其實與早前並無二樣。比如吃飯時還是沒怎麼説話。
她知道,他在找工,但他從沒和她説及相關。
她不喜歡被當成【小孩】;難道,只有在【牀上】、他愛不釋手摸她不小的才沒當她是小孩?!
——他們之間不是另一種關係?恩愛、休慼與共的?
他憋得難受得額頭青筋突突、呼重如,還是不會把那玩意兒解放出來,他保留着他們之間最後一絲不逾越……
這點像星星之火,燎灼起她更多積壓的鬱懣:他出去晨跑、夜跑,從沒喊她一起,換上衣服、跑鞋就走了;他不知道,她一直超粘他的嗎?
他在女人面前也有屬於成男人的另一面?
——從前她很想知道他為什麼那麼喜歡《情書》,從網上扒拉不少影評後,某晚【紫女人】問他:有人説博子有點斯德歌爾摩證,你不覺得嗎?
他雖沒正面回答這個問題,但回了句:看書和電影,各人從不同方向解讀,“六經注我、我注六經”。
她也問過他這個問題:情書和四月物語好看在哪?他淡淡的答:好看;連眼也沒抬。
是的,他也會調情曖昧的!上次深夜和【紫女人】聊天可見,但和她,除在牀上温存時難得耍點壞,其它時分,依然寡漠疏離着,大部分時間她並不知道,他沉沉、憂思着什麼。
這天他出去了一整天,回家時,她問他去哪了?他説,辦點事。
【辦點事】,多稀罕?
這天晚飯,他少有的不是擺上兩碗湯麪,而是一小鍋香噴噴的珍珠米白飯,一盤白灼蝦,配了紅葱頭蒜末醬油還點了兩滴冷油的沾料,好看又冒着比蝦更誘人的香氣,一小盤白綠相間的蒜末空心菜,白魚頭豆腐湯。
還有一袋子燜的花生,和一罐啤酒。
總是兩碗湯麪了事,十年來,從來沒這麼豐盛講究過。她曾説過湯麪裏雞腿淡了,他給她倒了碟醬油,家裏第一回出現這麼講究的沾料。
是因今天出去有什麼、回來也不跟她説的喜事?
還是因關係變質?她才能吃口不一樣的?從前只是他的小孩就只能吃麪了?只是他的小孩,他便扔下她近七年!不管她怎麼嚎哭他都硬着心腸揹着大書包走了,走了放假就別回來,又回來抱她、陪她寫作業、又走了……
那句【辦點事】膈應得像一條稻草,一下子點燃她諸多不滿,她鑽進了牛角尖。
“嘁,怎麼不吃麪了?”她嘴角微搐冷嗤,小手並沒抓起筷子。
他抬眼看她:清冷的人、冷嗤起來,如冰山上飄起了雪,微斂的眸眼朝左上用力一瞟,一道寒譏光滑過。
起身,他走進廚房,從冰箱拿出大雞腿化凍、煎雞蛋……
她吃麪,桌上其它菜,連碰都不碰,吃完到沙發上玩消消樂、一邊看他安靜的吃着、緩緩的剝蝦嘬魚頭,胃口、心情真好?她還發現他蠻會吃魚頭的,嘬得乾淨而頗、優雅?她又冷嘁。
他應該聽到了,剝蝦的手滯了滯。
總不能費吧?也不想留到明天繼續添堵,他喝了口酒,把最後一筷子菜、一勺子飯吃了,細慢嚼中俊臉神越來越蒼茫,看得人心都似要蹙起來。
收拾碗筷後,他拿着啤酒到陽台上,邊煙邊喝。
望向左手方向的s大,夜中零星燈火,隱約可見校道路燈蜿蜒,辯不清其它處所;他眼前,卻彷彿亮如白晝,步履匆匆的少年奔赴於宿舍、教室、籃球場、食堂、圖書館、大禮堂……
大嫂朱遙説得沒錯,他“偷”了那近七年的逍遙——別人奇怪他哪來的力,演講比賽、打辯論、球賽、兼職、競選,一科不掛,保研,把自己活成那一屆的一道高光,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只爭朝夕、掰着子受校園裏、學生身份的所有、罷了。
連針都不進的忙碌、虛華的榮耀、假裝的意氣風發,掩蓋、麻痹忘卻前程的茫、那個小孩由尖厲至嘶啞的哭喊:你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