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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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我，待你飛昇，我便可以成為山神了。鳳凰遨遊四海，你可以時常回丹山來看我。既明，我需要的不是你的陪伴，是你的飛昇。”鳳凰想起地動時鳥羣的驚慌，想起那個藍羽小傢伙的話，山鬼不是山神，法力和生命都有限，山神尚有隕落之時，更何況是山鬼？

既明將翠玉笛湊近邊，笛聲連同默默温柔瀉到夜空裏。

他是真的把丹山當做自己的家，若是可以，千年萬年他都不想離開棲風。可若是他的飛昇能換來棲風的長生，即使是永遠離開他也是願意的。

夜風輕柔，棲風懶散的話也散在風裏“既明，這曲子有名字嗎？”

“既明，你為什麼從來不像其他鳥兒一樣跳舞？”鳳凰兀自吹着曲子，賭氣似的不肯理他。良久赤豹哼哧哼哧爬上山崗來，嗅了嗅已經睡着的棲風，拱了拱把他馱上背，他的髮絲青衫散在夜風裏，既明無意識打眼看去，棲風昔漆黑如墨的頭髮裏不知何時已經摻雜了銀絲——他已經不綰桃花簪很久了。

比神仙還要神仙的山鬼棲風，不知不覺竟然已經老了。

尋仙問道本就不易，於神鳥鳳凰而言也不例外。他年少時荒廢了太多時光，如今拼命追逐也顯得力不從心。他缺少劫數，心思純淨之人無拘無束，沒經過大悲大喜人世起伏，他不能頓悟，也不肯心入空門，離恨天始終將他拒之門外。他越來越刻苦，而丹山的地動也越來越頻繁，剛開始只是一些草木遭殃，漸漸的連飛鳥走獸也被殃及，再後來，不止地動，天降火，丹水肆，一系列的災難層出不窮，昔的人間樂土漸漸化為荒丘枯槁，既明也隱隱覺得丹山氣數怕是要盡了。丹山生靈到棲風面前求助，於是棲風唱祝的時間也越來越長。既明一直在丹水旁拼命修煉，等再次見到棲風時，驚覺他已是華髮滿肩。

鳳凰年少受他庇護，從未有過半分失意，卻在此時嘗得了無可奈何的滋味。

他伸出手穿過他的三千華髮，就好像觸及到了獨立中宵的皎皎明月。像小時候一樣，他攥住他的頭髮懇求:“棲風，你老的慢一點，等等我好不好？”丹山上千千萬萬年如逝水東，他於今方覺白駒過隙，歲月如梭。

棲風的温柔歷經千年卻仍舊如故。他仍舊是世人口中乘赤豹兮從紋狸的丹山山鬼，在每個暮歸途時分在長滿碧草的山崗上向東君唱祝，將自己所剩無幾的法力獻祭在這片他傾注了所有心血的水土。

丹山的生靈都絕望而倔強着守護着這片曾經的樂土，仰望着山鬼，齊齊誦着拜祝東君的唱詞。

終於有一天，在一個天降火的夜裏，丹山生靈齊聚，看着山崗上的山鬼燃燒自己最後的法力保護他們，人羣中有個小傢伙啞着嗓子抓住既明的衣角突然嗆哭出聲:“你不是鳳凰神鳥嗎？求求你，救救棲風吧……”人羣開始低聲私語，不多時便一聲比一聲高。

“你為什麼不救他！”

“丹山快要毀了！你不是神鳥嗎？”

“東君不是最疼愛你了嗎？他為什麼不來救你？為什麼不來救我們？”

“救救棲風吧……”

“救救棲風……”鳳凰一直愣愣地，最後看了唱祝的山鬼一眼後，化出原身直上九天。

於是，在那個天降火的夜裏，歷劫天雷和天火摧枯拉朽般降臨到了丹山的上空——鳳凰要歷劫了。

世間萬物羽化飛昇都需要參悟，放下牽掛了無牽掛方能得證大道，而鳳凰不一樣——他是為了拯救。

救救他們吧……

救救這丹山上的一花一木，一獸一魚蟲……

救救……丹山上的棲風……

電閃雷鳴裏，天火肆中，鳳凰周身劇痛，華麗的尾羽片片焦黑，丹山上空迴盪着淒厲的鳳鳴。他年紀尚輕，到底修為不夠，怕是要渡劫失敗了。

恍恍惚惚中，他好像回到了小時候，他抱着棲風的撒嬌假哭:“難道我不是出生在丹山上的嗎？難道丹山不是我的家嗎？”棲風把他抱在懷裏，語調温柔:“從今往後丹山就是你的家了，既明，夜皎皎兮既明，你叫既明。”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最`新`沷`怖`網www.91ks.online從此丹山是他的家，丹山的生靈是他和棲風的家人。

鳳凰着淚在他的懷裏安然閉上了眼睛。

天熹微，東邊天上泛起了一層又一層的朝霞。四十九隻青鸞從西天方向而來繞着鳳凰歡鳴。既明看着這悉又有些不同的景象，想起來當年自己出生時也是這般情狀。

鳳凰出生在天將明時，成神在天將明時。

鳳凰成神，萬靈得道。丹山上的生靈都得救了。

然而山鬼棲風含着笑替他擦乾淚，摸了摸他眉心的鳳凰神印，愧疚又平靜地道:“小鳳凰，我不是有意騙你的，對不起啊。”黎明時分重回平靜的山崗上，鳳凰抱着奄奄一息的山鬼，靜靜的聽晨風吹過碧草的聲音。

“誰要你替我擋天雷了……”

“你知不知道四海八荒只有我能碰天火……”

“我自己可以涅槃重生，哪裏需要你來救……”

“棲風，你不是説我成神，你便成為山神嗎？”

“棲風，你不是説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