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要看書網
主页 推荐 分类 短篇 小説 阅读记录

分卷閲讀39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沙發上睡一覺。餘温打開郵箱,楊帆終於來信了。

信:我的天呢,這裏有零下三十度,過幾天更冷,但是這裏的冷和我們那裏的冷不一樣,我們的冷是帶着寒風,凍得渾身打哆嗦,但這裏不會,只是單純的冷而已,空氣一點也不濕,也沒有風吹來,哪怕凍得鼻尖發紅,也不會覺得有多麼冷。

這裏的雪和我們的雪一點也不一樣,鬆鬆軟軟的,人躺上去也不會粘在身上,抖一抖就掉,而且這裏的雪不會化,道路一點也不髒,到處都是白,漂亮的很。

這裏室外是冷的,但室內是熱的,熱的要命,穿一個薄薄的衣服就行,地板也是暖的。還有,這裏的人很好玩,他們洗完頭喜歡跑到室外去,頭髮一甩就凍得成冰條,我頭髮太短了,甩不起來。

等你過年時,來找我玩吧,他們劇組沒有找好人員,導演不滿意這個女生,説要重新找,所有人都和導演吵架,他也不管,一直在找滿意的女生。

也沒啥事,我好的,不用擔心。

餘温看到信,這幾懸着的心瞬間落下來,終於安全到東北了,看楊帆的信,看來東北也不是很冷的樣子,拿的那些衣服應該夠用。餘温很開心,跑到打印店把楊帆的信打印出來,夾在記本里。

楊帆沒有説錯,東北的雪很漂亮,冷也是乾乾的冷,但楊帆沒有在信裏説,東北人的衣服到底有多厚,腿上除了棉褲,還有二棉褲,還有外面帶的褲子,楊帆第一次穿,一點都不適應,臃腫的走不動路。

韓餘每天都抱着攝像機去雪地裏取景,和編導改故事。楊帆對着一羣人,無所適從,臉上除了拘謹就是不適,完全沒有導演想要的效果,但這是韓餘從北方帶來的人,總不能揮揮手讓他回去。

韓餘堅信,他沒有看走眼,這個男生身上有他想要的內容,那雙惶恐的眼睛一定能演好他的故事,他不停的和楊帆講戲,親身示範,到最後,直接讓楊帆搬到自己的酒店,和他徹夜長談,只為了更好的讓楊帆瞭解他筆下的故事。

楊帆的演技進,但楊帆的話更加少了,沒事的時候就坐在角落裏思索劇本中的男生形象。復一,楊帆都沉浸在一種壓抑的痛苦中,無處排解。

楊帆晚上沒事的時候一個人靜靜的坐在角落裏聽歌,默默地唱歌,但大多數只是在心裏唱,片場太亂了,楊帆喜歡隱藏在人羣裏,沒戲的時候誰也找不到。

餘温經常在夜間下晚自習時混在出校的人羣裏到網吧去,但絕大多數時候,餘温都看不到一個跳動的提醒標誌,提醒自己有郵件未讀。

週末小休時,餘温像往常一樣到網吧去,練的在鍵盤上輸入賬號密碼,他遲遲不敢按下回車鍵,雙手祈禱,對於一個沒有信仰的人,最糾結的問題就是在祈禱時相信誰的問題,餘温雙手合十,心裏想着:楊帆,一定要寫信啊。

有個跳動的未讀提示。

信:好久沒寫信了,我在一個山裏,這裏是個農村,沒有電腦,我今天到鎮上的澡堂洗澡,才能給你寫信。

這裏的澡堂很奇怪,所有人都聚在一起洗,泡在一個大缸裏,水熱的簡直可以煮湯,更要命的是,他們竟然都赤着,什麼也不穿,還互相打招呼背。

我進去的時候,好害怕,澡堂裏都是白條條的身體,我閉着眼睛,走進最裏面的淋浴器裏,不停的默唸:即是空,空即是。我想回家洗澡,一人一個單間洗,想怎麼洗怎麼洗。

本不會拍戲,就是想着掙錢才來的,一羣人扛着機子讓我哭,我哭不出來;他們讓我和一個不悉的男人吵架,在雪地裏打架。可這裏已經開拍了,我不能回去,導演天天和我講戲,他説他堅信我天生就是演戲的人,他説的時候都哭了,我不敢讓他失望。

還有一兩個星期就放假了,你來找我吧,我們住在一起,我住在一個酒店裏,平常在山裏也可以住在一個叔叔家裏,你來吧。

餘温看到信,心裏忍不住亂想,想到東北澡堂的事情,一羣人怎麼可以赤條條的光着來回走動呢。剛看信時,還覺得好笑,可是看着看着,看到楊帆拍戲那種力不從心,有無處可藏的痛苦,臉也陰沉下來,彷彿是自己被曝光在大庭廣眾之下,被人指責能力不行,不適合拍戲。

人有一項特異功能,那就是同身受的去設想他人的處境,如果設想時,你又不湊巧的喜歡他,那隻會想象出加倍的痛苦。餘温不知道人還有這項功能,但已經提前受這功能所帶來的痛苦。

總是,在餘温眼裏,楊帆正在東北受苦,需要餘温去陪伴他一起面對這些痛苦。

期末考試來了,餘温的心思並不在考試上面,但還是考的很好,相反,以第一名考入的奚陽,和餘温考了差不多的成績,在全年級跌入了三十多名。

餘温裏三層外三層穿着自己所有的衣服坐上火車到東北去,是東北的一個小鎮,一個在地理課本上沒有聽過的地址,在中國地圖上本找不出來,餘温不敢睡覺,第一次自己一個人出遠門,生怕坐過站沒有錢回去。

餘温從火車上下來的那一刻,寒冷的空氣就往鼻子裏躥,身上穿的衣服本就是擺設,但都沒有關係,餘温是開心的,站在火車站出站口路上,餘温終於體會到書中説的那種欣喜,那種再往前邁幾步就能見到想見的人的歡喜,餘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