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9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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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又略帶傷的情緒仍縈繞心頭。
他坐起身,拿起牀頭的手機,手機背後刻着三個字:祝琳琅。
對了,這是我的手機,我是祝琳琅。他心想。
“琳琅,起牀了嗎?”房門被敲響,悉的聲音從門外傳來,“今天不是約了朋友去玩麼?張姨早上做了雞粥石榴包,吃了再去,嗯?”那聲音温和至極,祝琳琅卻詫異地了耳朵。
“琳琅?”那人繼續道,“還沒有起?我進來了。”房門“滴”的一聲開了鎖,那人走進門。雖然已經步入暮年,兩鬢出現白霜,他依然是個既有魅力的男人。
“祝——”祝琳琅下意識開口,忽又覺得自己這樣稱呼很是不妥,便改口道,“父親。”
“睡糊了?”來人笑着走到祝琳琅身邊,親暱地碰了碰他的額頭,又輕輕一彈他的腦門,“快起牀。我看人家小姑娘很不錯,你也給我上點心。”
“啊?”祝琳琅還在茫然,卻還是順從地爬起來更衣洗漱。
換衣服的時候,祝琳琅下睡衣,出雪白的膛和臂膀,不愣了愣,對着鏡子照了半天。只見自己的皮膚竟然一點瑕疵都沒有,肌暢結實,好似玉石雕刻成的一樣,實在有些違和。他總覺得,自己似乎應該更瘦一點,更矮一點,皮膚糙一些黑一些,還有遍佈全身的大大小小的傷疤。
換好衣服走下樓,祝父已經在餐廳了。看到祝琳琅,很是欣:“我兒子已經是個小夥子了。你媽見到你,一定很開心。”
“媽媽……”祝琳琅黯然。
祝父又説:“她昨天視頻的時候,替你參謀的那件衣服呢?你怎麼不穿?雖然我看着你這身不錯,但在這方面,咱們爺倆還是要相信她的眼光。”
“視頻?!”祝琳琅吃驚,緊接着是莫名其妙的狂喜,像是什麼丟失已久的珍貴寶物失而復得,幾乎失態,“她在哪裏?”
“你媽不是去看時裝週了麼?”祝父哼道,“也不知有什麼好看的,丟下老公兒子去那麼久,還不許我陪。”違和更加強烈,祝琳琅卻心中一暖,笑道:“還不是因為爸不喜歡坐飛機。再説,每天都視頻也一樣嘛。”
“怎麼一樣?”祝父道,“處對象,重點就在於處的過程。我可提前告訴你,今天一定把人家小姑娘照顧好了,視頻聊一百句,比不上面對面説一句。”
“這是經驗之談?”祝琳琅笑嘻嘻地湊了過去,“老爸的經驗很豐富嘛!”
“臭小子!”祝父敲了下他的腦袋。
一頓早飯吃得其樂融融。飯後,祝琳琅依言換了一身衣服,司機已經準備妥當,載着他去接朋友出門。
這女孩長得很漂亮,格開朗,談吐不俗。祝琳琅陪着她逛了藝術展,聽了一場話劇,女孩很喜歡這些,話劇散場後,兩人走在大街上,還在就話劇的話題討論個不停。
“渴了嗎?”祝琳琅問,去旁邊的快餐連鎖買了一杯可樂。
他覺得女孩子應該很喜歡喝,可女孩卻笑着擺擺手:“可樂熱量太高啦,我喝水就好。”
“哦。”祝琳琅又產生了違和,卻沒有多想,而是又去給女孩買了一瓶蘇打水。
路邊是一家玩具店,櫥窗裏擺着玩具大熊與黃的小雞玩偶,女孩在櫥窗前駐足,認真看着兩個玩偶偎依在一起的樣子。她神情專注,長長的睫覆蓋下來,令祝琳琅心中一動。
“哈,真像!”祝琳琅指着那隻憨態可掬的大熊對女孩説。
“像什麼?”像你啊。祝琳琅差點口而出,險之又險地反應過來,心説自己着什麼比喻能力,怎麼能把姑娘比成大熊。看這傻乎乎的表情,明明、明明是——是誰呢?
祝琳琅有些茫然地想。可是他想不出來,只是覺得缺了點什麼,心裏空落落的難受。
“今天不早了,你騎摩托來的嗎?路上——”不對。
着女孩詫異的目光,祝琳琅突然覺頭痛裂。
不對勁,他身邊的人,明明應該騎着一輛拉風的摩托車,雖然自己總是嘲笑他呆兮兮的,卻又在心裏暗暗覺得那傢伙帥得要命。
對了。
那傢伙喜歡吃甜的,特別愛喝可樂。對話劇與藝術一竅不通,説話直來直去,喜歡一個人的時候也是如此。會做各種各樣可愛的傻事,會寫廢話連篇的信,會控紙鶴擺成一個惡俗的愛心。
最重要的是,當被他注視的時候,會擁有整個世界的幸福。
“元嶽。”祝棄低喃,“這呆小子,跑到哪裏去了?”隨着那個名字出口,祝棄頭頂的天空從中間出現一道裂紋,整個世界如破碎的玻璃一般崩塌。
當中魘之人察覺到自身處於夢魘之中,魘術便會不攻自破。
先前被壓制的記憶迴歸,祝棄想起自己被混沌襲擊,陷入昏睡前,混沌對他説,他將陷入自己心目中最為可怕的夢魘。
夢魘是人心恐懼所化,原本應該是真實的記憶,祝棄理應無法自行掙。
然而祝棄沒想到,恐怕連混沌也沒有想到,對祝棄來説,他的夢魘不是成為祝棄後遭遇的一切。而是祝琳琅。
祝棄最大的恐懼不是苦難,而是身處這個人世間,卻無法與元嶽相遇。
破夢而出,祝棄發現自己正站在一片廢墟上,不遠處矗立着一個人影,正是自己心心念唸的對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