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5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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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和張越都知道,這戰功全是水分——短暫的退避,是金羌人給梁安崇的回禮。梁安崇對西北軍的軍糧動了手,令西北軍補給不足,接連打敗,金羌人才尋隙殺得了靳明照。這次金羌人便還了梁安崇與張越一個軍功。
這是強加在梁安崇身上的“贈禮”,他不想接受,卻已成事實。金羌能退走白雀關,再入白雀關也絕非難事。
正因如此,他才愈發對靳岄的存在到不安和恐懼。岑融帶着碧山盟回朝後才説明,提議割讓江北全境的竟然是靳岄。梁安崇一直對靳明照這位孱弱沉默的孩子毫不上心,此時才覺震愕:靳岄小小年紀,能想到這樣狠辣的、傷己千百分的策略以換取北境安寧與大瑀全境息之機,此人不可小覷。
“靳岄是岑融的棋子,此子將來必定要用靳岄將我一軍,由頭最終還是會落到靳明照這事情上。”梁安崇道,“靳明照的死確實讓官家心中有愧,若認真查辦起來,恐有後患。”話説到這裏,盛可亮已經明白了梁安崇的意思。
“靳岄如今身份實為平民。”盛可亮説,“我安排人夜監視,他一般呆在岑融府宅,常去謝元至門外求見,但謝元至從來不見。除此之外,偶爾與隨從在梁京內城遊走,並沒有特別之處。”
“最近他與何人來往密切?”盛可亮微微一頓,回道:“沒有來往密切之人。”梁安崇許久不語。盛可亮着梁安崇冷峻目光,不敢出絲毫動搖。梁安崇收了眼神,低頭喝茶:“繼續説。”
“既是平民,我便有辦法處理,不會讓靳岄留下半點尾巴,請太師放心。”
“他身邊有明夜堂的人,又有西北軍遺將遊君山,尋常人是動不了的。”
“正是。”盛可亮壓低聲音,“但我物之人並非尋常江湖武者。”梁太師沉:“好,那便儘管試試。”***盛府後院,盛鴻匆匆闖進主母小院,終於在花園中找到正在逗兔子玩兒的李氏與盛可光。
盛可光是盛可亮弟弟,做些玉石古器之類的生意,走南闖北,常給李氏與盛鴻帶新奇玩意兒。見盛鴻跑得滿頭是汗,李氏嗔怒道:“躁躁,若讓你爹爹看見,又得吃一頓訓斥。”盛可光笑道:“你爹有客人,你別嚷擾了他們。”
“二叔,娘!”盛鴻顧不得其他,揮手讓周圍侍女退下,急急道,“楊松兒那事情又浮起來了!”李氏與盛可光都是一愣。
盛鴻草草把酒館裏聽到的事情説了,盛可光還未出聲,李氏又急又怒:“你還去跟那靳岄見面!上回你爹罵你罵得還不夠麼!”緊隨靳岄的那些尾巴,實則全是盛可亮安排的人。盛可亮在靳岄與盛鴻於玉豐樓見面當天已經知道此事,回來後狠狠訓斥了盛鴻一頓。盛鴻起先還不覺得與靳岄來往有何不可,被盛可亮沒頭沒腦地罵過了,竟起了逆反心思,天天往靳岄府宅裏跑。盛可亮罵不聽、打不得,愁出一身煩惱。
“若是被梁……知道了,你爹爹子也不會好過。”李氏苦苦地勸,“那靳家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你巴巴湊過去,是要惹一身麻煩的。”盛鴻聽得不耐煩,轉頭對盛可光道:“二叔,我早説過當時不該……現在可怎麼辦?楊松兒一家都成了冤鬼厲鬼,要來索命的!”盛可光失笑:“怪力亂神之語,我從來不信。那楊松兒一家的屍首已經處理好了,妥妥地埋了,還能鬧出什麼事來?”盛鴻不放心:“街面上議論此事的人可多得很。我怕……我怕再鬧下去,爹爹也會曉得我們私下放貸,害了人命。”他越説聲音越低。
李氏與盛可光這才互對眼,眉頭微皺。
“別怕,知道便知道了。”盛可光説,“這事情本來你爹也不了干係。他知道了更好,常律寺與刑部都是他的人,什麼事兒壓不下來?什麼事兒能通了天,繞過你爹爹捅到官家面前去?”
“噓!”李氏嚇得冷汗直冒,“你胡説什麼!”
“嫂嫂,修文,成大事者不可常畏懼。你們跟着我放貸,這五六年間少説也掙了十來間大宅院,怎麼還是這慫膽子,上不來台面。”盛可光笑道,“放心,都放心,楊松兒這事,縱然神仙在世,它也查不出任何紕漏。”盛鴻呆呆坐着,心亂如麻。牆頭一陣風吹過,他無端端打了個冷顫,忙端起面前熱茶一口灌下。
當夜,新文街常律寺門前,夜市正酣。賣梅子姜的,賣脂粉簪釵的,賣滴酥水晶鱠的,賣煎夾子的,應有盡有。各雜嚼盡在攤上,小燈小火燃着,下夜休值的官兵、從煙花巷陌出來的人客,來來往往,也十分熱鬧。
將近三更,夜市漸漸寥落,攤販收拾物什準備歸家,打更老者從新文街北頭慢走來。
常律寺門口右側,鼓架上一面鳴冤鼓靜靜卧着。
打更老者走到雜嚼攤子前,與攤主聊了兩句,肩膀忽然一冷,抬頭朝常律寺門前看去。
門前不知何時飄飄搖地站着兩個白衣人影,一個高,一個略矮,瘦削縹緲。
新文街上炭火剛消,白煙陣陣,那人影愈發看不分明。打更老者了眼睛,“呀”地叫出聲:“沒有腳!!!”攤販全都炸開了,叫着喊着,卻不肯走,又怕又好奇地看。常律寺門前兩條影子似是被風吹動,往鳴冤鼓飄了過去。矮的那人忽然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