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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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旭東昇紙鶴們重新集結成陣，盤旋在何雪上方，元嶽嘴微動，默唸了幾句什麼，隨即朝紙鶴一揮手。

“譁——”祝棄震驚的注視下，所有紙鶴竟無火自燃，恰如一枚枚星，燦爛的線條織，在夜空中劃出瑰麗圖形。

祝棄只覺這個圖案難以言喻的簡單，又是難以言喻的深奧。正要細看，那星座般燦爛的火光已經降落地面，將何雪圍在當中。

紙鶴燃盡，空氣中卻仍彌留暖暖的餘温，一股奇異的香氣瀰漫開來，令人神一震。紙鶴並未留下灰燼，地面上只是出現了淡淡的黑紋路，像是路面因風吹曬自然形成的裂紋。

可異象卻尚未消失。

隱約間，祝棄聽到嬰兒的歡笑，那聲音沒有經歷人世的任何磨難，是純然的幸福。螢火蟲從四處的灌木叢中飛出，光芒閃爍間如夢似幻，好像有無數歡快躍動的人影。

“好了。”元嶽宣佈。

一切重歸於寂靜，何雪的肚子以眼可見的速度消了下去，地面蔓延開一片水跡。祝棄略尷尬地移開目光，看向那座沉默佇立的小樓。

小樓的大門前，正影影綽綽地飄着一道黑影。

那身形説不出的眼。察覺到祝棄的目光，她朝這邊彎了彎，像是在打招呼。祝棄趕忙拉元嶽去看，可元嶽轉過頭時，那黑影已經消失無蹤。

“啊……”祝棄説，“可惜你沒看到，長得黑漆漆的。她之前給我找了電池，但後來又嚇唬我，最後還提醒我‘小心河水’。你知道她是什麼嗎？”一邊問，他心中卻沒抱什麼希望。

孰料元嶽卻道:“哦，她是這裏的河神。”

“啊？！”祝棄震驚，“河神？那這裏的水污染有點嚴重哈，河神都黑成這樣了。”

“她身上的嬰靈太多了。”元嶽説，“河水天然有靈，庇護一方，她大概是不忍心看到幼小的生命夭折，一直在試圖安撫它們，因此被怨氣纏身。我把這個陣法留在這裏，她以後大概會輕鬆一點。”

“原來你小子這麼厲害！”祝棄不由讚歎，“連神都需要你幫忙！”元嶽臉上一紅，祝棄敬佩的目光與由衷的讚美讓他覺自己輕飄飄的，雖然他能做到許多事，但有祝棄在，他就總是忍不住想要做到更多事。

“對了。”元嶽説，“我察覺到這樓裏的人都中了法術，剛才運轉百子陣的時候就一起解開了。等天亮她們會醒來。需要我們做什麼嗎？”

“不需要吧。”祝棄想了想。

“她們會去哪裏？”元嶽問，“用不用把她們送回家？”

“有些會自己回去。”祝棄伸了個懶，“還有一些大概會換一個地方。這種機構很多的，到處都是小廣告。”元嶽“哦”了一聲，片刻後才輕輕地説:“你説錯了。我不厲害，將這裏變成這樣的東西才厲害。它存在了數千年，而我……”他又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我的生命太短了。”

“年紀輕輕的，何必灰心喪氣。”祝棄拍拍他的肩膀，自己伸了個懶，“世道今天這樣，明天那樣，説不準哪一天就變了呢。”此時天破曉，東方已隱隱現出光亮。

“是這樣嗎？”元嶽喃喃地問。

“是這樣的。”祝棄肯定地説。

不知為何，他雖然是個騙子，但這句肯定卻分外使人信服。

破曉時分的天光曖昧而黯淡，被羣山遮掩，被陰雲籠罩。可用不了多久，將有紅破土而出，將有光芒萬丈，將有世間熙熙攘攘、生機。

“嗯。”元嶽遙望遠方，悄悄拉住祝棄的手。

“那個……”黃青青從不遠處的車裏探出腦袋，虛弱地叫道，“打擾你們了，但我覺得，我還是應該去一下醫院。你們誰有空幫個忙？”祝棄自然而然地抓着元嶽的手，順勢就把他領過去了。

元嶽無措地抱着頭盔，看着祝棄讓黃青青坐到摩托車後，小心翼翼地問:“你不跟我們一起？”

“這裏需要一個人收尾。”祝棄説。

他身上有些秘密，元嶽能猜到幾分。但祝棄不説，元嶽便也當作不知道。

“那我過會兒來接你。”

“不用了，你把電話號碼告訴我就成。”

“對了！”元嶽喜形於，急忙將號碼告知。等祝棄撥通了他的號，他捧着手機左看右看，好像怎麼也看不夠似的。

“要給我打電話。”元嶽叮囑，“我給你打的時候，你也要接。”

“那要看情況了。”祝棄故意端起了架子，“我可是很忙的……”

“你們真可以再多説一會兒，真的。”黃青青誠懇地嘴道，“我的血一時半會還不完，就是可能會髒車。”最終，依依不捨的元嶽只好騎着摩托把黃青青拉到了縣醫院。

黃青青果然只是皮傷，大夫檢查後説不用縫針，給她包紮了一下，打過破傷風就讓她一邊待著去了。元嶽看了看，就帶她去外面剛開門的小店買了一碗粥，一個煎餅果子，一杯豆漿，還有一個茶葉蛋。

煎餅果子很香，黃青青狂咽口水，不好意思地説:“哎呀，麻煩小哥了，還給我買吃的。”店面很小，人非常多。元嶽只找到一個空位，就讓病號黃青青坐下，把粥端給她，又去給祝棄打了個電話。

這是最簡單的白粥，由早餐小店免費贈送，做到了一般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