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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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被新任院長提拔為鑑查院提司,代理一切院長懶得管的事務。他手裏有範閒那給他的提司牌,沒成想範閒還真就説到做到了。
陳萍萍離京那,範建去送了送他。
這兩個鬥了大半輩子的老頭子,一同走了一段京都最後的路,範建推着他的輪椅,説他搶在自己前頭了。陳萍萍短暫地笑了一下,人老啦,就得退休,這是小姐説的。
“打算去哪兒養老?”範建問。
“先去達州。”陳萍萍難得沒有嗆聲,“範閒説你給我找了塊風水寶地?”十家村,本就是葉家村,葉輕眉當年的屬下,一大半人都出自這個村莊,為了保守這裏的秘密,所以葉家村去了一個口字,才成為如今的十家村。而這座村落,本來就是當年修建內庫時葉輕眉選擇的第一個地點,只不過是因為一些別的原因,她將內庫的地點重新設在了慶國內部,與泉州極近的閩北。
重新選擇十家村,便是相信葉輕眉的眼光,這個位置,當年除了葉輕眉和五竹之外,就只有範建知道,易守難攻是其一,關鍵在於,這裏是天下三方勢力都無法全情投入之地。
十家村的地理位置十分奇妙,如果能夠將東南向的道路打通,直抵東海之濱,觸及東夷城十分簡單,但如果十家村這邊一直安靜着,外面的人卻本不知道里面發生了什麼。所以這一年來,他們在螞蟻搬家似的偷偷運送物資,一點也沒動用到範閒本身的勢力,全都是範建一手促成的,主要資金也是一點一點從太平錢莊充入,有很大一部分來源於二皇子的母家書氏。
範建小聲罵了一句臭小子,説:“可不是我給你找的,葉子當年給找的,我就是把它用起來。”
“她可真是…”陳萍萍在未雨綢繆和未卜先知之間猶豫了一會兒,搖頭失笑,“夠英明的。”
“去達州逛一圈也好,反正陛下會看着你的,你得把尾巴甩乾淨。”
“知道。”陳萍萍嘴又癢了,“我還沒老到連這個都要提醒!”他又問,“你呢,打算什麼時候告老?老傢伙就還剩下你和秦老頭了。”
“快了,我在京中,他反而伸不開手腳。早點退下去,興許還能幫得多些。”
“當年修內庫的時候你就是總監工。”陳萍萍這麼一説,範尚書似乎想到了很多年前,在閩北荒地上那些熱火朝天的場景,笑了起來,“是啊,葉子耐不得煩,不願意去處理這些細務,老五更是一年都不會開一次口的人,所以這些細務俗事,全都是我來做的。”陳萍萍滿足地嘆了口氣,伸手拍了拍扶在背後把手上的另一隻老手。
“孩子們都長大啦,由他們放手去做吧,咱們老傢伙能做的,就是讓他們少點後顧之憂。”範尚書吹鬍子瞪眼:“他就是再大,老子也是他爹!”
“是親的嘛?”
“比親的還親!”這,言冰雲得知範閒帶了二殿下進了鑑查院直奔地牢,一刻也坐不住了,地牢關着唯一的囚犯,北齊肖恩,是當年陳萍萍以一雙腿的代價抓回來的,陳萍萍雖已告老,肖恩的名字還掛在鑑查院死囚的名單之首。只要肖恩還在慶國,北齊就不敢輕舉妄動。他把不準範閒想幹什麼,這個人的膽子奇大,做出什麼他都不會懷疑。
蹬蹬蹬下了暗門,拐了三道彎,他啪的推開陰森的牢房,兩人席地而坐,正對着被鎖鏈拴着的死囚犯嗑瓜子。
言冰雲的表情裂了。
範閒餘光裏看見他,伸手打了個招呼從地上起來,呸了一口瓜子殼,過來摟他脖子,言冰雲讓了讓,但顯然範閒更快,力氣還大,一把壓着他肩頸,同時壓低聲量:“都認識,就不介紹了哈,就是見見故人,沒多大事兒,所以沒知會你。”
“院長做什麼本就不用報告給提司知曉。”言冰雲正常地説,在狹小的地牢中甚至形成了迴音,“鑑查院一向只有院內同士可以自由出入,二殿下已經擅闖過一次,陛下罰得輕,不代表可以隨意踐踏院內鐵則。”完全沒有上次剛合作過的自覺。
“殿下聽見了沒?”範閒回頭,“言提司這是讓你加入鑑查院呢。”言冰雲狠狠擰了眉,皇室子弟不允干涉鑑查院事務是皇帝親口下的旨,範閒這不當一回事的態度讓他心頭火起,院長怎麼放心將鑑查院給這樣一個極度頑劣乖張之人。
“二殿下如何貴重的身份,理應自重。”言冰雲冷冰冰地撂下話,他的話不好聽,李承澤卻不在意,他嗯了一聲,答範閒的,好像在認真苦惱:“我要是加入鑑查院,你説是去三處還是八處?”
“八處!你可千萬別碰奇奇怪怪的毒藥了。”這煞有介事的對話,活像是下一秒範閒大手一揮,李承澤就特批入院了一樣。言冰雲忍無可忍無需再忍:“陛下明旨皇…”
“皇家子弟止染指鑑查院。”範閒打斷他,朝他挑了挑眼皮,“是嗎?”在言冰雲即將指責他明知故犯濫用職權的時候,他又不太在乎地反問,“你是不是忘了,這規矩早都破了,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在這裏?”還在江南的時候,小范大人是大慶皇室血脈的消息便傳得沸沸揚揚,而皇帝,從未出來説過半個不字。
皇子執掌鑑查院,他以僅有的人生去堅守的規則,從一開始就是錯的。沒有人在乎,只有他在乎,沒有人堅持,只有他堅持。但到頭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