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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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悲傷,鬱悶,茫,彷徨。
楊帆想借助點東西把自己拽出來,可是他高估了自己的承受能力,也同樣低估了韓餘對角的塑造能力。楊帆曾在演戲的空隙問一個有資歷的老演員,怎麼能從角裏出來。
老演員不以為然的説:“這不簡單嗎?角是角,生活是生活,他是他,我是我,這有啥可區分的。”楊帆聽着這番話,只能裝作受教的樣子點點頭,在前輩不以為然的語氣中道謝離開。老演員接受的是正兒八經的科班教育,當然能做到收放自如,外加十幾年的演藝經歷,早已形成了形式化的表演套路。可是楊帆才十幾歲,他從未受過科班訓練,只能靠自己全身心的投入角才能塑造角,可進去容易,出來就難了。
窗外的鞭炮還在噼裏啪啦的響着,楊帆想破腦袋也想不出問題的答案,更過分的是,他連自己想的問題都説不出來,明明有個疑惑在自己心裏懸着,可就是不能拿話把它講清楚。楊帆翻了個身,撓了撓頭,輕輕的嘆了口氣。
“怎麼了?”餘温對着楊帆,輕輕的問道。
漆黑的房間裏,楊帆看到餘温閃着光的眼睛,沒有説一句話,從自己的被子移動到餘温的被子裏,和餘温貼在一起。楊帆動手幫餘温翻了個身,從背後抱住他,又嘆了一口氣。
餘温到一股温熱的氣從自己的脖子間劃過,悄無聲息的滑過背部的每一筋骨,消失在兩人相擁的縫隙裏。餘温渾身泛起雞皮疙瘩,一股股能輕易被知的熱自下而上湧邊全身。
“怎麼了。”餘温扭頭再次輕聲的問道。
楊帆沒有回答,把頭靠在餘温的肩膀上,深深的用力埋進去,深一口餘温的身上還帶着體温的熱氣。雖然楊帆已經走進了角,可依舊演不出導演想要的效果,韓餘在收工時拍手鼓勵楊帆説演的很了,但楊帆還是在無意間看到韓餘盯着監視器下意識的搖頭,嘴裏砸吧着説:“還是差點味道。”韓餘不知道,楊帆為了演好這個角,已經全身心的把自己放進了角裏,貼合着角中十七歲的少年的心思,每壓抑着內心中的真實的自己,去展現一個在劇本里少年人世間沉淪的樣子。
楊帆讀過的書有限,在來拍戲前,只是個小城裏樣貌有點出眾的學生,他的眼界有限,想問題的能力也有限,所有的有限加起來,本無法讓他正確的處理這突如其來的一切,陷入角的無法自拔,無法滿足導演的失落,害怕失敗的恐慌,以及突然跳出小城看到新天地後,對自己未來的茫,所有的所有,楊帆都無人訴説。
長大就是這個樣子,只能把事情放在心裏,死死地守住,誰都不可以知道。楊帆的心裏藏着千萬個宇宙,可是表達出來時,也只是緊緊的摟住餘温,輕輕的説一句:“沒事。”
“這是沒事的樣子嗎?”餘温翻過身來對着楊帆,兩人擠在同一個被窩裏,稍微一動就有風從被角鑽進。餘温臉對着楊帆,室內漆黑,他只看見楊帆閃光的眼睛,就在自己眼前,餘温摸着楊帆軟軟的頭髮,看到他半個肩膀在外面,把杯子往他身後拽了拽,雙手去撓楊帆的咯吱窩。
“過分了啊,我正傷呢。”這就是年少的傷,自己一人靜坐想事情的時候,總是能深深的陷進去,不停的往悲傷的泥淖裏一落再落,可只要有人走來哄你,鬧你,就總能把悲傷拋到九霄雲外,瞬間開心起來。湊巧,餘温就是楊帆的那個人。
事後,楊帆把踹到地上的被子撿起,裹在身上,坐在炕頭,窗外的鞭炮聲已經沉寂下來,楊帆責怪餘温:“你知道我明天要拍戲嗎?你知道多影響我明天的發揮嗎?明天我要演的是悲傷的少年,你知道嗎?啊,問你話呢。”
“知道,知道。”餘温嘴裏答着話,彎去撿地上的另一牀被子,楊帆趁機揪着餘温的腿,就像釣魚一樣把他往下推,但又一隻手從背後護着餘温,餘温瞬間失去重心,雙手趴在地上,伸腿也動彈不得,伸手也夠不到被子。
“趕緊的,麻溜的,速度點把我放下來啊,最後一次戰場警告。”餘温大喊着,蹬着另一條腿試圖翻身起來,但是本沒有用。
楊帆哈哈的笑着,聽到門外有人嘰嘰喳喳説着話往裏進,一把把餘温拉起來,跳下炕把被子撿起來丟給餘温,和餘温乖乖的一人一個被子躺下睡覺。
兩人睜着眼,壓制住撲通撲通的心跳,等着院子裏嘈雜的聲音散去迴歸平靜,等待的時間可真是漫長,新年的祝福怎麼都説不完,這個説完那個接上,就是站在院子中不肯散去。
楊帆輕輕的喊了一聲餘温,餘温從嗓子眼裏冒出個細小的聲音:“嗯。”楊帆接着問道“他們什麼時候回來的?”
“不知道。”兩人恐慌起來,是不是他們很早就回來了,他們是不是聽到了屋內的動靜,是不是透過窗户看到了一切,餘温瞄了一眼窗户,上面糊着層報紙,但餘温又想來,這玻璃能隱隱約約能看到院子裏的情況,反過來,他們肯定也能看到裏面的。
是不是做錯了什麼?
兩人大氣不敢,攥着被角祈禱院子裏的人趕緊進屋,不要在從院子裏互道祝福了。
“新年快樂啊。”
“快樂,快樂。”
“你也是。”剛回來的人顯然都喝高了,一個勁的重複同一句話,祝福個不停。院子裏的人在楊帆和餘温的眼裏就像一個個製造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