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撫他,見他還是異常焦急,只好啾啾叫了兩聲。

樓不歸果然好哄,一聽到自己想聽的幼鳥鳴,急切飛快散去,孩子似的歡喜地拽着沈顧容的手。

“再叫一聲。”沈顧容忍辱負重,啾啾,啾啾啾。

半天后,樓不歸心滿意足地走了。

沈顧容身心俱疲,像是沒了骨頭似的癱在榻上,只是一小會他兩隻手上都出現了赤翎羽,看得沈顧容骨悚然。

他驚嚇了半天,最後決定眼不見心為淨,整個人縮到錦被裏睡覺。

「愛怎麼怎麼的,反正再煩心也不能變回去,還是給奚孤行費心吧。」夜幕悄然降臨,雨越下越大,輕釦未闔上的木窗。

不知過了多久,榻邊的輕薄牀幔突然動了動,好像有個東西從錦被下鑽了出來。

一陣窸窣的細微聲響,一個巴掌大的紅糰子順着牀幔滾到地上。

沈顧容睡得瞪瞪,他滾了幾圈緩慢張開眼睛,四處看了看周圍。

“好睏。”沈顧容蹬了蹬爪子,腦子糊地想,“我得找棵樹睡覺。”他本能地啾了兩聲,撲扇起小翅膀,像是醉酒似的飄飄然飛出去找樹了。

第18章晴天霹靂白裏樓不歸走出泛絳居時,牧謫和虞星河剛從離索處回來,手中都抱着離索送給他們的餞。

看到樓不歸,兩糰子忙行禮。

樓不歸彷彿沒看到他們,風一般掠了過去。

虞星河嘴中含着餞,看着樓不歸的背影,小聲説:“為什麼樓師伯在這裏呀,師尊受傷了?”牧謫愣了愣,搖搖頭表示自己也不知曉。

牧謫回了偏院,捧着那本《問心》繼續看。

窗外斜風細雨,梧桐冒枝。

牧謫嚴於律己,看完書後又練了一個時辰的字,天便暗了下來。

他收拾好書案的東西,估摸了一下時間,虞星河應該很快就來尋他去長贏山東廚用飯。

牧謫舒了一口氣,正要起身出門時,窗外突然傳來一串幼鳥的微弱啼叫聲。

牧謫已經築基,五,那鳥叫聲十分微弱,比雨落枝葉聲還要輕,但還是被他捕捉到了。

將雕花木窗打開,小院中的長明燈照亮那棵兩人來高的梧桐樹,隱約出上面一團小小的黑影。

牧謫皺眉,走出房門到了那梧桐樹,微微仰頭看着細枝上的小東西。

“啾啾。”那赤小鳥又微弱地叫了兩聲。

牧謫一怔,踮着腳尖正要將那隻小鳥捧下來,不遠處突然傳來虞星河的一聲。

“牧謫呀!”虞星河穿着小小的防雨衫,蹦蹦跳跳地在院子裏跑,“晚上有,我們要快些呀,要不然就吃不到啦!”牧謫眉頭皺了皺。

那小鳥圓滾滾的像個球,一身赤的絨,翅膀小得幾乎撲騰不起來,看着剛破殼沒多久,整個身子在寒風中微微發抖。

仔細看去,它的雙眼上似乎還綁着一輕薄的布條,勒在茸茸的後腦,綁了個結垂在濕噠噠的羽上。

牧謫怎麼看怎麼奇怪,猶豫了一下,才對虞星河説:“你自己去吧。”虞星河這才瞧見在樹下的他,疑惑道:“在那幹什麼呢——你不餓嗎?”牧謫搖頭。

虞星河也沒多問,反正天大地大吃飯最大,自己開開心心地蹦着走了。

樹葉上一顆豆大的雨水驟然滴了下來,正中那小紅鳥的腦門。

小鳥整個身子一踉蹌,淒厲地“嘰”了一聲,整個小身子往下掉了下來。

牧謫嚇了一跳,忙伸出手把小鳥接在了掌心。

小鳥心大,哪怕險些摔死雙眼還是緊閉着睡覺,它大概是冷得很,輕輕往牧謫温熱的掌心蹭了蹭,軟軟地發出一聲啾。

牧謫攏着手掌為小鳥擋住小雨,快步跑了回去。

泛絳居是南殃君特意為沈奉雪建的住處,哪怕是偏院,青石板下也鋪滿了暖玉靈石。

小紅鳥本來在牧謫掌心瑟瑟發抖,一到了温熱的房間這才緩慢舒展開身體,蔫噠噠地啾了一聲,沒一會又睡沉了。

牧謫翻出了個盛餞的小木盒,往裏面了一片温軟的布,將小球輕輕放了進去。

他捏着布的一角蓋在小鳥身上,正要撤手時,那彷彿睡得正的小鳥突然張開翅膀,虛虛地落在牧謫的手指上。

牧謫一愣。

小鳥啾啾了兩聲,彷彿是在軟聲夢囈。

牧謫怔怔看着,不知為何,這個場景突然讓他回想起前幾睡懵的沈顧容衝他撒嬌的模樣。

剛想起這個念頭,牧謫立刻撤回了手,覺得自己瘋了。

雖然清楚自家師尊子表裏不一,但也不至連皮囊都不一樣。

牧謫仔細打量着長相罕見的赤小鳥,試探着想要將它腦袋上的布條解下來,但嘗試了半天那布條好像一團霧似的,一碰就散。

牧謫盯着他半天,愣是認不出這是什麼靈獸。

他起身在偏院的小書房裏找出一本靈獸誌異,翻了一半終於在最後翻到了一頁和這隻小赤鳥十分類似的圖畫。

上面寫了兩個字——鳳凰。

牧謫的手一頓,今來找沈顧容打架的……好像正是妖族的鳳凰?

難道是這隻?

他神古怪地盯着在小木盒裏爪子朝天睡得四仰八叉的小鳥,對這個答案持懷疑態度。

鳳凰……有這麼圓滾滾嗎?

這麼胖,能飛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