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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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要在意。今是換了裝備麼?”她指着昂車背上的一把弓。昂車見她注意到自己的變化,心頭愈發像是攢滿了輕軟的花,連説話也變得活潑愉快起來:“是啊,這是新弓。聽聞白夫人以前也用過弓?”
“用過的,但用得不好。”白霓似是羨慕,“我是女人,力氣總遜男人幾分,能拉開弓弦已是不容易,平時也就騎馬舞劍,做個樣子。現在荒廢了這麼久,也談不上什麼功夫了。”俏麗婦人面遺憾之,一雙水般眼睛噙着羨慕與懊惱,她目光掠過昂車的臉龐,又立刻偏轉了頭,把鬢角散發別到耳邊,笑道:“不説了,説這些讓昂車將軍笑話。我現在只怕連弓都拉不開了。”昂車自然還不是將軍,可他聽白霓説這些話,心裏是快活的。他解下那弓讓白霓細看,白霓擺來去,試着拉弓,很快又力竭了似的放棄。她忽然指着昂車身後的馬兒:“那是什麼?”昂車不回頭,幾乎在瞬間,他本能地察覺到一股洶湧的殺氣。白霓在他身後忽然扭轉弓弦,迅速套在昂車頸脖上。弓弦結實,白霓狠狠一旋,鋭利堅韌的弦絲便死死勒進昂車脖子。昂車連聲音都無法發出,他一隻手去抓那弓,一隻手摸到側小刀,反手刺向白霓腹。
不料白霓看似嬌弱,力氣且大得驚人,她背靠小院的牆壁,一腳立定,一腳踩在昂車背上,幾乎踩斷昂車的背脊,一手狠拉勒緊昂車喉嚨的弓,一手反捏昂車手腕。細微脆響,昂車手腕臼,疼痛令他霎時鬆了力氣。不消片刻,他整個人軟了下去。
白霓鬆手把他扔在地上,彎確認此人已經斷氣。馬兒對這場沉默的謀殺一無所知,輕輕踏動雙蹄。
回房抱起穿好棉襖、披好小披風的錦兒,白霓對縮在角落的孃講了一句金羌話:“不想死就快走吧。”她拎起早已準備好的包袱,卸下牀板,在牀板下的空裏拿出一把大弓。
這是阮不奇離開她身邊之前特意為她找來的強弓。賀蘭碸之前來此處與她見面,留下了十來支狼鏑。白霓把包袱、弓箭全都放在馬兒身上,又從昂車屍身上解下佩劍。一切準備停當,她低頭看錦兒。
“娘帶你回家。”她輕聲説,“回咱們自己的家。”抱着錦兒上馬,白霓狠狠一勒繮繩。馬兒長嘶,細雪飄零,她不疾不徐往東方行去。
此時封狐城外、白雀關中,賀蘭碸正在活動手腳。金羌軍已經穿過刀谷,抵達周王坡。周王坡早已設下埋伏,靳岄和岑煅等待着前方送來的消息。
“上一次白雀關大敗,是因為喜將軍使用了鐵魯達。”寧元成説。
因大量作戰記錄被遊君山與喜將軍奪走,當大戰的信息,只能靠倖存戰士與曾於高處俯瞰全局的賀蘭金英獲取。鐵魯達是金羌軍中一種特殊的裝備,三匹駿馬連成一排,人與馬全身披掛堅硬鐵甲,馬前頂着鐵鑄的長槍,衝鋒時能將敵人直接挑在槍尖,甚至能把戰馬撕碎,威力十分驚人。當正是鐵魯達衝破周王坡的伏兵,打散了莽雲騎的部署。因軍糧不足,軍馬疲憊不堪、受傷未愈,莽雲騎被衝散得七零八落,最終落敗。
賀蘭碸與寧元成分別率部隊離開,靳岄坐立不安,爬上高塔眺望。此白雀關外風雪連綿,不能遠視。
周王坡上一片衝殺之聲。三組鐵魯達奮力爬坡,果真沖斷了西北軍設在周王坡的埋伏。坡上大瑀將士紛紛扯旗後撤,場面混亂。
金羌軍自然乘勝追擊,大瑀將士不住後退,速度飛快。為追上潰逃的大瑀人,十餘組鐵魯達全力衝刺,隊伍拉成一條長線。
領兵的金羌將軍忽覺不對,忙命號兵吹起號角,舞動旗幟示意鐵魯達停步。
長線忽然被截斷了。周王坡上平坦的雪地中,忽然躍起十餘匹黑戰馬!
戰馬與人埋伏於積雪之中,難以察覺,此時一躍而起,頓時將鐵魯達圍在當中。
鐵魯達上的金羌士兵沒明白戰況,但他們認得這些戰士都作大瑀西北軍打扮,便依照之前的方式,三馬齊衝,試圖撞碎包圍之勢。
黑馬矯健異常,為首那匹黑馬上的戰士一身黑衣,頭皮光溜。只見那人驅馬衝向當先的鐵魯達,單手握持長刀——二十丈!十丈!五丈!
黑馬騰身躍起,如龍般矯健!長刀滑過鐵魯達身前槍陣,擦過馬上金羌戰士的鐵甲,銀星四濺。一聲嘶啞長吼!黑衣人手腕旋轉,長刀飛掠,只見頭顱帶出三腔噴湧的血,鐵魯達上的三位金羌戰士已成無頭屍首。
馬兒長嘶,又有兩匹黑馬一左一右奔來,速度奇快。馬上戰士俯身各自抓住鐵鏈的一頭,絆馬索飛快移動,接二連三絆倒鐵魯達,馬上戰士未來得及起身,已被利刃削去腦袋。
領兵將軍高舉右手,用金羌話發令。號手騎手再度舉起獸骨製作的號角與戰旗。三枚黑箭矢刺破雪霧,扎入號手旗手額頭,最後一枚穿過領將手心,仍旋轉着扎入他身後一位戰士心口。
金羌軍隊霎時大亂。領將忍痛大吼:“鐵魯達後撤!”但鐵魯達之前追擊逃兵,求勝心切,已經入了埋伏,被大瑀騎兵徹底截斷。領將又急又怒,他看見黑戰馬身上並未披着莽雲騎的標誌,況且莽雲騎已經全軍覆沒,無一人倖存,此時怎麼還會有這樣兇狠的騎軍?他來不及細細思索,分出兩支小隊援助鐵魯達,其餘人等守定周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