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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寬死了。

就這半個月的功夫,還沒等到秦綽毒發,南國的人就先起手把他打了個措手不及。跟秦綽做生意的那個孫丞相擔心謝寬會把他跟中原的人做武器買賣的事説出去,趁着謝寬不在皇帝跟前,就想着先下手將他除掉,假髮聖旨,命人動手。

謝寬不傻,知道這恐怕是假的,便帶着親信逃走,誰料半路又遇上截殺。他只能回身向中原逃,被中原城池的守城將領暫時收留。

也就是一夜,謝寬死了。

“江朗聽説消息,臉不太好。”嚴繚對秦綽説。

秦綽倒是一副意料之中的樣子:“孫丞相對謝寬下手,謝寬又到不了南國皇帝跟前求情。孫丞相也不傻,恐怕現在那個皇帝在他的重重幻象裏陷着呢。那謝寬就只能不顧危險往中原跑,現下皇族宗室快把權柄奪回來了,巴不得多一個能做事的宗室子,只要謝寬把忠心獻好,現在我們的皇帝説不定也就不再計較了。這百年亂局來,這樣的事也不少。所以還是我們自己動手得好,江朗自然知道是我們乾的,難免嫌我們攪了局。”他們一直追着謝寬的蹤跡,所以謝寬一宿在那城池裏,趕過去的江湖弟子就動手了。

此時的謝寬落寞了,再也沒有那麼多護衞他的人,下手就更便宜了。

“還有一件不算好的消息,”嚴繚説着拿出一個藥盒,打開后里頭只有一粒藥丸,“你的解藥,但是隻有半副。”

“誰送來的?”發^.^新^.^地^.^址www.91ks.online“青牙,他直接叫手下的人送到前線軍隊手上,軍隊又轉送回了江朗那兒,”嚴繚説,“他帶的話是,你若答應跟他比試,這剩下半顆才會給你。”比試也是死,不吃解藥也會死,確實不算什麼好消息。

温涼秋把藥驗過了,的確無誤,也只道:“若是再拖上幾天,你這毒入臟腑,還得摺好多年壽,現在吃這半顆,還能再捱上幾個月。”秦綽真是快忘了還有青牙這事了,想起來又不免頭疼,看着那顆藥也不得不吃下去。

“我就不明白了,他怎麼就那麼記恨我?”他嘆道。

卻看嚴繚和温涼秋一副奇怪的樣子,嚴繚道:“你是真不明白?”第八十一章重臨秦綽攤手,還是不明白青牙到底為什麼這麼記恨他。嚴繚搖了搖頭嘆息説:“看來這事情還真是當局者。我這樣同你説,當年你去的那場千鋒會我也在場,青牙一路未逢敵手,順理成章就要成魁首,那時候眾人都説他是下一代翹楚領袖了,你殺出來了,把他打下去了。”嚴繚還記得,那人羣散去後,三三兩兩,都在説着那個不知從哪裏來的狂妄少年的事。偶再提起青牙時,便都是嘆息,嘆息這一位已經是難得的天才,卻偏偏碰上了季如犀。

他聽到這番話的時候,也看到了不遠處的青牙,想來後者也聽到了。

“那之後,他無數次找你動手,都輸了,有時候只差那麼半招,卻還是邁不過去。再到後來從軍,你當副將的時候,他是百夫長,你當將軍了,他是副將,每回定戰策,他又總是差你那麼半招,眾人心服於你,但對他可就沒那麼客氣了。”征戰在外有時也要變通,一旦青牙單獨在外領兵,想做什麼臨時改動,都會被下屬以季如犀的命令相勸,有時還會拒不服從命令,若是最後任務做得完滿,大家也不會將功勞記在他身上。

“你就是壓在他頭上的一座山,怎麼搬都搬不動。而且他既然後來和金蝴蝶在一塊兒了,指不定他因為金蝴蝶從前喜歡你也沒少生氣呢。怎麼想,他都該記恨你,想要贏你也是常事。”嚴繚道。

秦綽皺起眉似乎沉靜思索着,温涼秋還頗有觸道:“看來他這會兒是明白過來了。”嚴繚低聲説:“我打賭,他只是記不起來了。”這時秦綽開口:“有那麼嚴重嗎?我都記不起那些事。”

“你看,偏偏你還不把他放在眼裏,”嚴繚拍秦綽的肩,“這事兒你還真得受着。”還在秦綽翻找記憶的時候,謝星搖的聲音突然從前堂傳來。

謝星搖小步跑過來的時候,本是面帶喜,見到秦綽之後才收斂了一些,磨磨蹭蹭到温涼秋身邊低聲説:“人都來了。”

“誰來了?”秦綽不聾,皺眉問道。

門口是江朗派來報信的人,秦綽跟着他們走到軍營那邊兒去,看到循劍宗和凌宮的一眾弟子時他皺起眉,目光一沉又見到了楊微子和霍雲水。

“小長老。”循劍宗的人來打了個招呼,謝星搖悄悄拉過一個弟子問:“掌門怎麼説的?”

“掌門接到長老的信,説隨我們,想下山他也不攔着,不過叫我們不許以循劍宗弟子自居。”弟子答道。

謝星搖點點頭,早上江朗派人來報信,説來了一些投軍的人,雖然這些人未曾説自已的來歷,但眼尖的也能瞧出他們都是習武之人,江朗心下有疑,便叫人來同他們説一聲。

環顧一週後,謝星搖蹭到霍雲水身邊問:“我也沒給那麼多門派寫信,怎麼瞧着那麼多門派的人都來了。”霍雲水答道:“百曉生放出的消息,以你的名義,給那些門派都送了信去。還有秦門主……嗯,季如犀的事,也都傳開了。之前在魔教的時候,好歹你捨身救下了不少人,不少弟子聽説了,也都願意過來。”看着大家忙碌着安頓下來,謝星搖遠望着秦綽走開了。

秦綽坐在河邊的石頭上,謝星搖給他打了點水給他喝,輕聲説:“方才嚴大哥和温姐姐去跟那些人解釋了天遊山的事,他們來的時候還是有些疑心的,現下也終於都説清了,你別躲在這兒了。”他還是不説話,謝星搖就小聲接着説:“我知道你怕什麼……我都想好了,八年前呢,你們都是編在一個隊伍裏的,出點兒什麼事,都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還容易給江湖招來麻煩。我跟江將軍説了,這次他是需要一些武藝稍微高一些的人去領軍中的小隊,那就把所以有人都拆散分編,就跟所有兵士一樣,算作自已來投軍的。這樣就不會再像從前那樣被人暗害了。”她説得認真,秦綽聽完後握住了她的手,互相靠着,她安心了些才又開口:“大概再隔兩,大軍就要動身了。你不願來,回去等我就好了。”秦綽方才看到了幾個人,那些人正在跟嚴繚和温涼秋説笑,是這些年一直在暗處幫着他設法對付謝寬的同袍,他們也回來了。

再看軍營裏那些弟子或長路疲憊,或興致極高,三三兩兩的,他就有些恍惚,恍惚這相似的場景,八年歲月好像從未過去,大家還是那個樣子。

他沒有答話,吻了謝星搖的額頭,她終於放心地抱住了他的,靜靜聽着河水淌。

後,嚴繚在軍營裝好行李的時候,看謝星搖還站在旁邊伸長着脖子望。

“我已經安排了人,先帶秦綽撤到後面去,我們再接着找解藥,別擔心了。”他勸道,又聽到前面叫着開拔的聲音。

江朗這時候也走過來,按理説現下他想要的人手也都到了,但他看起來也還是有些失落。

“姑娘,走吧。”他無奈説道。

就在他剛説完,謝星搖突然拔腿就往遠處跑,拽着突然出現的一抹白身影往他們這邊來。

秦綽看起來還是有些不情不願的,咳了兩聲説:“往哪兒去?”江朗報了個地名,謝星搖拍了拍旁邊的馬,眼睛彎着對秦綽説:“加了軟墊。”秦綽裝着冷臉,又故意咳了兩聲才勉為其難坐到馬上。

“走咯!”嚴繚憋着笑叫了一聲。

秦綽在馬上對謝星搖説:“就賭着我會來。”

“嗯,知道你會來的。”她牽着繮繩踢着一路的石子,抬頭看坐在馬上的人,淺淺笑着。

嚴繚不識時務跑來揶揄:“喲,肯出來了。”

“是啊,”秦綽翻了個白眼,然後指着周遭的人略帶嫌棄説,“瞧瞧一個二個這不機靈的樣子,再被人賣了給人數錢,都不知道誰能來救,我就勉為其難來看着點兒。”嚴繚故意在馬股上甩了一鞭子,那馬猛然加了速,秦綽回頭瞪了他一眼。

秦綽的身子已經不適宜上陣了,但他對這一帶的山川地貌和風土人情再悉不過,當個軍師也夠了。

走了一路,謝星搖才意識到江朗想要秦綽回來的真正原因。

畢竟當年權勢傾軋,污衊忠良的事傳出去難免寒人心,而秦綽,或許説季如犀肯回來,才能維護住王師的體面,才能讓所有的人記起曾經一劍橫絕沙場的那個少年將軍,還有曾經護衞過他們的那些人,添一分安心。

中途歇息的時候,一個周圍村子裏來送飯食的老婦人特意問起了季如犀,又拿出一碗熱湯遞給秦綽的時候,謝星搖一直看着秦綽,突然歪着頭笑了起來“幹什麼呢?”温涼秋走過來問。

她的英雄,終於不用再被人踐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