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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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自成怎麼知道自己有夜盲症?
方自成像是知道他想什麼一樣,邊帶着他進屋邊道:“你小的時候,天還沒黑透,”這聲音方卿聽着有點陌生,但他又確確實實知道這是他爹,也許是因為他從沒聽方自成好好説過話,“你娘從孃家回來,你聽到聲音忙着出去她,跟個小瞎子似的,跌跌撞撞兩手摸着往外闖,”説到這兒方自成還笑了,方卿也鮮少聽過這笑聲,帶着點上了年紀人的滄桑,“把你娘嚇壞了,還以為你眼睛壞了。”
“抬腳,這塊有個坎兒。”方卿忙抬高了腿踏過去。
説到方卿他娘,他聲音又低下去了,好半天説了一句:“你娘......是我對不起她。”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説着也到屋裏了,他沒再把方卿往那屋裏送,到自己屋前就進去了,門“砰”地一聲關上,方卿只得摸着牆往自己屋裏去,待摸索着點上燈,爬上牀,躺在只有一個人的牀上,他還是沒回過神兒。
這麼説,他爹不僅好了,還知道他和喬萬山的事兒?難道是之前他溜進他爹屋裏睡的那些個晚上被發現的?
牀板又涼又硬,翻來覆去有點不舒服,他又起身把之前收起來的被子翻出來,鋪在身底下,這才好受些。
今天的事兒太多了,他一時半會兒有點轉不過來,躺了一會兒,還是沒頂住沉沉的睏意,睡了過去。
第十六章方卿第二天一早起來,照例去叫他爹起來吃飯的時候,心裏有些忐忑,他沒像以往那樣直接推門,站在門口敲了敲門板:“爹?起來沒?”好一會兒,方自成從裏頭出來,嘴裏嘟嘟囔囔的,方卿仔細一聽,還是以往那樣,什麼南邊那塊地該去收租了,什麼王富貴是個白眼狼該解僱了他,還有一些以前他做土財主時候的舊事兒,沒一句和昨晚有關係。
方自成有起牀氣,被催着起來不情不願地洗臉,故意把水得一身都是,往桌前一坐,拿起筷子就敲碗。
這不是什麼吉利的動作,方卿連忙把他這“討飯筷”給奪下來,心底還是不甘心,盛了一碗稀飯推倒他爹面前,問:“爹,昨晚的事你還記得不?”可方自成不理他,端起熱稀飯就往嘴邊湊,剛盛出來的稀飯燙,方自成被燙了一嘴,一下子把碗丟開,可沒丟好,了自己一手,那隻厚瓷碗在桌上溜了一圈,往地上撞去,磕出一個缺口來,滾燙的白稀飯灑了一桌,淋淋噠噠往下滴。
方自成“嗷”了一聲,方卿一看,手都被燙的禿嚕皮了,趕緊去院子裏擰了把涼巾給人捂着。
涼熱替,方自成跟個小孩子似的哭了,直掉眼淚,哪還有點昨晚的老成又明白的樣子?
方卿有些不確定了,他爹這樣,叫他覺得好像昨晚那短短的一小會兒,全是夢裏邊走一回,待到青天白,又一下子被拉回現實。
他試探道:“爹,我有事跟你説。”可方自成依然在那不管不顧,渾濁的眼淚從臉上褶皺縫裏過,鼻涕也跟着出來。
方卿給他擤了一下,小心翼翼道:“我......我跟喬大哥......”他深一口氣,像是下了決心,“我倆好啦!”説完惴惴不安的,等着他爹説些什麼。
他盼着方自成能再跟他些什麼父子間的話,真正父親對兒子説的話,掏心窩子的話,那覺太難得了,哪怕罵他也好,他甘願受着。
可沒人理他,父子兩人好像不在一個時空裏,一個該哭該鬧,一個期期盼盼。
他一顆心失落地放下去,然後把桌子收拾了,重新盛了一碗飯,這回等温了才放到人前,再不問什麼。
且當作是做夢吧。
***星期一方卿去上課,有郵遞員來敲辦公室的門,原來是上回的文章稿費,被裹在一個白的信封裏頭,落款是省青年報,薄薄的,卻很有分量。
他的文章在報紙上佔了不小的一塊版面,文章名字取的很大,叫《論民主的選擇》,聽着就很有氣勢。
可總有人不合時宜來擾人心情。
“喲,方老師新拿了稿費,今兒中午不得請我們大傢伙出去聚一聚?”方卿一轉頭,是同個辦公室教初三語文的杜德明,不知什麼時候靠在他辦公桌前,陰陽怪氣的。
杜德明這個人,快四十了,以前老喜歡窩在家裏寫一些酸腐歪詩,來這當老師,不知走後門找的誰,但他自己是萬萬不願意承認的,對外全説什麼“要不是那誰誰求我,我可不願來做什麼老師”。
説的好似當教個書辱沒了他。
教書什麼水平方卿不知道,只知道學生常常抱怨他愛喝酒去課上胡扯。
他説的那誰誰沒人見過,但在他嘴裏能蹦出來的,最起碼得是縣級以上的幹部,這也是他自己説的。
方卿不喜歡這人,嘴裏沒個把門,真話假話張口就來,怎麼説顯得官大就怎麼來,誰有點權勢他都得拉上關係,老覺得自己教的年級越高輩分越高,見不得比他強的,特喜歡對着低年級的老師雞蛋裏頭挑骨頭,最愛聽人家叫他主任。
主任是自封的,他説什麼北京那地兒的學校,人家一個年級都有個管事兒的主任。方卿想,倘使他真去過北京那地兒,怎麼不學點真本事回來,反倒這些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