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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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靈前哭哭涕涕起來,我知道金蓮並非裝的,而是真心哭泣,無論如何她與武大郎都是多年的夫,雖然沒有半絲情,但芳心慼慼卻是有的,當然多半隻是她自憐身世罷了。
我將伯爵拉到一個無人的角落,然後以殺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他。
「是不是你乾的?」伯爵一把推開我的手,不悦地甩了甩自己的胳膊,悶哼一聲道:「我還不都是為了你!?早知道你心慈手軟,不會真的對武松下手,所以小弟我索替你做了個這惡人,幫你結果了武家兄弟,讓你能夠和潘金蓮成就好事,難道你竟然還不我?」我吃驚地望着伯爵,忽然間覺得有些陌生。
難首一直以來,我對伯爵的認識僅僅是停留在一定的表面上?而我並未真正地瞭解過他?他居然可以毫不留情地結果了與他可謂毫無恩怨的武大郎命,並且嫁禍武松,無論如何,武松對他也是有過恩惠的啊!
「伯爵!」我忽然認真地望着應伯爵,凝聲問,「你真的是為了我才殺設計殺死武大郎並且嫁祝武松的嗎?你説!」伯爵的臉搐了一下,垂下了腦袋,但馬上便昂起頭來,猙獰地厲聲道:「不錯,我是喜歡潘金蓮,做夢都想將她騎在身下!但我知道自己的分量,無論是武藝還是人才,都絕無可能得到她!但老大你自幼便討女人喜歡,長大後更是風倜儻!與其讓武家兄弟佔有潘金蓮,那還不如讓老大你來享用她!那還顯得理所當然些。」我冷冷地盯着伯爵,心裏震顫死。
金蓮的魅力之大,竟至如斯!同時我也在心裏泛起絲絲的涼意,在美的誘惑面前,兄弟情誼竟然這般不堪一擊!也許,將來的某一天,伯爵也會抵受不住心裏對金蓮的刻骨相思,而對我下手罷?
伯爵臉一變,竟是猜中了我心中所想,慌聲道:「老大,你莫要胡思亂想,我和你還有希大結拜時可是發過毒誓的,如有背棄那可是要遭天打雷劈的!你該不會是懷疑小弟我將來有一天會謀害你吧?」我嘆息一聲,看來我的什麼想法都是難過瞞過伯爵的法眼了。
第二十章真相結果真的很出人意料,整個案情很快水落石出,唐知縣在隨同帶走的酒壺裏發現了鐵鑿的證據,毒藥就下在武松的酒壺裏!不過更讓我吃驚的是,武松居然沒有分辯,這明明不是他乾的,但他居然承認了!
案子很快就結了,唐知縣念在武松往的功勞,判了個發配滄州!已經上報刑部備案,一旦刑部的批文下來,武松便將開始他的充軍生涯。
至此我似乎應該鬆口氣了,武大郎既已經身死,武松又被判充軍,我和金蓮之間的障礙已經全部消失,那麼我和她的美好生活也就可以期待了,但我卻是半點也高興不起來,心裏的疑惑卻是一重似一。
在武松鋃鐺入獄的第三天,我實在是受不了心裏的煎熬,決定入獄探監。
牢役平素也極敬重武松的為人,一聽説我是來探監的,便非常配合地將我放進了大牢。
我在大牢裏見到武松的時候,武松正神木然地對着牆上的小窗發呆,不知在想些什麼?
「西門你來了?」武松頭也不回,卻彷彿在背後長了眼睛一般,知道是我探監來了。
轉過頭來,武松居然罕見地向我笑笑,説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看我的,因為你心裏有許多疑問要清楚,我説得對嗎?」我默然點頭,心裏委實有疑團無數急待清楚,一不清楚,便如骨梗喉令我寢食難安。
「你問吧。」武松拂了拂披灑下來的亂髮,身上那不怒自威的氣勢仍在,「我知無不言。」
「都頭,我——」我了口氣,張口言卻發現本就不知道該從哪裏問起?
更不知道該如何啓齒?難道直截了當地問武松,都頭你可知我與你嫂嫂已經勾搭成?難道讓我問他,都頭你可知你大哥是死在我結義兄弟應伯爵手裏?
武松淡淡一笑,竟是猜中我的難處,淡然道:「既然你無從問起,那就讓我先説吧。」
「事情還得從年前你和應伯爵加入捕快營時説起,相信你也已經覺到了,沒錯,在世人眼中你西門慶專門眠花宿柳,是個不折不扣的紈絝子弟,可我卻知道西門兄弟你還是個重情重義的情種!一是你的女人,便一世是你的女人,你絕不會負心薄倖!那天我問你愛上一個人會是什麼樣的覺時,你的回答便令我確信這一點!有那樣認知的男人,是絕不會做一個薄倖郎的,大哥我説得可對?」我顫然死,細細思量還當真如此!如果有一天金蓮因爭風吃醋居然要我放棄梅或者瓶兒,我想我定然會痛苦死。
武松接着説道:「所以我開始有意識地把你往家裏帶,沒錯,我唯一的目的便是讓你和我嫂嫂相相知!嫂嫂她太苦了,她陪着我大哥守了十幾年的活寡,也該有自己的幸福了!她終究是人,是人便應該有追求幸福的權力,這是我師傅時時教誨我的!我也想過,憑自己給嫂嫂幸福,但後來我才發現,我不能夠,但兄弟你可以!在這個世界上,如果非要找一個最適合娶我嫂嫂的男子,那定然非兄弟你莫屬!」
「什麼!?」我愕然死!這武松當真語不驚人死不休,令人吃驚的話語就像是驚濤駭一般一波接着一波衝擊着我的神經,令我難以息!愛一個人,便是愛她的全部!什麼事情都要替對方考慮!看來武松之愛金蓮,當真已經進入一種入骨的境界,為了金蓮的幸福,他什麼都可以犧牲,什麼都可以不顧!
可笑我和伯爵,居然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將武松的用心想得如此不堪!
武松莫名一笑,接着説道:「你一定很奇怪,也許還會不齒,這世上居然還有人會找別的男人來偷自己的親嫂!但我並不後悔,更不會到羞恥,因為金蓮是個温柔善良又美麗的女子,她不應該受到任何傷害,她理應過上最幸福的生活!」武松的臉上漸漸浮起一絲悽然,聲音也開始變得低沉:「説起來你也許不相信,其實我大哥也是此事的極力促成者!」説到這裏,武松以異樣的眼神看了我一眼,嘆息道:「我大哥雖然人長得醜陋,可腦袋並不笨,其實他早就知道了你和嫂嫂的事,但他一直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之於我大哥為何極力促成你和嫂嫂的美事,箇中緣由你也就不需要知道了。」我如遭雷擊,巨大的震驚讓我失去了任何思考的能力,武松今天跟我講的,已經遠遠地超出了我的認知範圍,我都要懷疑自己是在做夢了!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痛入骨髓,本就不在夢中——「為了金蓮的幸福,我大哥執意在五十歲壽辰時結束自己的生命,他説他已經耽擱金蓮太久的青了,再不能苟活下去連累她了!前次我陪大哥返回陽穀,便是完成他的願望在父母的墳邊築了他的墓地,以便他身後回葬故土。」
「可是——可是——」我張大嘴巴,再説不出半句完整的話來。
武松淡淡一笑,説道:「至於酒席上的那點曲,我已經本不在乎!大哥他一心求死,我也無力勸阻,做兄弟的唯一能做的便是刑滿之後披髮入山,以一生的時光替他念經頌佛,替他超生罷了!至於充軍發配,原也不值一提。」我驚愕死,原來武松什麼都知道,只是他已經懶得計較。
「西門,這樣的結局好,真的好!我唯一的希望就是你千萬莫要辜負金蓮,她真的是個不可多得的好女人,娶了她你絕不會後悔的!」深深地凝視着我,武松轉顏忽然一笑,自嘲道,「其實兄弟你是如此多情又深情,又哪裏用得着大哥我多説,在這裏先祝你和金蓮一生恩愛,白頭偕老了。」我如痴如醉,眼眶一熱不覺已經下兩行熱淚來!
此情此景,當真讓我説什麼好?可笑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在此之前居然將武松想得如此不堪,萬萬沒有想到,武松非但是個頂天立地的磊落漢子,更是個一往情深的痴情種子!如此男兒,真可謂世間罕有!與之相對,不由得不令人自慚形愧!
「不!」我跪倒塵埃,執住武松手臂,真摯地道,「大哥你才是真正的好男兒,你才是真正愛着金蓮願意為金蓮付出一切的好男人!比起大哥你來,小弟我一無是處!大哥你才是金蓮的良配——」武松神突然一厲,用力抓緊我的肩頭沉聲道:「可金蓮她喜歡的是你!」我一顫,肚子裏的話再吐不出半個字來。
武松嘆息一聲,神緩和下來,和聲道:「若是金蓮愛我,我武松又何須忍痛割愛!?可情之一字,最是離奇,半點亦強求不得!想那京畿名李師師,錦衣玉食,更深受宋皇寵愛,萬千寵愛集一身,何等榮華富貴!?但她偏偏愛上了子燕青,寧願跟着燕青餐風宿,受盡顛簸之苦,也無怨無梅!那天放走燕青的時候,我便明白了一個道理,真愛,是沒有任何力量能夠阻止的!所以,我才決心退出,因為金蓮她望着兄弟你時的眼神,跟李師師望着燕青的時候一模一樣!」輕輕地嘆息一聲,武松閉上了虎目,但我看到兩滴清淚已經順着他的臉頰滑落下來。
「大哥!」我嗚咽一聲,心緒再難以平息。武松他是如此地愛着金蓮,可當他發現金蓮愛的是我時,竟然揮劍斬絲,壯士斷腕,那該需要多大的勇氣?他竟然能戰勝人的本!委實堪稱天下第一奇男子。
武松凝重地點了點頭,極力地控制着自己的情緒,凝聲道:「當心應伯爵,去吧!時間差不多了。」説完這一句,武松轉過身去,不再理會我。
正好外面響起一陣腳步聲,果然是牢役前來催促。
我默默地擦去眼角的淚水,瞥了武松最後一眼,毅然離開了大牢!心裏卻是對天暗暗發誓,縱然天崩地裂海枯石爛,我也絕不辜負了金蓮的垂青,我定要讓她做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
第二十一章衙內奪愛五天後,武松以待罪之身護送長兄靈柩返回陽穀下葬!然後便直接被押送上滄州,開始他的配軍生涯!
七天後,剿寇指揮使高求連同先鋒大將陸謙進駐清河縣,準備剿賊事宜。
等待了近一年之久的官軍終於到來,但我對此卻不抱半點希望!高求純粹是個草包,陸謙雖然還有幾分本事,領兵打仗的本領卻也一般,想要剿滅賊勢浩大的青峯山希望委實不大。
不過從內心裏,我還是希望高求能夠剿滅青峯山賊眾的,畢竟我對失蹤的梅和瓶兒還有大哥仍抱着一線希望,如果他們還活着,能夠被官軍救出來,也算是造化一樁了。
武松既走,整個捕快營裏便數我的武藝最高,我理所當然地被唐知縣任命為新一任的都頭,唐知縣少不了對我進行一番勉勵,讓我好好配合官軍剿滅青峯山賊,既可以立功又可以報仇云云,最後又謅媚地對我説,山東路提刑司的宋押司近期也將再度前來清河縣清查積案,讓我準備招待。
我一笑置之,這世道我已經看得很清楚了,再説宋江是我大哥的好朋友又不是我西門慶的好朋友!他會買我什麼賬?
剛剛離了縣衙,伯爵便氣急敗壞地跑來向我報告。
「老大,大事不好了,大嫂她——她被官軍抓起來了!」我聽得雲裏霧裏,忍不住蹙眉道:「什麼大嫂?莫名其妙,慢慢説。」伯爵了口氣,這才吐出令我魂膽俱喪的話來:「嘿,就是潘金蓮!她被官軍爬起來了。」
「什麼!?」我聞言大吃一驚,疾手抓住伯爵的衣領,厲聲道,「你説什麼?
再説一遍!」伯爵苦苦一笑,掙我的掌握,攤手道:「老大,又不是我把潘金蓮抓起來的,你衝我發什麼火啊?」我深一口冷氣,強迫自已迅速鎮定下來,與伯爵來到一處幽靜的街角,我沉聲問道:「究竟是怎麼回事?你慢慢道來。」伯爵攤了攤手,無奈地説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只是剛剛在街上看見一羣官軍綁着她嘍,走在前面的好像是個年輕的公子哥兒,眼生得緊從來不曾見過,大概是跟着官軍一起來的罷。」
「年輕的公子哥?後面跟着官軍!」我倒了一口冷氣,忍不住打了個冷顫,「莫不是高衙內?」
「高衙內!?」伯爵眸子裏掠過一絲異樣的彩,「莫不是高求指揮使的公子?」糟了!我恨恨地一擊雙掌,不想到竟撞上了高衙內這個不學無術的垃圾!這白痴別的本事沒有,貪花好的本領卻一點也不輸與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