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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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靳岄的臉,直直看入他眼睛,那雙墨黑的明亮眼睛如今泛起紅,隱隱翻滾着淺薄眼淚。
“別生氣……”岑融説,“你説得都對。我答應你,等我繼位,我一定好好補償你。”靳岄冷笑。岑融已經令他失望了許多許多次。而讓靳岄一次又一次決定“再信任他一回”的,便是這一點兒毫不過分的願望:靳岄不能指望仁正帝承認錯誤,他便指望岑融繼位後,以天子身份為靳家、為靳明照雪恥。
——是我天真了。靳岄心頭有一個冷冰冰的聲音:世上能全心全意信任的人,原本就屈指可數。
在這漫長的一剎裏,靳岄做出了決定。
見他沉默不語,岑融忽然心中微動。他離靳岄極近,連靳岄目光中的憤怒、怨恨和不甘都看得清清楚楚。而靳岄越是憤怒,他心頭竟是越發有隱約的興奮。幾乎來不及猶豫,他扣緊靳岄的下巴,吻上他的嘴。
靳岄在他懷中猛地一跳,岑融大力把他壓進自己口,扣住他後腦勺,靳岄完全動彈不得。岑融暖熱的氣息撲在他的臉上,上濕潤粘膩的覺令人作嘔。
靳岄氣得發抖,他正處於極度動之中,推不開身高手長的岑融,掙扎中忽然碰到了側的掛飾。
那柄原本屬於賀蘭碸的小刀,嶽蓮樓順手拿走之後其實是還到了靳岄手中。熊皮小刀刀鞘上金珠冰冷,靳岄手指夾住刀柄,一一劃。岑融吃痛一聲,當即連退數步。
他口衣裳被劃破一道口子,隱約見到衣內肌膚。
還未站穩,靳岄已經舉刀湊近,刀尖距離岑融喉頭不到半寸。
“……賀蘭碸親得,我親不得?”岑融冷笑道,“我對你的心意比那狼崽子不知早多少年,只不過礙於你我身份、階位不同……”
“再多説一句,你我此後便是陌路人。”靳岄一字字道。
岑融心頭也翻湧着怒氣。他推開靳岄的刀,察看身上傷勢。那小刀異常鋒利,他前已有一道淺淺劃痕,幾顆血珠微微沁出。知道再聊下去只會更難收場,岑融起身告辭。他退出小亭,回頭時仍見到靳岄舉着小刀對準他。
他中鬱氣難消,忽然想起更加重要的事情,大步走回靳岄面前。
“最後一件事。”岑融低聲問,“遊君山究竟是什麼人?”第100章雷雨在得知遊君山就是金羌細作的時候,靳岄就已經萌生了殺意。
靳雲英告訴他,遊君山轉移了西北軍的軍務、防務記錄,還有遊君山口致命傷的真正原因。一想到那道劍傷是父親留下的,想到父親是被遊君山所殺,臨死前知悉愛將背叛,靳岄就不敢再揣測父親心情。
靳明照當時已經身受重傷,他是拼着餘下力氣劃傷遊君山的。大力中藏着無邊憤怒與不可置信,才會狠力刺破莽雲騎盔甲,重傷遊君山。
而在憤怒與恨意之外,靳岄也同時想到,他不能魯莽。如今遊君山跟着岑融,他還需要確定岑融是否得知遊君山身份。如果遊君山從封狐回到岑融身邊是岑融的授意,那麼岑融也等於是害死靳明照的黑手之一——但岑融這樣一問,靳岄便知道他實際上也是不知情的。
既然如此,那事情便好辦得多。靳岄思來想去,確定自己尚需要明夜堂的幫助。
和陳霜去明夜堂的路上,陳霜一直言又止。靳岄催了又問,陳霜才小心翼翼問前幾岑融來府上拜訪但怒氣衝衝地走了,是不是他又和靳岄吵了架。靳岄只是搖頭不説。
陳霜這樣問,霎時又令他想起當嘔的所有事情。和自己被強行親吻相比,岑融所説的話更令靳岄反胃和心冷。他對皇家的人徹底失去了所有信心,無論是仁正帝還是岑融,不愧一脈所出,連那副鐵硬心腸都幾乎一模一樣。
當時是遊君山陪着岑融過來的。陳霜截留了遊君山,裝作和他談論封狐城的舊事,百般探問打聽。但始終沒能從遊君山口中問出任何有價值的東西。
來到明夜堂,嶽蓮樓正巧在這兒做事。靳岄從未見過他正襟危坐翻閲書冊,一時十分吃驚:尤其嶽蓮樓沒穿酷愛的女子衣裳,正正經經地戴冠束帶,儼然是一個正人君子。
“章漠不在,堂中大小事務都由我看着,實在忙碌。”嶽蓮樓説,“不得不説,要看的賬本還真的多。”門外沈燈恰好走過,嗤笑一聲,飄然而去。陳霜拈起嶽蓮樓面前書冊,賬本封面下是名為《佛間》的小冊子,封皮上一位公子同一個和尚,正臉貼臉衣裳。
嶽蓮樓火速蓋住那書:“就你機靈。”陳霜:“見多不怪罷了。”靳岄把遊君山的事情告訴嶽蓮樓,嶽蓮樓總算沒了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正經八百應對起來。
“我明白了,你是打算要更確鑿的證據?”他問,“就是那種捉賊拿贓,能把遊君山釘死的證據。”
“不止釘死他,我還要釘死梁太師。”靳岄沉聲回答,“不管遊君山與梁太師是否有牽連,他不能死得毫無價值。我要讓他的死,直接指向梁太師與金羌。”嶽蓮樓心中微驚,上下打量靳岄。他察覺今的靳岄有一些不同,彷彿有什麼事情在他身上發生過了,他變得更強硬、更果斷起來。
“這事情岑融知道麼?”
“我已經告訴他遊君山的身份。”靳岄道,“但他不知道我起了殺心,也不知道我與你們明夜堂的籌謀。”嶽蓮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