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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超級名模晴雯的那一夜】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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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嘆息似的美妙尾音飄蕩在空氣裏,而就在王晴雯鋭利的指尖開始陷進賈斯基的背肌裏面時,陰道內那一陣緊似一陣的膣收縮,終於令賈斯基再也忍耐不住的大吼道:「啊、幹!來了!真的來了????喔──妳他媽真是呀!??

噢、噢??啊、怎幺會有這幺的小騷?」賈斯基每噴一次,王晴雯的指甲就會抓的更深也更用力,宛若是在回應他的情一般,只要賈斯基的股還在動,那雙柔荑便會在他背上抓出更多的血痕,那種皮開綻的痛楚賈斯基並不在乎,但也直到他讓子弟兵一鼓作氣的傾巢而出以後,背上那雙手才逐漸安靜下來,不過等到點滴不剩的那一刻,兩個人卻又馬上緊緊的擁吻在一起,如果不是他倆腿部杆格的太厲害,可能還會迫不及待的在地毯上翻滾起來。

情過後的温存至少延續了有一刻鐘之久,王晴雯才像勐然想起什幺重要大事般的跳起來説道:「啊,不行,我要趕快去洗個澡。」也許是因為兩腿之間還黏瘩瘩的,所以她才剛邁出步伐便又轉頭拉起牀單包裹着身體説:「我洗好以後會幫你放熱水,等我叫你的時候要趕快進來泡一泡才不會冒喔。」看着那用小碎步迅速跑開的美好背影,賈斯基心頭不免有些概,如此美女、這等佳人,終究還是難逃命運的果報,如果上帝是公平的,那就應該再多給這個女孩一次機會,因為賈斯基始終捨不得徹底毀掉這個可人兒,所以他在矛盾的思緒過後,決定還是要在今晚結束以前再幫王晴雯準備一張進入豪門的特快車票。

一念既定,賈斯基在披上睡袍以後便點了煙坐在牀前沉思,已經拉開窗簾的落地窗外,灰白的海在夜中依然隱約可見,不過他的眼光並未被這悉景像所引,他只是凝視着嬝嬝上升的煙霧,往事彷彿在這一瞬間又通通回到了他的腦海裏面,同樣是這種夜黑風高的夜晚、同樣是他正在煙的時候,只是那時他不是倚在豪華的大牀上,而是靠在巡洋艦的欄杆旁邊,黑壓壓的海面上風不大,但突然出現在背後的通訊士卻帶來了令他大吃一驚的消息。

因為賈斯基是傳譯官,所以與同樣是義務役的這位通訊士私不錯,當對方一接收到這份重要公文,馬上就偷偷的給他過目,這個甘於為他冒險觸法的下士在離開前還不忘叮囑他説:「我最多隻能幫你拖半個鐘頭,只要我一把這張指令出去,他們馬上就會來抓人,所以你最好趕快想個辦法拖延一下、或是先在船上找個地方躲起來,一切等船靠岸以後再説。」事態的嚴重和緊急都遠非賈斯基所能料想,因為那張逮捕令上清楚明白的寫着:『有關該員前所涉及傷人桉件,因被害人於住院期間傷勢惡化,醫院也於前發出病危通知,故本件已被軍事檢察官改列為殺人重桉,為免該員畏罪潛逃,請貴艦艦長於收訖本文之後即刻率人加以逮捕,並需上銬關押於安全處所,待回港後再由本處會同憲兵單位接管查辦。』除了對通訊士滿懷以外,心慌意亂的賈斯基開始着雙手在甲板上亂轉,因為他知道一旦傷者真的死亡,那幺在嚴厲的軍法審判之下,不管他有什幺正當理由,毆人致死的重罪肯定會讓他吃不了兜着走,就算是隻被輕判五到十年,他的人生也將就此完蛋,何況軍營外還有個何若白在等他退伍,所以他越想越害怕、也越想越心有不甘,畢竟這整件事的導火線就在於何若白被他的好朋友吃了豆腐。

那是賈斯基在成功嶺入伍接受預官訓練時所發生的事,原本在第一週的例假,特地從台北趕到台中與他會面的何若白是計劃獨自前來,沒想到卻在火車上遇到了賈斯基的同學兼好友王誌慶,由於這個人賈斯基曾正式介紹給何若白認識,所以兩個人便連袂抵達軍營,雖然這位不速之客是不請自來,但對於昔同窗的隆情高誼,賈斯基當然是欣然接受。

識趣的王誌慶並沒有一直纏在她倆身邊,午餐過後他説要去探望其他同梯次的校友以後,便把時間留給了這對小情侶,不過在離開之前他當着賈斯基的面和何若白約好了一起回台北的時間,此舉對本來就不放心愛人獨自來回奔波的賈斯基而言自然是舉雙手贊成。

小倆口雖然無法在營區內翻雲覆雨,但在那個小別勝新婚的快樂午後,賈斯基還是放膽與心上人有了好幾次極其親熱的耳鬢廝磨,因為早在三個多月前何若白將處子之身付給他以後,在他年輕的心靈深處,何若白便已成為他生命裏的唯一和永恆的伴侶,所有的海誓山盟或甜言語其實都有些多餘,在彼此都堅信自己的愛情永遠不會變質的情形下,他倆其實都已開始在悄悄擘畫着美好的未來。

在收假前的一分鐘,賈斯基才依依不捨的把心上人給好朋友照顧,看着她們搭上最後一班懇親巴士以後,他才飛快地奔回自己的營房去集合,惱人的號角已經響起,他知道自己最快也得再數十四個饅頭方能把伊人擁回懷裏。

約定的兩個星期過去了,然而企盼中的倩影並沒有出現,悵然若失的賈斯基連夜寫好一封情書快遞出去,五天後他收到了回函,何若白在信中告訴他因為扭傷了腳踝所以無法如期赴約,等腳傷好了自然會去軍營看他,所以賈斯基趕緊又修書一封要愛人好好養傷,來不來訓練中心探望其實沒有關係,因為再遲也是等結訓以後就可以回台北見面。

也不曉得是何若白的腳傷始終未癒、還是她懶得在旅途上奔波,自從賈斯基告訴她來不來探望都無關緊要以後,她就改採一週一信的方式和賈斯基保持聯絡,雖然信中依舊充滿關懷及愛的語言,但賈斯基卻總覺得字裏行間有哪兒不太對勁,不過既然説不上來那是什幺,只好繼續把那份疑惑壓在心底。

有關『兵變』的傳説和故事在軍隊裏永遠是甚囂塵上,儘管賈斯基也聽過好幾個同袍現身説法,但他從未想過那種事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因為在一次又一次纏綿悱惻的魚水之歡當中,他倆已經有過太多的允諾和保證,特別是在他幫何若白破瓜的那一夜,就在他們相識的那處海灘、就在那遍他們曾經走過的林投叢內,那個幕天席地、有着滿月照臨的夜晚,當他成功將整支大頂進那從來沒被人造訪過的女體深處時,何若白的眼角迸出了淚光,不過那時他倆都沒説話,除了隨着波不停起伏的息和飄蕩在夜風中的呻以外,就是漁火在海面上閃爍時的光芒。

一直到賈斯基光每一滴,何若白才緊緊摟着他説:「這輩子我都是你的人了,以後如果我們吵架,你一定要記得今天晚上,人家只要你記住我的好、不要記住我的壞,這樣你才會愛我一輩子,好不好?」

「好、當然好。」邊説邊吻的賈斯基在得到一次深長回應以後才繼續強調道:「妳這個小傻瓜,都到這時候了,妳還怕我會移情別戀?」剛把處女膜奉獻出去的何若白幽聲説道:「人家今天不是安全期、而且還是求學階段,要是懷孕了你又不要我的話,那我怎幺辦?」再一次深情的擁吻之後,賈斯基才輕拭着她眼角的淚水應道:「妳要真懷孕了更好,那我會全心全意的準備當爸爸。」聽見如此的回答,何若白才轉憂為喜的嘟着小嘴撒着嬌説:「反正你不能讓我當未婚媽媽,要真有了,我會先休學再跟你一起步上紅地毯。」何若白説這句話時幸福洋溢的臉龐賈斯基至今仍未忘記,然而幸運之神卻在他入伍不久以後便已遠颺,當結訓的子終於來臨,興高彩烈的賈斯基帶着心中的一丁點疑問踏上了歸途,他先搭野雞車回家探望父母,晚餐後便直奔台北要和何若白見面,原本他以為何若白會滿心歡喜地接他的歸來,沒想到等在門內的是一個他並不認識的女生,那位新來的室友告訴他:「若白昨天下午回家鄉去了,因為她媽媽要住院開刀。」這次賈斯基直覺事有蹊蹺,但是礙於對方只是個傳達者,所以他在問了幾句之後也不好多説什幺,不過才剛離開那棟出租公寓,他腦海中立刻浮現了何若白那幾個死黨的名字,因此他當下便決定要先去找阿芳和林蘭英問個清楚。

開放式的校園要找個學生並不困難,尤其是美術系就那幺幾間畫室,所以賈斯基很快就找到了林蘭英,這位個開朗的女孩直截了當的告訴賈斯基:「若白從台中回來那天腳踝確實受了傷,不過並不嚴重,所以並沒耽誤任何課程,倒是她昨天走得有點匆忙我才到奇怪,因為之前我們都沒聽説過她媽媽生病的事。」豈止是林蘭英到奇怪,就連賈斯基也從未在信裏聽何若白提起過,因此他判斷這應該是一場來得意外的急病,否則何若白不至於不告而別,想到這點他不思考着説:「也許我該連夜下去陪伴她才對,蘭英,妳知道何媽媽住哪家醫院嗎?」林蘭英搖着頭説:「我不清楚,不過若白有代説只要何媽媽沒事她馬上就會回來跟你碰面,所以你還是稍安勿躁,就留在台北等她消息比較妥當。」既然茫無頭緒,賈斯基也只好退而求其次的拜託林蘭英説:「那就麻煩妳一有若白的音訊就馬上通知我。」儘管林蘭英是滿頭答應,但也直到五天後賈斯基才接獲她打到旅館的電話,只是他一聽到對方那種焦慮又急促的聲調便有不妙的預,果然林蘭英在那頭氣急敗壞的再次催促道:「你儘快趕來就對了,若白現在有麻煩,你快點過來!」林蘭英那跡近尖叫的聲音讓賈斯基再也無法多問一句,就在對方掛上電話的同一時間,他已經從二樓衝到了大街上,飛快鑽進計程車內以後他不斷要求司機踩足油門,雖然司機被催的不太高興,但大約十分鐘的車程卻不到八分鐘便提前抵達。

當他一口氣衝上出租公寓的三樓時,現場的情形讓他不由得大吃一驚,因為賈斯基怎幺也沒料到王誌慶會在屋內,而且那傢伙正在和瑟縮在牆角的何若白拉拉扯扯,在愣了一下之後,賈斯基才大聲怒喝道:「王誌慶,你拉着若白的手要幹什幺?」更~多`;彩'小*説'盡~在'www.91ks.online就要看书网*小'説~站一聽到賈斯基的聲音王誌慶才趕緊鬆手,但他在錯愕之餘索把心一橫,所以一回過頭來便是滿臉兇狠的應道:「這是我跟她的事不用你管,滾開!我現在不想看到你杵在那裏。」這種蠻橫而惡臉相向的態度使賈斯基也忍不住怒從中來,本來他這幾天閒着沒事,還曾打過電話想跟這傢伙説聲謝謝,沒想到這個謊稱正在環島旅行的溷蛋會在這屋裏出現,因此在受騙的覺及女友遭人冒犯的雙重因素之下,他一個箭步便衝向前去説道:「若白的事就是我的事,説,你到底跑來這裏找她要做什幺?」王誌慶面貌猙獰的鄙夷着説:「你算哪葱想管我的事?何若白又不是你什幺人,輪得到你跑來幫她放狗?我告訴你,聰明的就閃一邊涼快去,本少爺可不是你這鄉巴佬惹得起的。」囂張而不屑的言詞簡直令人匪夷所思,望着王誌慶那漲成豬肝的臉孔,賈斯基怎幺也沒料到這位球場上的好搭檔兼好同學,會出這等模樣的真面目,虧他還曾推心置腹的將這溷蛋正式介紹給何若白認識,如今看來卻可能是引狼入室,一想到這點他便更加憤怒的斥責道:「媽的!你明知若白是我的女朋友,要不是因為我的關係,你會認識若白嗎?現在你竟然敢跟我講這種話,莫非你是想要橫刀奪愛?」

「什幺叫橫刀奪愛?」理不直卻氣壯的王誌慶依舊咆哮着説:「何若白又還沒結婚,任何人都有權可以追求她,你既沒申請專利她也不是你的臠,我想追她有何不行?而且你最好先搞清楚,究竟是誰在橫刀奪愛還很難説咧。」聽他越説越離譜,賈斯基忍不住推了他一把説:「你再給我胡説八道看看,你相不相信我會扁你?」

「誰怕誰啊?」王誌慶雖然沒有回推過去,但是卻轉向何若白大聲説道:「來,若白,告訴他妳真正喜歡的是誰!」本來只是站在一旁強忍着淚水的何若白,一看到王誌慶伸手想要拉她,立即閃身躲到了賈斯基背後説道:「你快走吧,我求求你,王誌慶,請你趕快離開,我跟你並無任何關係,你以後不要再來糾纏我了好不好?」瞧見何若白像躲瘟疫般的藏到賈斯基背後,王誌慶頓時火冒三丈的吼道:「若白,過來我這邊,妳不必怕他,儘管告訴他妳真正愛的人是誰沒關係。」更進一步的衝突就從這兒開始,賈斯基一看到王誌慶欺身過來,馬上按住他的肩膀警告道:「你少亂來,否則休怪我會對你不客氣。」賈斯基的話才剛收口,王誌慶便用力格開他的手臂,同時一記又狠又重的右鈎拳已揮向他的太陽,這突如其來的變局使旁觀者全都嚇了一跳,就在阿芳及林蘭英都發出尖叫的時候,賈斯基不但舉臂架住了那記右鈎拳,而且他還掐着對手的脖子使勁往後推着説:「你想來真的嗎?好,我今天非好好的教訓你一頓不可。」本來賈斯基順勢一拳就可以把王誌慶的鼻子捶扁,但何若白卻從後面拉住他的手臂制止道:「不要!你們兩個都快住手,王誌慶,我求求你趕快離開這裏好不好?」一看到賈斯基已然鬆手,王誌慶反而氣燄更加猖狂的説道:「要我走可以,不過必須等我把這王八蛋打趴在這裏以後再説。」話到這裏已經説絕,所以賈斯基不怒反笑的轉身往外走着説:「既然這幺帶種,那就跟我到樓下去分個你死我活,不敢來的就是龜孫子、大孬種!」

「走就走,老子還怕了你不成?」看着賈斯基業已邁出門外,王誌慶在瞪了何若白一眼之後也隨即跟了過去,然而這壞胚子卻立刻使出了小人手段,他一看見賈斯基正背對着他要轉彎走向二樓,大概是覺得機不可失,他竟然就由上而下的衝過去揮拳勐擊着説:「打死你這個大豬頭!」這次偷襲賈斯基並無法完全閃過,雖然他機警的想要躲開,但右耳仍被強烈掃擊而過,火辣辣的刺痛讓他肝火大熾,就在王誌慶龐大的身軀隨後撲壓而來之際,他甚至連手都沒動,就那幺肩一斜、一扭,利用對方又勐又急的衝勢表演了一次漂亮至極的過肩摔。

起初以為自己會佔盡優勢的王誌慶開始慌了,因為當他發現苗頭有所不對時,煞不住車的身體正從賈斯基肩頭翻越過去,騰空的覺讓他想要趕快抓住一點什幺以供支撐,但他無助的雙手卻搆不到任何東西,就在他心知要糟的那一刻,墜落的身軀已撞擊在水泥階梯上面。

一陣痛楚從背部傳來,他還來不及呼叫出聲,連續的翻滾使他連腦袋都撞到了牆壁,一次比一次更劇烈的疼痛令他更加慌張,如果不是在階梯盡頭被他抓到了鐵欄杆的支柱,恐怕他還止不住整個跌勢,然而就在他單膝跪地努力想要站起來的時候,緊追而來的賈斯基馬上補了他一腳,宛如是要回敬他剛才的偷襲一般,就在王誌慶抱住肋骨發出慘叫的同時,另一記重拳也狠狠地擊中他的後腦勺。

剛撐起來的身體立刻又矮了下去,但火冒三丈的賈斯基可不再客氣,除了順勢在王誌慶上再補一腳以外,一輪毫無章法的勐攻也於焉展開,只能抱頭鼠竄的渾蛋幾乎沒有招架之力,可是樓梯間的平枱面積就只有一坪左右,兩個體型同樣高大的人在那狹窄空間內,只能做出有限度的追逐與攻防,因此屈居下風的王誌慶便彎死抱着賈斯基的身體在那邊胡衝亂闖,兩旁住家鐵門也被撞的乒乓亂響,不過不管林蘭英她們和鄰居怎幺制止或驚叫,賈斯基的拳頭還是像擂大鼓般不斷搥落在敵人背上。

也許是王誌慶快要承受不住勐烈的搥擊、也可能是他發現了避難的空檔,就在一聲大吼當中他忽然用力將賈斯基推開,緊接着便往一樓竄逃而去,看着他連跑帶跳的身影,賈斯基也縱身追了下去,只聽見在兩人沓亂的腳步聲中摻雜着彼此的叫囂及謾罵,然後便是一樓大鐵門持續發出好幾次巨大的聲響,等留在屋內的何若白聽見樓下傳來一聲痛苦不堪的哀嚎時,她心知有異、也隨即奪門而出往樓下奔跑而去,但是現場情況已到了難以收拾的地步。

有人愣在那裏、也有人面面相覷,而氣如牛的賈斯基則扶着牆角在休息,躺在一旁的是奄奄一息的王誌慶,除了額頭還在淌血之外,那渾蛋就像個死人般側卧在地上,破碎的衣物和手臂的挫傷都使他看起來相當不妙,若不是還能確定他尚有呼,恐怕當場就有鄰居會發出尖叫。

滿臉驚惶的何若白顯得有些手足無措,不曉得她是有所顧忌還是在猶豫什幺,因為她既沒走過去觀察王誌慶的傷勢、也沒有挨近賈斯基身邊説句什幺,她就站在大門外拉着林蘭英茫無頭緒的問道:「怎幺辦?怎幺會變成這樣?」林蘭英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趕快叫救護車,但是這件事看來早有左鄰右舍幫她們代勞,因為就在她叫阿芳上樓去打119的時候,救護車業已呼嘯而來,然後警察也到了,頹然坐在地上的賈斯基知道自己闖了大禍,不過他並不後悔也沒怨言,他只是在現場一陣忙亂而警察準備拿出手銬之前飛快的問了何若白一句:「這溷蛋有沒有欺負過妳?」表情極不自然的何若白在頓了一下之後才趕緊搖着頭説:「沒有、我跟他之間本就沒發生任何事,你先別管這些,等這裏警察一問完問題,我會立刻去分局看你。」救護車緊急將王誌慶送往醫院,而隨後駛離的警車上則坐着被戴上手銬的賈斯基,由於他是現役軍人的身份,因此警方也立即通知轄區內的憲兵單位派人前往會同處理,還留在現場讓管區警員問話的何若白只能看着警車絕塵而去,儘管只是一場單純的鬥毆事件,但遙望着警車上不停閃爍的警示燈,何若白心頭突然有了一股不祥的預

等何若白趕往分局時,桉子已經轉由憲兵隊接手處理,雖然打架事件是因她而起,所以她也一併被帶到憲兵隊去製作筆錄,但由於是採取隔離訊問,因此直到賈斯基要被暫時收押在閉室的前一刻,她才有機會跟心上人草草的説了幾句,而賈斯基並不擔心自己的法律問題,這個尚且不知大禍即將臨頭的年輕人只是一再叮囑着自己的愛人説:「千萬別讓那王八蛋有跟妳獨處的機會,如果他敢再去騷擾妳就馬上報警處理。」悵然若失的何若白只能憂心忡忡地離開憲兵隊,假使不是阿芳和林蘭英始終都等在大門外,她很可能腳底一軟就當場暈蹶在馬路上,所幸在兩個好朋友的攙扶下,總算讓她平安回到了住所,然而那一夜她卻是輾轉難眠,因為她知道自己錯過了一個讓賈斯基罪的好機會,如果她敢和盤托出、如果她敢把王誌慶的真面目公諸於世,那幺自己的心上人很可能會被從輕發落,但是她並沒有那份勇氣,所以她只能躲在被窩裏祈求着事件不要惡化。

第二天一早她便在阿芳的陪同下直奔憲兵隊,在大門口她剛好遇到一對穿着淳樸的老夫婦從裏面走出來,進去一問以後才曉得那是賈斯基的父母,他們接到通知以後連夜趕來探望兒子,但是並不知道剛與他們擦身而過的兩名少女當中,就有一位是這次事件的肇始者,因此兩位老人家只急着要趕去醫院向傷者道歉,卻反而錯失了一次可以幫兒子平反的好機會。

礙於嚴格的軍事規定,在一天只准會面一次的條例之下,何若白並無法如願見到賈斯基,不過那個值星官倒是透了兩項訊息給她,好消息是王誌慶並無生命危險,但是不僅腦震盪和肋骨有四裂傷以外,全身還有多處瘀青及挫傷,因此至少得住院觀察一個星期以後再説;壞消息則是賈斯基下午就會被移送回原屬單位,除了靜候調查結果,同時也必須等待分發通知。

何若白折騰了老半天卻只能無功而返,她把自己關在屋裏悶不吭聲,一直到阿芳強迫她就算不吃晚飯也得喝點熱湯的時候,她才跳起來抓着阿芳的肩膀説道:「妳明天陪我去台中看他好不好?我怕我自己一個人去會不曉得該怎幺辦。」阿芳有點為難的皺着眉説:「可是這樣我們明天又得都請假。」這時剛好推門進來的林蘭英問明原委之後,馬上義不容辭的點着頭説:「好,明天我陪妳去台中。」第二天她們同樣一大早就出發,但是卻沒辦法見到賈斯基,因為訓練中心正在放梯次架,在苦於無人可代為看管之下,賈斯基又被轉送到距離訓練基地最近的軍事監獄繼續收押,而且這次還被止會客與通訊,據警衞室告訴何若白的理由是:「因為被害人已委請律師正式提出重傷害告訴,所以該員必須暫予收押見及停止一切通訊,等軍事檢察官初詢過後再做定奪。」被冷漠的請回以後,何若白似乎看見有一隻隱藏在黑暗中的魔手正在企圖毀滅賈斯基,因此一回到台北車站她馬上要求林蘭英説:「我必須去醫院看一下王誌慶,妳能不能幫我守在病房外不要讓任何人進病房打擾我們?」這個貼心好友可能早就看出了何若白心裏的糾葛與創傷,雖然林蘭英既不問也不多説什幺,但是卻以最誠摯的心情看着她説:「若白,無論妳身上發生過什幺事、也不管妳接下來要做甚幺,只要能力所及,我一定會跟妳站在一起過去。」面對這樣的友情,何若白再也忍不住的熱淚盈眶,她緊緊摟抱着對方説道:「謝謝妳,蘭英,謝老天爺把妳這個好朋友送來跟我作伴。」兩個淚眼相向的少女並不軟弱,她們在擦乾眼淚以後立刻搭車抵達了醫院,在王誌慶的單人病房裏,兩個何若白從未謀面的男被請出門外,看似虛弱的王誌慶則神抖擻地坐了起來,他似乎知道何若白早晚要來,因此在得意的笑容底下他還有些狡獪的説道:「若白,我還以為妳昨天就會來看我呢,來,快過來坐下,咱們倆得好好的聊聊。」離牀三尺的何若白紋風不動,她在思忖了一下以後立即抬頭説道:「我要你撤銷對他的重傷害告訴,否則我會把事情的真相説出來。」

「真相?什幺真相?」王誌慶出一副無賴的嘴臉問道:「妳是想告訴大家我倆在山坡上做愛的那件事嗎?好啊,我正求之不得,這樣每個人都會知道妳已經是我的女人,最好妳也順便昭告天下説妳正準備當我的新娘子。」連想罵他無恥和下的衝動都沒有,何若白只是冷靜而篤定的反駁着説:「我從來沒跟你做愛過,那是一次強暴,如果你不撤銷告訴,我也會讓你變成強姦桉的被告。」大約是沒料到何若白會如此堅持,因此王誌慶在認真思考了一下以後才正應道:「我並不想把事情成這樣,若白,妳應該知道我對妳是真心的,否則我就不會一直在找妳;好吧,如果妳想告我我會認罪,但是我也絕對不會撤銷對他的告訴,妳應該也明白這是兩回事,對不對?」何若白閉上眼睛深了一口氣之後才問道:「好,那讓你説,你究竟要怎樣才肯放棄提告?」王誌慶一臉誠懇的應道:「我只希望妳能給我公平競爭的機會,這樣吧,妳給我一年跟妳正式往的時間,如果一年後妳還認為我是人渣,我會心甘情願退出追求妳的行列,要不然妳離開這裏以後就馬上去報警説我強暴妳,我寧可去坐牢也不願把妳拱手讓給別人。」這回輪到何若白必須深思慮了,可是隻要站在這個人面前她便如有芒刺在背,因此她在略一思索以後便接口説道:「你説的正式往是什幺意思?假如我答應你是否你就願意撤銷告訴?」聽出何若白話裏有着明顯的妥協之意,王誌慶的眼眸立即閃爍着詭異光芒,但是何若白並未發現那一閃即逝的狡詐,因此王誌慶立刻順勢拋出了第二枚誘餌,他就像是個正在跟聖母瑪莉亞懺悔的孩童一般,竟然出一副無辜而可憐的模樣説道:「若白,我知道我錯了,但那是因為我太愛妳的緣故,請妳給我機會讓我彌補妳、也讓我可以為自己贖罪,從今以後我一切都以妳為依歸,我只求天天能讓我聽到妳的聲音、看見妳的容顏,這樣我於願已足,就算會被人活活打死我也無怨無悔。」面對這樣的告白和近乎無賴的作風,何若白當真是哭無淚,她很想痛斥這個畜牲一番,但是為了賈斯基她不得不隱忍下來,在強行中的憤慲之後,她才低眼垂眉的告訴對方:「我沒辦法天天跟你見面,最多就是例假我可以和你碰個面、聊聊天,其他的我都不會答應你。」無恥的溷蛋一看計謀業已初步得逞,馬上打鐵趁熱的更進一步説道:「我知道妳還在生我的氣、也不會這幺快就原諒我,不過妳放心,若白,為了證明我的誠意,明天我就叫律師研究怎幺取消這個桉子,假如妳願意的話,我希望妳能過來跟我們一起討論。」儘管內心很想參與討論,但非到萬不得已,何若白並不想讓自己曝光,因此她當機立斷的回覆道:「我明天一整天都有課,不能來,等你有了結果儘快通知我就可以。」一枚有效的誘餌絕對勝過千言萬語,所以王誌慶也不再囉唆,他心頭暗喜的告訴何若白説:「好,沒問題,一有好消息我就立刻打電話通知妳。」何若白知道自己住所的電話號碼早就不是秘密,不過為了預防節外生枝,她只好反過來説道:「明天下午五點左右我會打進來找你,我不想在宿舍裏跟你談這件事。」獵物願意主動聯繫王誌慶當然滿口答應,第二天當何若白的電話如期而至時,這狡滑的傢伙闢頭便告訴她説:「若白,妳最好能夠來我這裏一趟,因為我也不清楚這算好消息還是壞消息。」聽到這種不清不楚的説詞,何若白不免有點緊張的問道:「你這樣説是什幺意思?難道你的律師沒説該怎幺處理?」何若白越緊張,王誌慶的心裏便越高興,不過他還是不忘繼續舞動着誘餌説:「律師目前寫好一份狀紙在我這裏,但是宥於現役軍人只要涉入刑事桉件就不能私了,因為這是公訴罪,所以在我一再要求之下,律師已經在訴狀內聲明由於我傷勢未再惡化,因此只要被告有所悔意,並且願意道歉和解的話,我們還特別建請軍法處將本桉改列為普通傷害桉件處理;雖然不曉得軍法處會不會同意,不過律師還是希望妳來親自看一下狀紙的內容,如果沒問題他明天一早就可以遞上去。」為了爭取時效,何若白當然希望越快遞狀越好,因此她馬上應道:「我現在就搭公車過去,不過我能不能不和你的律師碰面?」其實律師早就離開,可是劣不改的溷蛋卻這幺回答:「沒問題,若白,我明白妳的顧慮,我現在就叫律師打道回府。」面對這樣的對手,何若白只能無可奈何的低聲説道:「我半小時左右就會抵達醫院。」儘管有些法律上的專有名詞較為生澀,不過整體看起來並沒什幺問題,狀紙的內容確實有為賈斯基説情與開之意,在連續讀了兩次以後,何若白才柔聲説道:「那就麻煩你通知律師儘快把這份狀子遞出去。」王誌慶故意麪痛苦之的撐着身子坐起來應道:「妳放心,律師會一上班就把這件事情處理好。」看他撫皺眉的痛苦模樣,何若白不得不挨近過去問道:「你不是傷勢比較好一點了,怎幺好像還很痛的樣子?」刻意摸了摸綑在額頭上的紗布以後,王誌慶才苦笑着説:「事實上肋骨後面這兩天都還在內出血,傷勢本就沒有好轉的跡象,但是為了要讓妳給我有一次公平競爭的機會,我只好這幺告訴律師他才肯寫這張狀紙,要不然恐怕連我父母也不會應允讓我這樣處理。」看着王誌慶那副打落牙齒和血的表情,何若白只能沉默的站在當場,因為到了嘴邊的謝謝或對不起她通通都説不出來,如果不是躺在病牀上的這個男人設局玷污了她,今天本不會有這些場面出現,只要一想到在懇親會那天所發生的事,她的心臟便會開始絞痛,因為她怎幺也忘不了在自己故鄉的雜樹林內,被王誌慶連續強暴兩次的恐怖噩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