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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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温身上的傷口隱隱作痛,餘温想起楊帆,他現在擱家裏會不會捱揍,但又轉念一想,楊叔這麼愛他,肯定不會揍他。餘温從河裏摸起一塊石頭,奮力的投向遠方,大叫起來。
石子在河上打了四個水漂才落下,之前餘温從來沒有打出過四個水漂。
☆、5餘温偷走了在河邊洗澡的人的衣服,肥大的衣服套在身上,餘温心想着,真好,這衣服可以一直穿到長大。
晚上,餘温在街上溜達,想着在天橋睡覺,天公不作美,開始嘩嘩的下雨,餘温剛從橋上起身躲雨,聽到轟隆一聲,把餘温嚇得一哆嗦,這雷聲,看樣是要下場大的。
雷聲只響了一次,雨也只是淅淅瀝瀝的飄着,剩下的只有救護車完了完了的聲音,餘温好奇的朝公路望去。
第二天,餘温在街頭撿瓶子的時候,知道了昨晚的事情,楊叔被車撞了,估計是不行了。餘温聽到後,心裏一沉,渾身打了個靈,那楊帆呢,楊帆晚上怕黑,肯定和楊叔一起拉貨去了。街頭的傳言跑的比火箭還快,餘温問了街頭幾個人,就聽到數個不同的版本,一個比一個慘烈,餘温看到大街上一灘的血水,響起昨晚堪比雷聲的碰撞,腦袋一下子就炸了。
餘温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跑到醫院去的,跑到院門口的時候,渾身疲力盡,腿比紙還要軟弱無力。餘温不認識字,在醫院裏糊糊,來回不停的繞路。
那是餘温第一次坐電梯,被一羣人裹挾着走進去,本就神志不清的腦子又遇上不適應的失重,腦袋咣噹一聲撞到了牆上。
餘温一出電梯就看到了楊帆,他安然無恙的坐在座椅上,一旁是面無表情的夏尋和一個陌生男人,餘温閉上眼睛,再次睜開的時候,才再一次貨真價實的覺到自己腳踩在地上,自己唯一的夥伴還活着,毫髮未損。
楊叔躺在icu裏,生死未卜,餘温回想起昨晚那比雷還響的撞擊聲,的察覺到什麼,靜靜的走到楊帆面前,楊帆面無表情,眼睛不眨一下的盯着門房上亮着的燈。
七歲的楊帆剛剛找到爸爸,回到可以生養自己的家,又要再次失去,楊帆的腦海裏還沒有死亡的概念,他沒有看見車禍現場的慘狀,不知道手術室裏發生了什麼,一清早眼還沒有睜開就被夏尋帶到了這裏。
餘温看見楊帆顫抖的雙手,他想,楊帆一定害怕極了,想去握住他的手,但又想着自己的手剛剛撿完瓶子,這麼髒,又縮回來,拍了拍楊帆的肩膀。
楊帆渾身冰涼,沉重的腦袋順勢搭在夏尋的胳膊上。夏尋的手臂被枕靠的發麻,同情又憐愛的看着眼前可愛的小孩。
楊順活着出來了,他看了一眼楊帆,看到楊帆身後的餘温,夏尋,平冷峻的眼神柔軟下來,盯着夏尋,有話要説。
夏尋沒有接茬,從病房出來,讓楊帆進去,楊帆伸着三個手指出來,問夏尋:“這是什麼意思。”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你問我,我問誰去,這是命啊。”夏尋説着把楊帆的三個手指握回去。
楊順想着夜間趁着城管休息多拉幾趟貨,次次都把貨裝的滿滿的,開車時耳邊呼呼的生風,只有這樣,才能多賺點錢,存起來讓兒子上學用。楊帆的到來讓楊順變了個人,開始賺錢,上進,為家庭的明天考慮,可老天偏偏看不得壞人變好。晚上喝酒飆車的年輕人和急速前進的楊順都在搶紅燈,楊順滿滿一車貨,本無法控制重量,眼睜睜的撞了上去。
夏尋站在病牀前,楊順伸出的三手指,嘴裏的管子來回跳動,夏尋瞥了一眼,不屑一顧的走出病房,命都快沒了,還想着訛人家三十萬。飆車男生的父母急匆匆趕來,下跪道歉磕頭,夏尋眼皮不抬一下,伸出三個手指説:“這個數,了事。”楊帆手上拿着一張三十萬的卡,送走了剛剛相認不到一個月的爸爸,這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的親人,楊帆心裏陣陣的心痛,半張着嘴,遲遲不敢相信。
餘温站在身邊,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很早就見識了死亡,打小就在街上漂的他很早就見識過各種死亡的場面,這不算的什麼。楊帆太小,來到這裏之前,一直被媽媽困在家裏,來到這裏之後,還沒有和爸爸建立起深厚的親情,他的惶恐只是經歷死亡帶來的惶恐,並不是為即將逝去親人而到恐懼。
葬禮舉行的寥寥草草,餘温一直處於發懵的狀態,有人讓他跪,他就跪,讓他穿衣,他就穿衣,讓他舉牌,他就舉牌,但唯獨讓他哭,他哭不出來。楊帆領着一排人走在荒嶺的路上,身後是震天響的喇叭,吹得楊帆心裏發,渾身起雞皮疙瘩。
成年後,楊帆回憶起出殯的那一天,太陽照得眼前發紅,頭皮發燙,身後的人羣不停的講話,就像趕着一羣鴨子一樣,嗩吶聲直直的穿進耳膜,震得頭腦發昏,那時的他太小了,記不住太多細節,但後卻再也沒有經歷過那虛幻的場景,自己站在人羣裏,人聲鼎沸,都在討論自己,但楊帆卻覺得自己活在另一個時空裏,與世隔絕,一切都和自己無關。
楊帆還記得,那時明明是七月,正是最熱的三伏天,卻一點熱的記憶都沒有留下。晚上,所有人都離開了,自己跪在棺材前,手裏玩着腳下的麥秸,餘温走進了進來,一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