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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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信好好一活人中午出門還好好的,晚上就這麼説沒就沒了,天天抱着才三歲的喬萬山在家裏掉眼淚。
直到一個月後在別的村子河邊發現一具屍體,已經腐臭認不出人形了,但腳上還剩的一隻千層底,是她親手給納的,這才認了。
這個堅強的女人一直也沒改嫁,一直把喬家這支香火平平安安帶大,現在自己病倒了,躺在牀上時總覺得自己是個拖累,她最擔心的就是自己臨死前看不到兒子成家。
來説親的人家不少,可喬萬山總跟她説不急不急,緣分到了自然就有了。
她也只好作罷,姑且就信個什麼緣分吧。
只有喬萬山自己明白,他這輩子是娶不了女人了。
喬萬山説自己家寬敞,其實也就比方家大一點,一般普通小户人家的大小。
方卿到喬萬山家裏,先入眼的是一個小院子,院子東邊貼着兩尺高的圍牆有道窄窄的小菜園,種些時興蔬菜,另外一間堂屋兩間偏屋,堂屋還帶個小套間。
平常的時候喬萬山他娘就住在套間,堂屋是吃飯待客的地兒,喬萬山單住一間偏屋。
現在來了方家爺倆,喬萬山和他娘就把另外一間偏屋給收拾出來了。
但問題來了,另一間偏屋那張牀有點窄,不夠睡兩個人,再者方自成年紀大了也沒改掉年輕時的少爺脾,睡覺就得自己睡一屋。
好在喬萬山他娘是個通情達理的,一看這樣,就説:“方先生啊,不然你看你和萬山一塊住成不?”方卿到人家裏,自己爹這樣已經夠丟人了,哪還敢再占人家的牀。
趕緊説道:“不了不了,大娘,別麻煩了,我打個地鋪就成。”喬萬山在一旁道:“這怎麼成,都深秋了,夜裏冷得很,你這身板哪能扛得住啊。”喬萬山他娘:“是啊是啊。”
…
…
晚上方卿躺在喬萬山的牀上,覺得真是世事難料,前幾天剛坐上喬萬山的平車,誰能想到又能睡上同一張牀呢?
熄了煤油燈後,兩人各蓋一牀棉被,剛到新的地方,方卿有點認生,自打記事以來還沒跟人躺在一張牀上過,這會兒怎麼躺都覺得不舒服,又怕吵到喬萬山,只好小心翼翼地挪着身子輕輕翻身。
翻到一半,頭頂聲音低沉:“睡不着?”方卿有些不好意思,輕輕“嗯”了一聲。
喬萬山倒像是興致頗高的樣子:“睡不着俺和方先生聊天吧。”方卿連忙答應。
説是聊天,可兩人平裏又沒有過什麼集,默不作聲地在黑夜裏大眼瞪小眼。
還是方卿先開口:“喬大哥,不用叫我方先生的,叫我小方就成。”喬萬山心下正懊惱着自己挑起話又不知道説什麼,方卿起了話頭,他連忙一股腦地應:“嗯嗯,好,小方,以後你就把這當成自己家,別跟俺見外。”喬萬山怎麼也想象不出可以和文化人這樣躺在一起聊天。
從前他看到方卿,心裏都是有些犯怵。
不是怵方卿這個人,是怵他身上那種書卷氣。
那種氣息讓他在方卿面前不自覺就把自己放矮了一截兒。
白天幫方卿搬東西的時候,有好幾個蛇皮袋的書,本來它們是擺在方卿的房裏,現在全被放在了這間屋子裏,闆闆正正的靠南牆放着,底下鋪上一層塑料紙防止受,出來進去一眼就能看到結結實實的一座小書山。
喬萬山覺得自己的呼間都是書的那種墨香味兒。
也許是黑夜給了他一些勇氣,也許是他心底對讀書人生活太過於好奇嚮往。
喬萬山聽見自己問道:“小方,俺問你個事兒。”
“你説。”
“學校是咋樣的啊?你都教些什麼啊?”方卿有些詫異,他沒想到喬萬山對這個興趣,教書不到兩年,平常規規矩矩拿書去上課,真要説起來,他一下子還真不知道怎麼説。
方卿想了想,説:“學校就是老師教書育人,學生學習知識的地方,我教的是初中語文。”
“初中語文是什麼啊?”喬萬山什麼也不懂,憑着自己一腔好奇沒頭沒腦問出來,倒真把方卿給難住了。
“初中是十來歲孩子上的,還有小學、高中、大學呢,階段不同唸的書就不一樣,至於語文……教語文就是教人讀書識字,把書上的文章講解給學生聽。”喬萬山第一次聽説這些,覺得很是新鮮,他隱隱約約覺得,這世界上有一個和清水村人生活的完全不一樣的世界,現在他正在和那個世界的人。
他側了側身子,面朝方卿,能看到一點身邊人的面上輪廓。
“俺還聽人説過什麼知識就是力量,方先生,俺不懂,知識就是知識,怎麼就能成力量了呢?有知識的人勁兒就大麼?”喬萬山一動,“方先生”三個字就又掛到嘴邊了。
方卿聽他這樣説,輕輕笑了笑,笑聲在黑暗裏傳到喬萬山的耳朵裏,聲音不大,喬萬山卻覺得這笑聲在自己耳朵裏迴盪,百轉千回,直轉到他心坎裏去。
喬萬山覺得自己的臉紅了,滾燙滾燙的,燒得他腦子有些發昏。
他為自己的無知而羞愧。
方卿也翻了個身,喬萬山覺到他們臉對着臉。
“那你看看我勁兒大麼?”
“不大。”喬萬山誠實道,他想起之前下地幹活時方卿那一頭熱汗。
“所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