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朱顏淚】(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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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3月12赤峯山多雨,夏季更甚,一下起來就沒完沒了,為整個太初門總壇的修繕工程造成了極大的阻礙,距離那場大戰已經一個月過去了,整個總壇仍舊一副破敗的景象,大量的木材、磚石仍堆積着,不知何時才會化成嶄新的建築。
斜陽西沉,籠罩金光的太翰閣頂層,台上擺了案桌,放了四盤乾果脯,小爐子上熱着酒,大戰後就開始閉關的韓云溪如今卻是出了關。
但身為太初門門主的韓云溪卻坐於長案下首,而向着台那一側,並排坐着兩位相貌相似的女子,其中一位是韓云溪的正肖鳳儀,她右側那位相貌更為成,挽着朝雲髻身穿淺綠襦裙美婦,是肖鳳儀的親姊姊肖鳳凰。
肖鳳凰正巧回家探親,這次順路跟着母親、妹妹一道來赤峯山遊玩,如今太初門是高升旭,她也正好為夫家長順鏢局與太初門洽談更深度的合作。
而長案上首的,毫無疑問是二女的母親,河洛幫的主母,亦是韓云溪的岳母大人——駱玉娘。
二女美豔動人,各有風情,但母親豔壓二女,駱玉娘體態高挑兼之豐腴,五十年華,飽滿酥仍舊拔,豐肥碩,長腿矯健,一副巾幗不讓鬚眉姿態;盤了迴心髻下的面孔,柳眉杏眼,鼻豐赤,朱左下角一點美人痣,相貌卻是天生媚態,然則,相貌雖然嫵媚美豔,氣質上卻是威嚴端莊,尤其是那對睫修長的杏眼,眼神凌厲,目光如炬,盯着人能讓人不寒而慄。
河洛幫主母自然不是等閒人物,系出名門,乃是為朝廷輸送捕頭的名門鐵扇門門主駱德隆的千金小姐,嫁入河洛幫後,依舊任總衙囚武堂捕頭,專職緝拿犯法的武林人士,雖身為河洛幫主母,仍在江湖中行走着,武器是鐵扇門招牌的鐵扇、鏈錘,還有一手湛的分筋錯骨擒拿術。
那和媚態迥異的一身威嚴,正是後天養成,多年來刑訊審犯,殺賊無數,又兼之河洛幫主母,手下管着數千幫眾。
這種相貌氣質迥異的特質,讓人浮想聯翩,想着這美婦能上陣殺敵,如修羅戰神,上了牀榻又會變成狐媚子,情盪漾,騷入骨。
此刻,駱玉娘看着窗外太初門總壇的斷壁殘垣,不由慨説道:“不愧是登仙境高手的手,不過手數招就造成了此等破壞。”搖搖頭輕笑一聲:“太初門底藴深厚啊。早前你岳丈喝多幾杯時,就異常慨,當初我們鳳儀尚且算是下嫁於你們太初門,轉眼間,太初門就貴為十卿,誰能想到,幻魔居然會身死在這赤峯山之上?”
“一切有賴母親持。”
“親家的確是不世出的奇女子,我是異常佩服的。”駱玉娘微微一笑:“年前我見過黃玄龍將軍,提起云溪,黃將軍讚不絕口,説云溪善用奇兵,尤善分析局勢,是一名不可多得的將才,可惜無意入朝。如今看來,卻是早有安排。”她轉頭朝韓云溪一眼瞥去:“説起來,現在該改叫韓門主了……”韓云溪連忙起身作揖:“岳母大人莫要折煞云溪,云溪永遠是岳母大人的小婿,岳母大人還是直喚云溪即可。”駱玉娘那板着猶如她羈押犯人的木枷般硬邦邦的臉,扯出一絲笑容,頓時媚態橫生,這天生媚骨真是自帶功法一般,勾人慾念。
她御下甚嚴,也不喜人溜鬚拍馬,但這新晉太初門門主的女婿,恭恭順順地左一句岳母大人,右一句小婿,終究是讓她聽着愉悦。
過去,剛正不阿的她,對這風評不佳的女婿自然是不喜的,甚至阻撓過這門婚事。但如今看來,女婿是“子回頭”,居然接掌了太初門。
這次她送女兒、外孫回來,不過半天接觸,也瞧出這女婿待人處事變得成老練,既禮儀周到,又年紀輕輕就養了一身上位者威勢,卻是愈看愈順眼起來,讓她過去那總是凌然掃視女婿的目光也變得柔和起來。
和親和親,不就是為了平添血緣?韓云溪待她如親母那般。而這些年,太初門崛起後,漕運生意一概給了親家,如今正反哺着河洛幫,她行走江湖也面上有光,自然對韓云溪另眼相看。
韓云溪落座後,問道:“岳母大人也知道幻魔?小婿在江湖中行走,卻從未聽聞這個名號,此魔如此厲害,若無這次大戰,云溪真不知江湖有此等魔頭。”
“女兒亦不曾聽聞哩。”一旁的肖鳳凰亦附和了一句,表示出十分好奇。
她嫁予長順鏢局少鏢頭李常風,經常伴着夫君押鏢行走江湖,有也算得上見多識廣,也是未曾聽聞過幻魔之名。
駱玉娘臉上像是回憶着什麼,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輕嘆了一聲説道:“那幻魔能改變體態相貌,神出鬼沒,形跡難尋,故得名幻魔。又有一手逆天魔功,數次憑一己之力就覆滅一個門派。嘿,他聲名不顯,卻正因幻魔幻魔,幻化萬千,他化身眾多,做下的惡事,若非知曉內情之人,無法歸於一人。”
“這蒼南境,難得一次正兩道聯手正是上代幻魔促成,他的事,其實我也知之甚少。”駱玉娘似乎不願再説,而韓云溪正待要追問一番,卻是突然的,岳母大人鋭利的目光朝他刺來,沉一聲後,卻是提前發問:“云溪,我聽説……你原本的嫂子卻要改嫁於你?”沒等韓云溪開口,她猛地一拍案桌,喝道:“簡直荒唐!”
“孃親!”肖鳳儀不吭聲,倒是更成穩重的肖鳳凰笑着幫了一聲。
韓云溪面苦笑,卻是乾笑了兩聲後,再度起身作揖,道:“這門荒唐親事,不過是皇家基於一些利益上的考量,並未過問嫂子,亦未過問云溪,實則是有名無實之事。云溪對紫宸嫂子,仍舊是尊稱一聲大嫂,未曾有其他心思。如今大嫂丟了臉面,無顏立足赤峯山,月前已然離去,怕是再不願回來哩。”韓云溪信口胡謅,但駱玉娘不知內情,認為韓云溪怎敢矇騙她這鐵面捕頭、岳母大人?先入為主之下,聽得卻是異常舒心,略微頷首,道:“本該如此。”又嘆了一聲:“這世道是愈發荒唐起來了。”
“邊境的兵事突然偃旗息鼓……”眾人卻是又開始討論起天下局勢起來。
——入夜。
雨雖然停了,但依舊是烏雲閉月,夜空漆黑如墨,無燈之處伸手不見五指。
空氣異常悶熱、濕,駱玉娘剛沐浴更衣完畢,此時往爐子裏了兩柴木,驅散着房間內的意。
她一身修為自是不受氣候影響,但濕漉漉的地板、牆壁,終究看着難受。
但作為捕頭,駱玉娘平走南闖北,風餐宿過,倒也是很快就適應,而看着桌上女婿遣婢女送來的一應解悶的典籍,幫助修煉的丹藥和一套一看出自大家之手的華美金飾,臉上出舒心的笑容。
女人愛美,她不上前拿起金飾,逐一佩戴上,在銅鏡前一照,卻是越看越歡喜。她不缺財,但這包含的心意讓她異常受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