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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7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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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是哪個王八蛋又在罵本少爺?”隨口咕噥兩句後,寶玉心中一熱,下意識走向王熙鳳的居所。

還未走出幾步,寶玉立刻想起賈璉的存在,一聲黯然低嘆後,心生鬱悶的他腳步一轉,大步走向“蘅蕪苑”。

此刻,寶玉只想躺在薛姨媽的懷抱中,讓她化解他心中的怨懟。

不短的路程在寶玉急切的腳步下轉眼即到,他大手一擺,止住守門僕婦通傳的話語,徑自掀簾而入。

“姨媽寶……”灼熱的情火在寶玉的眼底閃爍,他還未看清楚房內身影,親暱的稱呼已經口而出。

“啊!”一聲低叫響起,不過那不是薛姨媽驚喜的歡呼,而是美婦人的驚慌與羞窘。

薛姨媽的確就在房中,不過她身邊還有一個人——她的兒媳香菱。

寶玉急忙閉上嘴,隨即又恢復自然的微笑,不落痕跡的行禮請安道:“姨媽,寶玉向您請安了。”寶玉的舉止立刻化解薛姨媽的驚慌,她以香菱看不到的角度向寶玉拋了一個含嗔帶怨的秋波,才故作自然的回應道:“玉兒你來了,快過來讓姨媽仔細瞧一瞧。”

“香菱見過寶二爺。”寶玉與薛姨媽一閃而逝的異常並未引起香菱的注意,漸開朗的她出燦爛的微笑,主動向寶玉盈盈一禮。

“姐姐多禮了!”寶玉眼睛一亮,首次發覺香菱除了嬌柔之外,也有明豔照人之處,他不由自主走上前幾步。

“姐姐往後就不要這麼多禮了,我與園中姐妹一向隨便,如果這樣多禮還不累死?你這樣顯得過於生疏,好像我們不是一家人似的。”香菱微微一愣,芳心油然生出一絲笑意:這寶二爺果然瘋言瘋語慣了,自己本與他就不是一家人,又何來“好像”之説?

香菱正要開口回應,突然她鼻翼微微一顫,一股異樣從她心房一閃而過,令她突兀地呆滯起來。

這時寶玉已經從香菱身邊走過,沒有注意到香菱的異常,竟忍不住張開雙臂,撲向薛姨媽的懷抱。

這本是寶玉與薛姨媽之間習慣的動作,但關係突變後,薛姨媽反而變得“生疏”,她暗自緊張地看了看背對而立的香菱,隨即又閃開寶玉的摟抱。

“唉!”寶玉滿腔火熱而來,不料心情沒有變得舒暢,反而更加鬱悶,再見香菱這個“大燈泡”沒有離去的意思,他暗自一嘆,終於想起飯士隱託的正事。

“姐姐,你到姨媽府上有多少年了?”寶玉出乎意料的問起毫不相干的問題:“我與你相這麼久,還從未聽過你以前的事情,不知姐姐能否説來聽聽?”

“這……”身世一直是香菱深藏在心底的傷痕,她從來不願在人前提起,即使是讓她甚為欣賞的寶玉問起也一樣,她不由得遲疑起來。

“香菱,既然玉兒問起,你就説説吧,我也想聽聽。”薛姨媽以為寶玉是無話找話以遮掩羞人的私情,自然要大為配合。

見香菱依然面猶豫,想偏的薛姨媽柔聲安道:“你這孩子有什麼不可以説的?不要不好意思,我與玉兒都不是嫌貧愛富的人。”

“對呀,姐姐就説吧!”寶玉聰明的緊接道:“如果你家中還有親人,興許我們也能想辦法幫忙。”

“唔!”被寶玉與薛姨媽如此情真意切的一番關懷,再加上寶玉提及親人,香菱深藏已久的悲傷終於如火山爆發般出來,再也抑制不住眼淚。

心靈的壁壘一旦打開,香菱再也不想獨自品嚐苦澀的眼淚,深藏的往事早已壓得她心房無比沉重,多少個午夜夢迴都忍不住淚濕枕襟。

香菱從自小因騙子拐帶與親人失散説起,一直説到被薛蟠強搶,説到最後已是悲不自勝,就連薛姨媽也不對薛蟠的行為生出幾分怒意。

薛姨媽攬過哭泣的香菱,慨萬千的嘆息道:“想不到你的身世原來這麼苦,都怪為娘生下一個混帳兒子。”

“姐姐,聽你説來,你原本也是富貴人家出生,不知可還記得家住何方?”寶玉雖也觸良多,但他早已知情,所以並未過於動,而是一步步將話語帶到正題上。

“對呀!”薛姨媽也從傷中恢復,連聲撫道:“我們可以派人跟你父母聯繫,也好讓你一家團聚。”

“沒用的!”香菱不喜反悲,本已水霧瀰漫的雙眸更是黯然無光,道:“我早已私下託人去老家查過,但已物是人非,只知道母親自我失蹤不久後就已……亡故,而父親也失蹤……不見了,就連留下來的宅院也因一把無名大火付之一炬!”香菱越説越悲傷,哽咽着斷斷續續説着,薛姨媽則聽得芳心發顫,不由自主緊了緊抱着香菱的手臂。

薛姨媽如水的雙眸閃現同情之,發自真心的柔聲道:“孩子別哭了,這兒不就是你的家嗎?蟠兒雖然混帳,但為娘會將你當成親女兒一樣疼愛。”

“母親!”情的閘門已打開,香菱不一聲悲呼,撲入薛姨媽的懷抱。

寶玉終於也受到悲傷的氣息,他幾次努力卻終始不能浮現自然的微笑,無可奈何下,他只得選擇沉默,沉默的等待一大一小兩位美人哭泣結束。

婆媳倆真情湧動,熱淚好似沒有盡頭般,直到寶玉覺就快被淚水淹沒,這才雨過天晴、陽光明媚。

“姐姐,你剛才説你原來是姓甄名英蓮吧?”等得不耐煩的寶玉不再多繞圈子,直接進入主題。

“是呀!”香菱雙眸紅腫,淚痕猶在的玉臉不由得閃現羞赧的紅雲,畢竟讓相公以外的男子直呼閨名,令守禮的她很不適應。

“這可太巧了!”寶玉故作高聲驚歎,如願以償的引起薛姨媽兩女的注意,他竭力保持平靜口吻,臉現回憶之狀,道:“前些時我遇到一位中年文士,他好像也姓甄。”薛姨媽嗔怪道:“你就是大驚小怪,這天下姓甄的人那麼多,又有何稀奇?”情懷盪下,薛姨媽説話時隨意起來,未加掩飾的雙眸更是情絲瀰漫、柔媚萬千。

“呵呵……”寶玉未語先笑,一臉神秘地説:“姓甄是不怎麼奇怪,可奇怪的是,這中年文士也自小走失一個女兒,終四處尋找,他女兒也叫甄英蓮。”

“啊!”未待寶玉説完,香菱不由得叫出聲,紛亂哀傷的心房剎那間高高懸起,她終於明白寶玉今為何這麼“奇怪”。

“寶玉,他叫……什麼名字?”

“他叫甄、士、隱!”寶玉低沉而緩慢地説着,卻好似晴天霹靂般,在香菱的識海中炸響,每個字都是一聲驚雷,以至於香菱聽完“甄士隱”三字後,腦中一片空白,沒有喜怒、沒有哀愁,對於世間的一切都已無思無想。

“香菱姐姐!”寶玉話音一落,卻發現並未來想象中的動痛哭,甚至是香菱的投懷送抱,反而是香菱怪異的木然、一片死寂般的木然。

片刻後,香菱身子一顫,急切地拉住寶玉的手,近似瘋狂的追問道:“二爺,我父親在哪兒?請你告訴我他在哪兒?”耶,成功!寶玉在心中一聲歡呼,面容依然強自保持平靜,順勢手腕一翻,反握住香菱的玉手,悄然大佔便宜,道:“姐姐別急!你父親真的叫甄士隱嗎?”

“對,我父親就叫甄士隱!”香菱從未想過會有喜從天降的一,過度的驚喜讓她拋棄所有的禮儀、全部的教條,絲毫不避嫌疑的與寶玉肌膚相觸。

“世上還有如此巧合之事?”薛姨媽不由得大為驚歎,芳心也為香菱歡喜興奮,道:“玉兒,你知道的話就快説吧,不要總是得人不上不下的。”薛姨媽説完這番話,卻見寶玉眼神古怪地看着她,這才發現其中無比暖昧之處,那“不上不下”幾字更羞得她無地自容。

第九章、香菱尋親香菱可沒有心思注意薛姨媽與寶玉的暖昧,繼續連聲追問甄士隱的事情。寶玉終於開了金口,卻讓一大一小兩位美人同時大失所望。

“姐姐,我是見過你父親一面,但卻不知他如今身在何處。”表面上寶玉一臉惋惜,可心中無賴的意念卻盤旋不休:呵呵……如果這樣就讓你父女團聚,我豈不是白白費這麼好的機會?況且若是甄士隱立刻帶你遠走高飛,那我的智囊軍師又到哪兒找!

寶玉的話音未落,香菱已是一聲哀鳴,本已爬到希望頂峯的她一下子跌入絕望的深淵,失去依託的靈魂飛速向黑暗墮落。

沒有一絲牽掛、沒有一絲留戀,巨大的打擊讓香菱再也難以承受,本已不堪重負的心靈之牆剎那間裂痕斑駁,岌岌可危。

“菱兒,你可別嚇為娘!”薛姨媽立刻驚聲呼叫道。

香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