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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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顧容過了索橋後便遠遠瞧見泛絳居,快步走了過去。
沈顧容被瞪瞪的牧謫踹了兩腳,但還是任勞任怨地把人抱回偏院。
把小主角放在榻上後,沈顧容覺自己當真是天動地好師尊。
那疫鬼活像是個百足之蟲,明明都擒住了本體竟然還能反身殺個回馬槍,讓人完全措手不及。
沈顧容怕再橫生枝節,索準備在偏院待一晚,以防牧謫身上再出變故。
牧謫應該是經常被沈奉雪叫來偏院住下,小小的偏室裏牀榻書案,桌椅木凳什麼都有。
沈顧容緩步走到小小的書案旁,不修邊幅地坐在蒲團上,隨手翻了翻案上的紙。
書案上放滿了牧謫平裏練的字帖,沈顧容隨意看了看,嘖了兩聲,小聲嘀咕:“比我小時候寫的好多了。”他小時候的字像是狗爬的似的,爹孃又狠不下心來他,索將他送去了隔壁的私塾,讓先生教他。
私塾的先生看着温其如玉,但對於教書卻十分不留情面,小小的沈顧容每手腕綁着小沙袋,被迫直背,噎噎地練了兩三年,那字才勉強能拿出手了。
沈顧容羨慕地欣賞了一會小主角的字,大概是覺得太無聊,抬手拈起一支筆,在一張白紙上緩慢寫下了幾個字。
牧謫。
虞星河。
沈奉雪。
他對比了一下自己和牧謫的字,覺得自己更勝一籌。
鐵畫銀鈎,不愧是我。
——也不知道他論字勝過了六歲的孩子,哪來的臉面得意?
沈顧容看過許多獵奇的話本,也曾經想過自己會不會就是沈奉雪,畢竟兩人的相貌十分相似,但是很快他打消了這個念頭。
沈奉雪的記憶十分破碎,像是被人攪碎了似的,只能從記憶裏的其他人口中得知:沈奉雪自小無父無母,被離人峯掌教撫養長大,和他年齡本對不上。
更何況,他翻遍沈奉雪所有破碎的記憶,其中並沒有回溏城。
沈顧容有些安心了,但以防萬一,他還是尋個時間查一查這個書中的地圖,看看到底有沒有回溏城存在。
他沾了點硃砂在“沈奉雪”三字上輕輕劃了一道,最後又嘗試着在牧謫旁邊點了個小紅點,表示師尊要重視你了。
而虞星河,只要不讓兩人接觸埋骨冢的魔修,後應該不會出什麼大亂子的。
這麼一梳理,沈顧容覺得自己回家指可待。
沈顧容心情極其愉悦,懶洋洋地執着筆,開始構思怎麼給奚孤行編個説得通的故事。
奚孤行一直疑惑的,便是牧謫的身份,以及沈奉雪的另眼相待。
沈顧容看話本,也會寫話本,有時候還趁着爹孃不在家,自己吭嘰吭嘰在書房寫話本,靈異神怪、講史合笙、宮胭脂戲他全都寫過,回溏城天橋下説書的有一半內容都是沈顧容的話本,傳甚廣。
話本大家沈顧容咬了咬筆桿,嘗試着列出了這種劇情放在話本中的發展方向。
「壹、好友託孤貳、私生子」想了想,為了湊數,又胡亂寫了一個。
「叁、前世戀人,再續前緣」沈顧容託着下巴盯着一二三看了一會,將第一條劃掉了。
沈奉雪子清冷,唯一樂趣就是打架,奚孤行和他這般稔,定然是知曉他不可能有其他好友。
而且牧謫身上的異常也沒辦法解釋。
沈顧容想了想又把同理的第二個給劃掉了。
至於第三個,就更離譜了。
要是沈奉雪還活着,肯定要跳出來一掌把這個毀壞自己名聲的賊子給劈了。
沈顧容過了一把寫話本的癮,隨手把紙成一團,開始打算認真為奚孤行編故事時,在牀榻上的牧謫突然含糊地喊了一聲一句什麼,醒了。
沈顧容做賊似的把紙放在燭下燒成灰燼,悄無聲息地鬆了一口氣。
牧謫眸光渙散,呆呆地盯着頭頂的竹窗。
沈顧容將筆放下,隨口道:“醒了?”牧謫一怔,茫然地偏頭看他。
不知道是不是沈顧容那張臉刺到了他,牧謫瞳孔一縮,昏前的所作所為驟然湧入腦海。
他……他好像突然發了狂,還傷到了人。
離索師兄。
牧謫倒一口涼氣,呆呆地癱坐在榻上,彷彿失了魂似的滿臉怔然,渾身都在發抖。
沈顧容看到他被嚇成這樣,在心中嘆了一口氣,道:“別怕,那隻鬼修已經被掌教誅殺,不會再過來了。”牧謫茫然地看着他,兩行清淚簌簌落了下來。
沈顧容:“……”因為沈顧容有個小他八歲的胞妹,他自小就對軟軟糯糯的孩子保護極強,一瞧見小牧謫落淚,差點就沒崩住表情。
他連這孩子剛才踹了自己一腳的事也不介意了。
沈顧容起身走到牧謫身邊,把聲音放輕:“別哭,離索好歹是個修士,不會有命之憂,這不是你的錯。”牧謫含着淚看他。
沈顧容抬手將手腕上的木槵紅珠摘下一顆,和平裏哄妹妹似的放在掌心。
“拿着玩。”牧謫噎了一聲,茫然地看着白皙掌心中的珠子,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沈顧容看他一眼,牧謫抖着手把珠子捏在兩指中,眸光依然呆滯。
就算在沈奉雪手下經歷了這麼多折磨,牧謫終歸還是個六歲的孩子,他被這個變故嚇呆了,平時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