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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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送呢?
從沒見過有人家結婚是這樣的。
按説接新娘,總得過一關一關的堵着新郎。
到了李書華這裏,設的那些為難人的喜慶關卡全沒半點用,人家惡作劇,給他堵在門外要他給紅包發喜糖,他全冷眼看着,一動不動,全憑旁邊秦朗給他應着,暗中使勁推他往前走。
再到進門接新娘,他也不抱人,碰也不願意碰一下,身旁人勸着,叫他這種子不要鬧得太難看,他也無動於衷。
什麼是難看?頂難看的樣子他已經叫人給見識過了,他還怕什麼?
還是秦朗,附在他耳邊小聲道:“你這副樣子做給誰看?再這樣受罪的可是那傻子!”他這才不情不願走過去把人牽起來往外帶。
走到門口新娘沒注意,絆着門檻直直往下摔。
結婚時候摔跤,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福氣會摔散的,往後過子都不得勁。
也許到底不是嬌生慣養的,三個月的肚子摔下去竟然沒什麼事,眾人還沒反應過來新娘倒是自己爬起來了,沖人笑了笑,也不矜持,一把挎上李書華的胳膊就往外走。
是了,這當口,哪顧得上?
***外頭夜深了,陳小廚躺在乾草堆上,又困又餓又冷,他是最會給自己找福享的,沒受過這種罪,渾身不舒服。
他已經好久沒見着郝行江了,上回兩人見面,還是在戲台子上被叫跪做一塊,人家給他倆“拜天地”,不知在哪找的紅蓋頭蓋在他頭上,本意是要取笑他,他倆卻不嫌臊,當真拜了起來,那羣人臉都青了。
陳小廚在台上哈哈哈大笑,論厚臉皮,還想比得過他麼?
只是不知道老郝怎麼樣了,他想起上回見着人,那條右腿軟趴趴的,一個六尺長的漢子,還是叫人給架着上台的,許久沒見,身上的肌都沒了,因為瘦,臉上那道疤皺在一起,顯得愈發猙獰,看着惡狠狠的一人,一見着自己,卻還是樂開了花。
今天村裏不知哪裏有喜事,怪熱鬧的,往常大事要掌勺的都來找他,這回不知找的是誰。
哼,反正這村那店,論做飯的手藝,沒誰比得過自己。
突然外頭好像有人在説話,天黑了看不清,只見兩個人影往這邊來,陳小廚隱約聞到一股酒氣,坐起身來身來想看清是誰,他剛站起來就被推搡着倒在草堆上,草扎得他後頸疼。
“誰?!”他心裏慌作一團。
有人扣着他胳膊壓上來:“你男人!嘿嘿......嗝~”酒氣直撲到陳小廚臉上,他噁心得直往後退,卻被拉着腿不能動,他急了,“給老子放開!”
“子真辣,怪不得沒......沒女人要哈哈哈,”説着就去扯他的褲子,“讓我看看不男不女的人這東西都長什麼樣。”
“那可不,只得當女人了......”
“啪”的一聲,陳小廚一巴掌甩上去,夜裏看不大清,扇到其中一個人的太陽,那兩人都沒反應過來,手上勁兒鬆了鬆,陳小廚連忙推開人往外頭跑。
或許人今天喜酒吃得多,都醉了,外頭竟然沒人。
他一路往外跑着,嘴裏大叫郝行江的名字,遠處有一處燈火通明的,大約是喜事上請來演出的,從前他最愛往那些地方湊,現在卻是不敢了,後頭兩個醉酒的人跟着追上來,往哪兒跑?天地間茫茫一片,他心裏迫切想要見到郝行江,焦急的只知道沒方向地往前衝。
許是老天這時候終於開了眼,跑着跑着卻發現前頭有個人一瘸一拐地往這邊來,他了眼睛以為自己花了眼,那身影卻愈發清晰了,拐着一條斷腿,他動地扯着嗓子喊:“郝行江——”
“誒——”那人也應着他。
陳小廚高興極了,身後追着的人大約真是醉得厲害,跑得也慢,落下一大截。
他三步並作兩步往郝行江跟前跑去,真到跟前了,許久沒見,攢了一肚子的話這會兒卻不知道從哪兒説。
“你瘦了,”他艱難張口,低頭一看,那條腿不正常地扭着,伸手碰了碰,郝行江倒着氣彎了彎,陳小廚眼淚跟着一下子就掉下來了。
“你也瘦了。”臉上被一隻糙的手摸了摸,他連忙了鼻子,轉過頭那袖子抹了抹眼睛。
“你懂什麼?瘦才好看。”郝行江順着他:“你咋樣都好看,俺都喜歡。”這人就是這樣,不論什麼時候,什麼都依着他,他説什麼就是什麼,這輩子,連親生的爹孃都沒對他這麼好過,嫌他厭他罵他,他這一出事,家裏一個來看他的人都沒有,早就不認他了。
他鼻子一酸,鳳眼裏又是水汪汪的一片。
他攙着郝行江,終於又到一起了,卻不知道往哪裏走,回家不行,逃走不成,這天地之大,卻連個藏身的地方都沒有。
這罪還要受多少年?説不清,沒個邊兒。
今天見了面,明天呢?下回呢?這輩子還能見幾回?總之安安穩穩的快活子是甭想了。
兩人不知怎麼地就走到了清水河邊,冬天晚上冷,上頭結了一層薄冰,站在邊上一戳就碎。
“我這輩子,最高興的事兒就是和你在一塊,”陳小廚眼淚啪啪掉,他兩手胡亂抹着臉,説着從前自己瞧不上的酸話。
二十多年了,他沒掉過一滴淚,件件事兒他決不讓自己受罪,怎麼都能給自己掙着理兒,他以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