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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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去哪裏。
才到馬廄牽馬,他又看見了英姐。
英姐年紀約三十上下,容貌清秀,一雙眼睛尤其黑亮,藏着忖度的眼神。見賀蘭碸盯着她,她這回沒有躲避視線,直直看着賀蘭碸。
賀蘭碸有幾分不悦:“你要偷馬麼?”飛霄適時哼哼一句。英姐不答,退了兩步,仔細打量賀蘭碸,忽然開口問:“你是高辛人?”賀蘭碸方才與岑煅在廚房説話時,英姐已經在周圍走出走入,貌似偷聽。如今見她口而出,心裏不有些驚異:大瑀人很少見到高辛人,這尋常民婦居然認得出自己部族身份,很不簡單。
“你身上帶着的,是高辛箭麼?”英姐又問。
賀蘭碸登時警惕:“你連高辛箭都知道?”英姐又退一步,忽然咚地跪下,朝他深深跪拜:“這位高辛英雄,你若去梁京,可否把我也一併帶去?”賀蘭碸厲聲呵斥:“你是金羌細作麼!”
“當然不是!”英姐抬頭,嘴角一絲恨意,“我與金羌人、金羌細作不共戴天!”賀蘭碸一怔:“那……”
“我聽到你和岑煅的話,我知道你們在找細作,你們懷疑遊君山。”英姐一字字道,“不必懷疑,他就是金羌細作。西北軍防務、軍務原本由我夫君管理,出戰之前我夫擔任前鋒,遊君山説服我夫和爹爹,讓他來管理防務、軍務的檔案。除了他之外,沒人能將這些東西捲走。”如晴天中一剎驚雷,賀蘭碸懷疑自己聽錯了:“夫君?爹爹?你是誰?你去梁京做什麼?”
“我是靳雲英,靳明照是我爹爹。”英姐看着他,“你要去梁京尋找的靳岄,是我的親弟弟。”***和靳岄一樣,靳雲英也曾在封狐生活很長一段時間,她在西北軍裏學會騎馬,學會箭與槍法,直到被召回梁京作為人質之前,她幾乎都在封狐城生活。軍隊裏的人都曉得靳將軍有一對兒女,兒子文靜,女兒卻像男子一樣跳調皮。
靳雲英的丈夫裘輝是莽雲騎的將軍,兩人成親之後很長一段時間,靳雲英都在梁京生活。她有孕之後,岑靜書不允許她出遠門,可靳雲英那時異常思念邊疆的丈夫,不顧母親阻攔,收拾行裝來了封狐,一晃已有數年。
她是靳岄口中的“姐姐”,帶他逗狗,揹他上街玩兒,教他練武、騎馬,大晚上還與他一同出門吃涼水和冰雪丸子的“姐姐”。
賀蘭碸手足無措,連忙把靳雲英扶起。他碰到靳雲英雙手,察覺有異——她右手竟然缺了兩手指。
裘輝和靳明照在白雀關一役中身亡,靳雲英察覺出事的時候,這消息甚至還沒有傳到封狐城中來。她先是察覺白雀關外有異響,登上封狐城城樓才看見,滾滾的金羌大軍竟然越過白雀關,直封狐城。
靳雲英立刻返家,帶着幾歲的孩子與裘輝母親打算逃出城外。他們連悲傷或細思的時間都沒有,只想着一件事:逃出去,活下去。
賀蘭碸把靳雲英帶到一旁坐下,細細地聽她説話。他突然的殷勤和親切令靳雲英有些不解,“我和靳岄是極好的朋友”,賀蘭碸解釋道。
據靳雲英回憶,當時湧到封狐城城門的百姓數以萬計,但城門不知為何,就是不肯開啓。憤怒的百姓衝破城門時,身後另一邊的城門也被金羌軍突破了。
金羌軍確實不殺城內百姓,但他們在找靳明照的家人。
靳雲英那時候還沒有離開封狐,在封狐城百姓的庇佑下,她們悄悄藏了起來。無奈有人告密,躲藏數後老少三人被金羌軍從地窖拖出,帶到軍部。
裘輝母親雖然目不識丁,但脊樑很硬,她護着靳雲英和孫兒,死在金羌軍杖下。靳雲英的孩子只有幾歲,趴在母親懷中卻不見哭,睜着眼睛看面前陌生人。有金羌將軍逗他,讓他喊爹爹,孩子張口一咬,差點把那人手指咬掉。
“……如今只剩我一人而已。”靳雲英握住自己的右手,淡淡説道。
賀蘭碸心中一跳,不忍再問。
金羌軍為了從她口中問出軍務、防務記錄所在,用了許多刑具。靳雲英抵死不説,誰料不久之後,金羌人又忽然水般離去,把奄奄一息的她扔在軍部大牢中。
有人救走她,把她妥帖地藏了起來。她內傷外傷都很重,一躺便是大半年。建良英將軍來的時候,靳雲英本想去見他,與他説説自己的懷疑,但又得知建良英與張越同來,而張越是梁太師的女婿。因身邊親人幾乎全部慘死,靳雲英不敢再信任何人,乾脆將自己徹底藏了起來。
她不知母親去向,不知靳岄是否平安,甚至沒能見到父親、丈夫的最後一面。封狐城內漸漸恢復秩序,她聽到許多傳言,譬如靳家滿門放,譬如靳岄慘死異鄉,譬如順儀帝姬在靳府門口上吊自殺,以抗官家旨意不公,譬如有人在靳府牆上寫字,明明用的墨水,寫出來的卻全是血般的紅字。
靳雲英不知該信什麼,也不敢離開封狐,處於惶恐之中。
“我不信任何人,除了幫我的這一位。”靳雲英説,“你或許也認識他,她是白霓的孃親,常在軍部對面賣餛飩和水滑面。她告訴我軍部來了個新的將軍,是五皇子岑煅,人很好,説不定能夠幫我,所以才將我介紹到岑煅這兒做事。”靳雲英起初也懷疑岑煅與梁太師是同一條心,但因常見他與張越爭執後回家,小聲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