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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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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異聞錄】(序青丘的小狐狸)作者:皇簫2019年/01月/15字數:10542我這一生簡直就是個悲劇。

小時候,我家是個地主,而且還不是什麼小地主,家有良田幾千畝,家中佃農也有幾十户,可以説是衣食無憂,再加上我是獨子,備受家人溺愛,所以我不出意外地長成了一個紈絝少爺。

或者説長成了個熊孩子,因為還沒等我長大到可以去耍氓的年紀,我家就被抄了。

一羣下等人吵嚷着實現共產主義,打土豪分田地,不由分説地就闖進我家把我家值錢的東西「充公」了,我爹被活活打死,我娘和姨娘被玷污後不堪受辱自殺了,我因為年紀小,只被毒打一頓就送去教育了,之後就成了一個小士兵。

在軍隊裏我就跟着老大混,老大讓我去打誰,我就去打誰,在打鬼子的時候我破了相,臉上添了一道刀疤,醜的很。

再之後我打仗就慫的很,稀里煳塗的,仗打完了,因為沒什麼戰功,就被打發了一筆錢和幾畝地給趕走了,當年抄我家的幾個還有人做了士官,也沒給過我好眼,畢竟我是地主家的孩子,一看就是壞種。

就這樣,我才20來歲,還破了相,一沒讀過書,二沒種過地,就被丟到了老家青山縣去學着種地,因為手上不夠利索,也討不到老婆,好不容易相親找過倆長得不似人樣的,一聽説是地主家孩子也嚇跑了。

我還能咋辦,總不能讓老黃家的香火在我這斷了吧?我也沒個兄弟姐妹的,算是一獨苗了。

話是這麼説,強姦這種事我也不敢幹,買媳婦也沒門路,也沒錢,再加上鄰里也不怎麼幫襯,我家的地是越來越荒廢,到後來自己一個人温飽都是問題,走投無路之下,我選擇了了結自己的生命。

「爹,娘,孩兒不孝,沒能給咱老黃家留下香火,但是孩兒實在活不下去了,只能來世再報答您二老的恩情了。」在自己後來給爹孃立的無字碑前燒了紙錢後,我收拾了一下自己,換了身新衣服,就往後山上走去。

這後山是我小時候常來的玩樂場所,爬上爬下的被一羣丫鬟追着,嚇得她們不斷尖叫是我最大的樂趣。

回來之後我還一直沒怎麼上過山,只在山腳下砍點柴火做飯,原來的山路也被灌木堆滿了,我廢了很大的力氣才成功出一條勉強能過人的路,就這麼掙扎着爬到了山頂上。

「這上面還是這麼好看啊。」我眺望着遠方,風景依舊,可惜卻已物是人非,嗯,只要縱身一躍就結束了,奇怪的是我的心裏卻沒有一點不捨,啊啊,明早屍體被發現的話會發生什麼呢,被村長作為反面教材狠狠批評?啊,有可能過很久才被發現吧,畢竟我住的這麼偏僻,平常都沒人過來。

算了,無所謂了,人死鳥朝天,哪管生前身後事。

「喂?那邊的,你是人類嗎?」我剛走到懸崖邊上,身後突然傳來一個小女孩的聲音,嚇得我連忙縮回腳,這只是本能反應,並不代表我不想死……人是有好奇心的,如果就這麼死了卻不知道剛剛説話的是誰,我估計會死不瞑目……我回頭看過去,卻是一個很可愛的小女孩。

大概只有十三四歲的樣子,腦袋上頂着個有些髒的黑蝴蝶結,很奇怪的灰白披肩短髮,瞪着一雙大眼睛看着我,一隻手豎着食指含在嘴裏,像是在看什麼好吃的東西一樣。

對,就好像我看見一碗紅燒的表情一樣。

「你怎麼上來的?」我到很奇怪,上山的路應該就只有我剛剛開闢出來的那一條,可是我前腳才到,這小女孩後腳就出現了,難不成跟在我股後面上來的?可是那樣的話我不可能沒有發現啊?「我就住在山上……喂,是我在問你問題,你是人類嗎?」小女孩雙手叉,揚起下巴問。

「我當然是人類啊。」我哭笑不得,這小女孩別是個傻子吧?誰家的啊?以前可從來沒見過,住山上?別逗了,要住山上早餓死了。

「那……就是説你可以吃咯?」小女孩眼睛一亮,「我還從來沒有吃過人類呢,媽媽説很好吃,但是一直都沒有機會……」總覺這小女孩怪怪的……不會是妖怪吧?我覺一陣骨悚然,雖然想要尋死,但是被吃掉這種死法好像太恐怖了一點……小女孩咧開嘴角,一對尖尖的虎牙了出來,泛着寒光,看得我頭皮發麻。

「你是妖怪?」我後退一步,卻發現已經站在了懸崖邊上,再退就直接掉下去了,呃,突然不想死了怎麼辦?媽呀,誰來救救我!「這都被你發現了。」小女孩頭上突然跳出來兩隻茸茸的耳朵,背後也跳出來一條大尾巴,一步步向我這邊走過來。

耳朵和尾巴一出來,原本只有可愛的外表突然變得藴含某種特別的氣質起來——大概是叫魅惑或者氣?彷佛一下從小女孩變成了少女一般,我的心臟不可遏制地加速跳動起來。

喂,你怎麼回事?單身久了,看只妖怪都覺得眉清目秀的?眼看小妖怪就要張牙舞爪地撲上來咬一口了,我突然一伸手,大吼一聲:「等一下!」

「幹嘛啦?人家很餓了誒。」小妖怪聽話地停在離我三步的距離,搖了搖尾巴,不滿地説。

「我……我知道怎麼製造人類哦!」急中生智的我如是説。

「?」小妖怪耳朵動了動,「什麼意思?」

「哈,哈哈,就是説,我可以幫你製造更多的人類,然後讓你大吃特吃的意思!」我也不知道我是怎麼想的,但是我還是這麼説道,「如果你放過我,我就可以幫你製造吃都吃不完的人類!」

「……騙人。」小妖怪熘了一下口水,但還是兇狠狠地瞪着我。

「我沒騙你啊。」我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快步上前兩步抓住小妖怪的肩膀。

「是——這樣嗎?」小妖怪看上去很心動,死命瞪着我的眼睛,期望在裏面看出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