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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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沒有什麼遮掩,在同僚還未散盡的時候叫住了他,直截了當:“樊卿留步。”頂着那些複雜的眼神,樊淵從容不迫地停步,手籠入袖,恭敬地反身面向元載帝行禮道:“臣在。”其他人一一散去,不再打擾,樊淵也不去在意,只是等待着座上之人的説法。
“也不是什麼大事,就是問問,皇叔的身體如何?朕不方便出宮探望,只能問問樊卿了。”散盡時,少年狀似無意,説出的話若是心態差點的人恐怕會被嚇死,“樊卿的回答應該能讓朕寬心吧?”樊淵再拜,垂眸而立不緊不慢地朗聲回答:“回陛下,齊王殿下並無大礙了。”元載帝聽後半響無言,文華殿內只聽得指間輕釦之聲。
“抬頭看朕。”靜默之後,元載帝突然簡明地説出一個奇怪的命令。
樊淵也沒什麼意見地應了,微微抬眼。
“樊卿不愧是朕的探花郎,果然好姿儀。”前幾朝,科舉初立時探花並不代表第三名,而是進士及第後的活動之一便是在杏花園舉行探花宴。事先選擇同榜進士中最年輕且英俊的兩人為探花使。遍遊名園,沿途採摘鮮花。然後在瓊林苑賦詩,並用鮮花接狀元。之後雖然這項活動沒了,但是不知為何也成了一種習慣,在才華並不太大差異時,會選擇前最年輕英俊的那個點為探花。
“探花”雖然代表了第三人及第,名位在“狀元”和“榜眼”之後,但“探花”與“狀元”、“榜眼”能一起被統稱為“三鼎甲”,如鼎之三足,同是一甲及第,在才學上其實並無太大差別。
而元載帝讚歎的偏偏是這外貌。
樊淵慢悠悠地重新垂眼,若是原身那個心高氣傲的書呆子,早就不服氣地直接滔滔不絕地辯論起來了。至於他,聽了也沒什麼覺。好的外貌,有的時候總是有點用處的,他並不以此為奇。
“陛下謬讚。”樊淵不鹹不淡地應了,讓人看不出他心中喜怒。
元載帝好像就此來了興致,也不提放樊淵離開的事,就這樣扯起了閒話,問的都是些簡單的問題,而且十分正經,無非就是對一些經籍的看法認識,活像是在考察。
樊淵也應付得來,雖然不知元載帝心裏打着什麼主意,但是心裏分心猜測着,明面上還很是嚴肅認真。
君臣二人各有心思,也無人説破,就是這樣慢慢繞着閒話。
“齊王求見。”文華殿外,突然傳來通報。
座上的元載帝終於展出了少年稚氣未的一面,他一拍膝蓋,得意地笑道:“宣。難為皇叔這個燥脾氣居然等到現在才來。”穿着一身王服的程斐瑄匆匆踏入文華殿,他面猶有幾分蒼白,襯着凌冽五官,顯得有一分陰鬱,看着更像“喜怒無常”的暴戾之人了。
“參見陛下。”程斐瑄行禮時,尚且偷偷看了眼樊淵,然後鬆了口氣的樣子。
元載帝眉飛舞地從座上起身,走下來扶起程斐瑄:“皇叔何必多禮。説起來,皇叔突然怎麼來了,為何不在家裏好好養病?”做為攝政王,程斐瑄暫時擁有無詔入宮的特權,只是他很少會使用這樣的特權。
樊淵心裏幾分明瞭,元載帝和他在這裏扯了這麼久閒話,目的不在自己,而是齊王。
看看自己在齊王中到底有多大的影響力。
這個結果,現在不止元載帝知道了,樊淵自己也知道了。
程斐瑄順着力道起身,也沒什麼特別解釋,只是道:“陛下,等天黑之後,宮門落鎖,樊大人恐怕不方便出宮了。”他説得直白,也坦坦蕩蕩,似乎他為誰而來並不需要去隱瞞。從這種態度來看,這叔侄之間也有一份默契。
元載帝在程斐瑄面前確實活潑了不少,語調也輕快了起來:“罷了,不和皇叔你開玩笑了。朕這不是想給你個‘英雄救美’的機會嘛。”程斐瑄一愣,偏過頭看向一旁的樊淵。
樊淵對這話沒什麼覺,只是察覺到齊王的目光才探究地也看了過去。
在樊淵也回看過來時,目光相對,程斐瑄又猛地移開目光,轉而生硬道:“陛下。”元載帝樂得歡快,也不在意他們的舉動:“好了,樊卿早些出宮吧,朕再留你,怕是皇叔要惱了。”
“是,臣告退。”樊淵禮數周到地行禮退去,程斐瑄卻沒有移動腳步。
以短短接觸來看,元載帝這位少年天子的心思深沉而難以琢磨,但不失明君之相,作為臣子,能遇上這樣的皇帝,樊淵覺得沒什麼好挑剔的。
至於今的種種,元載帝在算計什麼,樊淵並不是十分在乎。既然把他留下來,就是有了牽扯。大概的,是已經通過齊王的那些提醒猜到了。具體的,他相信總有一天,他也能知道的。
他已經選好,他將要走的路。
第一章贈君明珠何以託“噔噔~”敲擊窗框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響起,樊淵緩緩睜開了眼。
他素來淺眠,而且這個時刻也才剛睡下,自然很容易醒來。
微微偏過頭向窗邊看去,一道黑影映在簾上。
樊淵坐起身,抬手扶額。
“殿下,半夜擾人清夢可不是什麼好習慣。”一邊説着樊淵一邊下地穿鞋,走至窗前,挑起竹簾掃了一眼。
程斐瑄倚在窗邊,睜着那一雙眼角微挑,彷彿藏着戾氣的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