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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説是前天夜裏,一羣百越來的難民,死在了皇城外,馬陵縣郊的樹林了。”

“真的呀?我老家剛好是馬陵縣的。還有這等離奇之事,誰敢在王城邊上殺人放火?”

“噓,可別亂説話。只叫人聽説啊,都是死狀奇怪,暴斃而亡,詭異的很呢。”

“這麼嚇人。你説會不會是鬼兵又來了?““哪有什麼鬼兵,上次聽説九王子智破奇案,不是已經説了有人虛作假,貪污軍餉。”

“可是,我聽人説啊,那城東邊出去,往北走那一塊山崗,這幾天夜裏,經常看得到墳土裏爬出人來,在山上游蕩。”

“肯定是瞎編的談資,我有個哥們在東城門口做事,守門值班的,都沒聽説過這種事。”

“是真的,你聽我解釋”吳貴聽到此處,卻是覺得有些奇怪,前中午,自己領着太監們跟着韓王下朝,剛出午門,就碰到了那羣難民。明明大王都當眾恩賜了他們一片土地,而且馬陵縣近臨王城不過數里,為何還有人膽敢在如此之近的地方動土?

想到前中午之後的事情,吳貴一下子就想到了和兩位貴妃那不可思議的香豔之事。心頭的慾火一下子再次點燃,吳貴褲襠裏的傢伙一下子鼓起來,嚇得他立刻縮緊褻褲帶,夾着褲襠,生怕別人知道了他假宦官的身份。

自己太過火的冒犯,如今胡美人雖然沒有怪罪自己,但卻也不見蹤跡,吳貴心裏懊悔不已,但現在再這麼嘴饞難耐,也只能去明珠夫人那裏試試討點甜頭,藉一下飢渴的傢伙。

——————分割線——————韓王宮,太極殿。

大殿之上,數位文武重臣和皇子們都站立着,韓王安面難看,殿內氣氛十分緊張。

就在前夜,韓王行仁布德、恩准賜地的百越難民,居然一夜之間全部暴斃,馬陵縣令昨派兵傳來緊急消息,朝廷內外基本上也都已經得知了,心中也是明白這是何等大事,居然使得韓王安的臉上佈滿了陰翳。

“王上恩德廣厚,不忍見百越黎民受苦,乃仁君之舉。如今,卻有賊子暗中作祟,此乃嫉懼我王慈仁之名遠播,而使王上蒙羞也。當此時,需儘快找出兇手,必嚴懲處死,以示天下,方能無損王上聖明!”殿下,一位立冠玉帶的文官出列,正在義憤填膺地諫言。

韓非站在一旁,有些疑惑,此人名叫範離,乃是御史大夫下屬新晉的一名御史中丞,品秩不過八百石,比自己作為九卿之一的司寇還低上些。御史中丞的職責在於協助御史大夫,管理圖籍、奏章,監察中央以及地方的文武百官,而此事,怎麼看也不該是他首先跳出來叫喊。

大將軍姬無夜披甲聳立,那狡黠深刻的眼角一翹,上前一步,抱拳啓奏道:“王上,九公子韓非才智過人,審問案子向來很有見地,如今又已被提為司寇,如此質惡劣的兇殺大案,理當在職責屬內。因此,臣舉薦韓非公子前去調查。”

“老臣也同意大將軍的説辭,公子韓非,的確是不二人選。”這時,另一側文官陣列領頭之人,那位儒雅的白鬚老者站了出來,附議參上。這自然是世家張氏的棟樑,相國張開地,只是沒想到上次鬼兵劫響一案,韓非才搭救了這老相國一把,現在他居然又站在了自己對面,開始附和起姬無夜的説辭。

眼見這文武大臣們兩邊的帶頭人都表了態,其他臣子們也就是稍微換了下眼,沒有人繼續發言。而剩下的王嗣皇子們,除卻侯在王座下最近的太子百無聊賴地模樣,其餘幾個皇子都是眼觀鼻鼻觀心,並不算幫這倒黴的弟弟説話。

朝堂上陰雲密佈,韓王安的臉也是好似醖釀着雷霆萬鈞,暗沉無比。

“父皇,百越難民之死,事出蹊蹺,每多拖累一時,皇城內外言就會多增一分。兒臣以為,應當儘快查明真相,再做定論。此刻,唯有九弟,能夠肅清霧,為王上分憂。”毫不意外地,四王子韓宇站了出來。韓非聽了他這一番話,心中也是苦水潺潺,這位四哥,果真是讓自己佔了一次便宜,就要再吃一次苦頭。上次他讓張良出面,勸韓宇救自己一手,這才有了收留百越難民一事,只是將功勞鍍在了自己頭上,然後偏偏也在這個時候,這個埋下的隱患爆發時,給自己來了個落井下石。

“嗯。”韓王面陰晴不定地點了點頭,想着這百越難民之事,本就是因為韓非這個不聽話的皇子攪亂引起的,也就權且丟給他看看:“老九,你可願為父王分憂?”韓非聞言,自知勢堆成台,已經無法推,只能無奈的拱了拱手,示意接下。

他的心裏其實十分清楚,這次事關重大,十分棘手,這老相國推給自己處理,就是想讓自己去當出頭鳥,他的好四哥也是老謀深算,自己不下這渾水,只是先將他架出去,觀望明白情況。

這個案子發生得突然而怪異,不像是姬無夜的作風,也就是説,這其中的敵人恐怕隱藏在暗處,自己尚未知曉,更不知和姬無夜是否有着更深層次的聯繫,希望只是瘧疾野獸之類的意外事故罷。

“若真是這麼簡單就好了。”韓非心中長嘆了一口氣,下朝之後便立刻準備了車馬,前往馬陵縣郊分割線四月初開,本該是萬物生機盎然,一片欣欣向榮的景,皇城外不遠處的一片樹林裏,卻是悽慘可怖的景象。

林煙緋開而晨霧散盡,百越人的營地已經停止了燃燒,那裏只剩下一個個漆黑而破碎的營帳碎渣,以及營地中央已然熄滅了的巨大篝火。

那夜地獄般的場景,彷彿只是一場醒不來的噩夢。但那灰白麻布蓋着的一具具屍首,橫七豎八地散了一地,卻在詮釋着這是一場真實發生了的慘案。

在屍堆的中心,身穿紫華服的韓非背影孑然佇立,如同青銅雕塑般靜止無聲。

營地大門外,竹綠衣裳的文雅少年走近,正是聞訊趕來的張良,一眼瞧見了韓非模樣,以為他是觸景生情,為這些難民哀傷,正要出口安,韓非卻忽然舉起手,示意不要打擾他。

韓非將手放下,沉靜的目光中燃燒着無聲的怒火。但那股憤怒只是快速地閃過,隨即便被韓非悄然藏進心裏。

他恢復了冷靜,目光鋭利地掃視着四周的景象。篝火堆中焦黑的木材看起來就像破碎的屍體,無聲無息地疊在一起。地面上的足跡雜沓,紛亂無比,乍看之下讓人完全理不清頭緒,但韓非馬上就準地還原了災難爆發的具體過程。

韓非看了看地面的腳印,又看了一眼營地的大門,微微蹙眉,似是不解,隨後默默説了一句:“莫非,兇手在難民之中?或是,和他們相識?”張良這時候蹲下來觀察了一名死者模樣,慢慢説道:“四肢蜷縮,身體鬥拳狀。”韓非繞着圈踱步觀察着,接話説道:“很明顯,這是被燒死的人才能形成的姿勢。”

“但是這裏卻沒有着火的痕跡。”

“是的,這正是使我疑惑的地方。”韓非仔細地觀察麻布掩蓋着的數具屍體,忽然,眼神鋭地捕捉到了一具特別的地方。他蹲下身來,掀開麻布,撐起屍體手臂的袖子,出紫黑的斑紋。

“子房,你過來看。”張良湊近一看,疑惑説道:“被火灼傷的痕跡,卻還有這種程度的屍斑,應該是中毒所致。”

“什麼毒?”韓非問。

“這些人的中毒症狀,都不見於中原的醫學典籍。可見,兇手所用的毒藥,是外來之物。”張良出自書香世家,醫術著作也讀過許多,簡單推斷道:“我聽説百越之地瘴蟲密佈,煉有百種秘藥,都是毒藥中至毒至奇的。”

“你是説,殺死了百越難民的人,也是來自百越?”韓非大膽地往下分析。

張良不敢質否,只是繼續補充道:“百越有兩大凶術,蠱與毒。”韓非捕風捉影,一下子聯繫到了什麼:“傳聞,昨有人稱在附近山崗上遇見了百鬼夜行。”張良回答道:“那極有可能,就是屬於百越的屍蠱之術。”

“那麼這裏發生的,就只可能是另一種兇術。”

“代表懲罰和復仇的,百越奇毒。”兩人都被這番真相震驚,覺這背後的事情變得詭異嚴峻起來。韓非的面更是分外凝重,看着一整個營地內橫七豎八的屍體。他們都穿着百越的服飾全是一些手無寸鐵的難民。全身黑紫,是為中毒之狀,皮膚焦黑,是燒傷的痕跡。

“或許,我最擔心的情況發生了”韓非低頭沉重地自言自語。

倏的,一對帶甲衞兵行近,執鉞矗地,恭敬説道:“大王有令,宣司寇韓非回皇城覲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