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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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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穩後才起身端藥。

夜已深,住店的人大多歇息了,站在樓上向下望去,值夜的小二正靠在桌邊睡得香甜。陸少臨猶豫片刻,還是抓起桌上的笠帽往頭上一扣。幅綴於帽檐四周的黑紗抖落而下,遮住他蒼白的臉,也掩蓋了額前怪異的凸起。

他揹着渾身是血的燕宇奔波於城中尋醫問診時,並未注意到自己如今的形容是如何可怖。

直至將燕宇安置在客棧中歇息,才從面如土的掌櫃眼中窺見怪物的模樣。

換作平,陸少臨定能耐着子好言相勸,縱然是再不尋常的樣子,也能教人放下戒心。可那時他一心只記掛着燕宇,哪顧得上旁人眼光,回過神時,手已經扼住了對方的喉嚨。

銀錠扔在桌上,一雙眼翻成血,他毫不掩飾周身戾氣,直截了當威脅道,“不想死就閉嘴。”陸少臨深知,發生變化的絕不僅僅只是自己的樣子。

有一扇門打開了,門後的路通向無盡深淵,他將一隻腳邁了進去,就再也拖不出來。

藥早已在後廚備下,灶台上一簇小火一直温着。

回到房內,手中碗還是燙的。燕宇正睡。

陸少臨心裏卻是慌的,三步並作兩步飄到牀邊,小心俯在他心口聽了又聽,這才信了對方只是安睡。

燕宇昏子裏,他幾乎徹夜難眠。疲倦至極時,也不過是握着他的手假寐,生怕一不小心醒來,面前就是一具再無聲息的軀體。

燕宇這樣的善人與他不同,斷不會受到他這般天罰,倘若嚥了氣,天地間便真的再無處可尋。

又到了連來每天最難熬的時候。

陸少臨將碗中藥汁放到邊吹涼了,含住一口,俯身到牀邊捏住燕宇的下頜,小心將嘴覆了上去。

靈巧的舌尖沒花什麼力氣就輕易撬開了牀上人的牙關,幾的習慣,對方甚至在沉睡着也無意識地配合着陸少臨的動作。

他嚐到燕宇柔軟的嘴,在這温暖的皮膚之下,鮮活血散發出的香氣縈繞在他鼻尖。喉頭忽然竄上一陣乾渴,他聽見飢餓的沙聲窸窸窣窣在自己頸下湧動。

已然太遲了。

這個人,眼前這個人,他不止貪圖他的吻,他的氣。

他還想要他的眼,他的血,他裏的白骨,要他的全部……

已經……太遲了……

眼看原本清澈的眼仁又泛起戾氣,陸少臨猛地退開,狠狠咬住自己的舌尖。

口中驟然傳來的劇痛疼得他一陣頭暈目眩,這才強迫自己集中神智,又俯身艱難渡了幾口,將碗中剩下的苦意一點點哺餵進去。

不過是小半碗藥,卻花了陸少臨半天功夫。他仔細拭淨燕宇角多餘的藥汁,再直起身時早已冷汗涔涔。

第二十七章二十七、燕宇又睜開眼時,天光正亮。

陸少臨似乎倦極,趴在牀頭陷入了小憩。他不知守了多久,早顧不上打理自己的樣貌。一頭黑髮亂翹着,髮尾的小辮子也忘了綁,順着肩膀凌亂垂下,看起來竟比從前長上許多。

燕宇疑心是自己看錯,總覺得眼前人又比從前瘦了幾分。下頜顯得越發尖削,一雙含着萬千情緒的眼如今靜靜閉着,透不出半絲戾,反倒顯出些許的稚氣。

那隻手卻仍死死攥着燕宇的不肯鬆開,攥得久了,連原本冰涼的皮膚都染上了人的暖意。發白的天光給他的俊俏眉眼勾了層柔和的輪廓,彷彿從很久以前就這樣睡在燕宇身旁,從未離開過。

此情此景,令道士看得心下一片柔軟。

他心思向來澄澈又黑白分明,做事前謹慎思慮,一旦認定便義無反顧,少有後悔,也自然少有傷懷的情緒。然而此刻,他卻不想起夢中那個戛然而止的雨夜。想起倘若陸少臨不曾離去,他們會有的,也該是這樣一個黎明。

儘管無緣得見,那也定會是很好很好的。

於是他就這麼一言不發地望着他,像是守着易碎的珍寶。就這麼靜靜看了一會兒。

陸少臨睡得不甚安穩,燕宇剛有微微動作,他就像被驚動般倏忽睜開眼,抓着燕宇的手跳起身慌亂關切道,“疼嗎?哪裏不舒服?我這就去請大夫。”待到看清燕宇並無大礙,才終於鬆懈下來,眼,出一個憊怠又驚喜的笑意。

“渴麼?我去拿水。”燕宇看着他一時無措的模樣,跟着笑了笑。

這笑容甚是清淡,卻靜靜浮在邊沒有消逝,連燕宇的雙眸都泛着温柔的澤。

陸少臨有些怔怔地望着,猶疑自己尚在另一場黃粱美夢中,只見眼前人抬手,先是落到額前,小心觸摸着那無法消失的鬼角,最後又滑至鬢邊,輕輕梳理着他睡得凌亂的髮絲。

“不急。”燕宇温聲道,他想説子還長着,你不用再這麼急了,我們可以慢慢來。然而後半句話猶如一塊棉花般哽在嗓子裏,無論如何也擠不出喉嚨。末了,只是埋在陸少臨髮絲裏的指節又輕輕動了動。

陸少臨這般心思七竅玲瓏之人,略一思忖便領會了燕宇的言又止。他覆住按在自己鬢邊的手,自嘲似的低笑了一聲。

“燕兄不必費心隱瞞,自己的身體,陸某清楚得很……”然後帶着點兒決然,對上燕宇的目光。

“還有多久?”儘管陸少臨的意識在節骨眼上被燕宇喚回了人間,然而幾來,他自己苦苦壓抑的飢餓,額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