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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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樣,像整間靈堂裏與徐茵關係最淺的一個人。
彷彿只在飛機上緬懷徐茵傷幾個小時,就足夠他將悲傷收起來,鎖回名為徐升情緒的密室中。
湯執沒看多久,徐升便像提醒似的瞥了湯執一眼。湯執愣了愣,把眼神移開了。
徐鶴甫走後,徐家剩餘的親戚一個接着一個找藉口作鳥獸散。
九點過半時,只剩了徐謹一家。
徐彥和徐明悟坐在靈柩對面,看上去都十分不耐煩。徐明悟頻頻看手機,被徐謹清嗓提醒,瞪了幾眼,不情不願地坐正了。
房裏沒人説話,靜得出奇。
靈堂四周擺滿了親友送來的花圈,白菊與夜的香味混雜着,壓過了煙氣。
道士唱唱停停,又熬過近兩個小時。徐彥和徐明悟終於得到了徐謹的同意,也向徐升告辭了。
湯執看他們走出去,嗅着花香發呆,忽然聽見徐升的手機震了震,轉頭去看,徐升拿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出去接電話了。
不知為何,徐升一出去,徐謹也站了起來,頗有些緊張地跟了出去。
湯執沒動,仍舊坐着,沒多久,原坐在對面的徐太太忽而站起來,走到湯執身旁坐下了,友善地對他點點頭,説:“節哀。”湯執也朝她點了點頭。
她坐在湯執身邊,先問了問湯執右手的紗布是怎麼回事,湯執説:“自己削水果割傷了。”徐太太驚訝地低語“怎麼還要自己削水果”,湯執沒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沉默少時,她用關心的語氣問湯執:“可渝的情況怎麼樣了?”
“還在醫院,”湯執也不是太清楚,便籠統地説,“和以前差不多。”
“噢。”她點點頭,右手按在左手手腕上戴着的綠瑩瑩的翡翠手鐲上。
翡翠成很好,像有碧水在動,襯得她的手腕白而豐潤。
隔了半分鐘,她問湯執:“你和可渝是怎麼認識的?”
“同學,”湯執説,怕回答太短讓她覺得不禮貌,又補充,“高中同學。”她對湯執點點頭:“戀愛也那麼多年了?”
“差不多,很久了。”湯執一邊説,邊注意到她用右手的拇指按着翡翠,下意識地摩擦着。
她看着湯執,好似有些遲疑,像忖量了一番,才試探着問:“我聽説,可渝是以死相,她哥哥才同意你們的婚事的?”湯執盯着她,過了片刻,點了點頭。
她輕蹙眉頭,嘆了口氣:“她哥哥就是這樣,有時候不太通情理。連自己的婚姻,也能當作討歡心的籌碼,何況妹妹的呢。”湯執不置可否地沉默着,她或許是會錯了意,又問湯執:“他把你帶在身邊,也沒讓你接觸什麼生意上的事吧?”湯執想了想,再對她點點頭,她便説:“那你每天都幹什麼呢?”
“待在酒店,”湯執順着她説,“或者等在外面。”徐太太做出惋惜的模樣,又靜了下來。
半晌,她告訴湯執:“小湯,舅媽老實跟你説幾句,你別太往心裏去。我聽説,上次徐升去看了你母親一次,她就把遺囑改了,將原來給可渝的一半股份,也給了徐升。”湯執和她對視了一眼,動了動嘴,説:“是麼。”
“我不知道。”湯執説得慢的,向她透出了一絲無助。
她搖搖頭,嘆了口氣,憐憫地看着湯執,接着道:“可是茵茵生前,我去看她,她明明總説最大的遺憾,就是可渝,要多給可渝留點東西。”徐太太雙眼皮很深,但眼皮有些下塌,讓她顯出少許老態。
她的聲音很柔滑,帶着人近中年的沙質。也許是靈堂太幽暗,燭光太搖曳,湯執聽着聽着,開始走神。
“……也不知道可渝究竟是怎麼出的事,”她忽然轉了話題,眉頭又皺緊了些,沉着暗示,“徐升那個助理,倒是又傷得不重。”湯執心裏沒有什麼覺,裝作純真又難過地對徐太太道:“好像是因為可渝沒系安全帶。”徐太太看了湯執一會兒,苦笑了一下,搖了搖頭,道:“小湯,你剛大學畢業,沒接觸過太多社會。你哥哥這個人……你還是要留點心眼,就當是為了可渝。”她説得情真意切,眼中寫着的全是為湯執好,叫人不得不信服。
不過湯執停頓了幾秒鐘,才反應過來,她口中的“哥哥”指的是徐升。
湯執“嗯”了一聲,她又抬起手,按着湯執的肩膀,輕輕地撫摸着,像一個慈母安她的孩子。
然而湯執很難接受這一類肢體碰觸,她撫摸湯執的樣子,只讓湯執想起了不好的事情。
異樣的不適強烈地上湧着,催湯執禮貌地把徐太太推開,但湯執想聽聽她還想説什麼,強行將難受壓了下去。
忍了小半分鐘,她確實開口了。
“小湯,舅媽知道你很難,”她輕聲説,“你和可渝戀愛,他反對得那麼厲害,好不容易結了婚,可渝又出事了……現在他把你帶在身邊,一個月看不了可渝幾次……”湯執作出了失落的模樣,低下了頭。
她得到湯執的鼓勵,將手滑到湯執的手臂上,輕輕按在湯執肘間,輕聲細語道:“小湯,你給舅媽留個電話吧,要是難受了,就給舅媽打電話。舅媽有時候煲湯,也給你送一份。”道士們又唱了起來,在誦經聲裏,湯執拿出手機,記下了她的號碼,也不知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