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7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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眠,皇兄陪着他不吃不喝,徹夜不眠。
商詡不知道該先心疼誰,勸皇兄不如去見一見。
商言戈眼神古井無波:“你要是心疼,你就去把人放了。”商詡明白皇兄是讓他想辦法把謝玉趕出京城,如此國師便自由了。
但是他哪敢真去放人,一放,説不定他哥就瘋了。
別看面上鎮定,在商言戈的內心深處,也一定夜猶疑博弈。
世界上竟然有他皇兄這樣的天子。
世界上竟然有國師這樣寧可被囚、死犟着不走的能人。
事情總是往更糟糕的方向發展,異族入侵,在邊境燒殺劫掠,商言戈的暴躁無處發,正好拿這些異族開刀。
大梁沒有一個將軍,領兵打仗的次數超過商言戈。
皇兄説,正好給他一個機會實踐,這段子,你就是皇帝。
這回商言戈沒有讓他遇事不決請教國師,因為國師被關起來了,理政難度也大大增加。
同樣的,商言戈讓他照顧好國師。
商詡以為不會有比“把國師照顧到昏”更糟糕的事了,然而,七月的某天清晨,內衞慌亂地跑進宮,説國師沒氣了,留下一封遺書。
商詡肝膽劇顫,眼前一黑,彷彿天塌下來了。
謝玉的死訊太突然,比他遺書裏預言還讓商詡驚慌。
沒有猶疑,他立即派人傳信邊關,告訴商言戈謝玉出事了,然後打開皇宮地下冰庫,把謝玉的屍體冰凍起來。
商詡無比清晰地知道,他沒有權力處置謝玉的屍體,甚至如果他不能讓謝玉保持原樣,他該向皇兄以死謝罪。
這回並不是下跪能諒解的了。
商言戈回來那天,商詡甚至不敢去城外接他。
如果説用一個詞形容此時的商言戈,商詡只能想到“頹然”。
那一刻,商詡明白了什麼是情深不壽。
原來是那種情,而非君臣情。
他把遺書給商言戈,不忍道:“皇兄,國師用命換來的預言,你看一眼吧。”商言戈沒看遺書,怔怔地站在冰庫門口,問他:“他是不是恨我?”所以才會一句話都懶得説?
所以才等都不等他回來?
商詡忍不住替他哥嚎啕大哭,皇兄現在在想什麼,是不是後悔這半年一次也沒有去見他,後悔下聖旨罵他趕他,後悔不記教訓再一次御駕親征?
“他拿着玉龍劍,國師沒有恨你。”謝玉在遺書裏沒有對商言戈留任何話,但是——報君黃金台上意,提攜玉龍為君死。
從國師十四歲起,到生命終結,只想説這一句話。
商言戈:“你出去。”
“大梁子民還在等你。”商詡毫無底氣地説完,着鼻子出了地庫。
第二天,商言戈拿着攤開的遺書從冰庫出來,雙眼赤紅,嗓子失聲。
“商詡,上朝。”商詡知道他哥大概哭過了,在寂靜空曠的冰室,帝王失聲痛哭,像失去伴侶的狼王。
遺書所言,八月京城洪水滔天,百年不遇,伴之以罕見的地動山崩,八月初九早朝,皇宮主殿垮塌,滿朝君臣盡危,江山飄搖。
信上並指示,自看信那一刻,陛下立即北遷行宮,重修河道,撤離梁河沿岸百姓,八月初九不得居於室內,過後派兵前往京西,封鎖某王姓村,將鼠疫扼殺於初期。
隨後一月,一切盡如信中所言。
大梁有驚無險地度過洪澇、地動、瘟疫之災,君臣民得以保全。
商言戈手把手教着商詡,治洪水、置災民、殺貪官、平民怨……
這一個月發生的事,足以速成一個合格的帝王。
商言戈道:“商詡,修生養息至少十年,勿大興土木、勿徵徭役加重税……”九月初九,商詡從夢中驚醒,上一次這樣,是他聽到國師的死訊。
他跌跌撞撞地跑入地庫,在門口被太監總管攔住,“王爺接旨。”
“臣弟接旨——”太監總管宣讀傳位昭書,商詡眼睛刺痛,眼睜睜看着他哥倒在謝玉身上。
鮮血從玉龍劍劍刃蜿蜒出,從商言戈的喉嚨,順着清冷的玉質劍身,淅淅瀝瀝滴在謝玉染了冰霜的眉眼上。
按照商言戈遺願,商詡一起火化二人,將骨灰收為一盒。
商言戈的意思,隨便在皇陵或者山清水秀處挖個坑埋了,切勿大辦喪事,切勿興建墓室攪人安寧。
商詡登基,他的皇位是謝玉和商言戈,世界最優秀的兩個人犧牲了命換來的。
他要求史官,細細記載過去五年,確保皇兄和國師功績一分不少。
做完這個,商言戈的遺願便沒了。
商詡卻寢食難安,沒有草率處理二人的骨灰。他召來商言戈的近衞,詢問海外蓬萊的仙人所在。
仙山只有商言戈上去過,但是近衞後來從商言戈口中,知道了自己走錯了哪一步。
商詡:“你當真有信心找到仙山?”近衞:“末將拼死以赴!”
“好!”商詡把骨灰盒給近衞,讓他帶到仙山,給道人,至於幹什麼,説實話商詡也不知道。
蓬萊仙島,縱使不能改變什麼,大概也是最佳埋骨之處。
商詡勵圖治,有條不紊實行修生養息政策,大梁多難興邦,空前繁榮,傳之不朽。
很久之後,久到商詡娶生子,大梁萬國來朝,有一天收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