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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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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類的糕點。

小枝拿一個瓶子過來,裏面是牛凍,送來的人還特意囑咐要放在院子裏,入深秋後一冷過一凍放一夜也不會融化。

“説是意國人做的牛凍。”小枝不知道意大利在哪,是什麼地方,只知道是西洋林立的強國之一。

太宰有一勺沒一勺地挖凍吃,小木勺往往用來配緻的羊羹。

“真美味。”他捏勺子的方式很奇特,小拇指微微上揚,放他人身上或許會覺得這動作女氣,太宰做來卻行雲水,“要來嚐嚐嗎,小枝?”

“不用了。”小枝還在忙活,“蕨姬花魁一定不想知道意國凍被其他人吃了。”太宰很快就吃完了,他卻不準備去睡覺,反到是看小枝忙碌的背影,她穿的是縫補過無數次的舊和服,好在漿洗得乾淨,本人欣賞美人的方式很多,除了正面容顏外,和服領子至頭髮間一抹雪白的後頸也是美點。

從背後看,小枝是個美人。

“你的臉是怎麼毀的。”他冷不丁發問。

對毀容女來説,太宰的問題實在是太苛刻的,在京極屋中不喜歡小枝的人也有,她們最多罵她醜,卻不至於讓人講述毀容的過程。

那太殘忍了。

小枝回頭,太宰微笑看着她醜陋的臉:“還真沒人問過我。”她平靜地説。

“我覺得你不是那麼難過。”太宰道,“或者説現在沒有很難過。”

“因為接受了。”小枝説,“生死命運都是由天定的,對發生的事情只能接受。”

“弱小的人沒有反抗的權利,世界不就是這樣嗎?”太宰説:“想不到在這還能聽見至理名言?”他站起身,向前走兩步,細細端詳小枝的臉,她的傷口具有多樣,不只有刀割,大創口下是凹凸不平的月球表面,太宰用指腹摩挲,“先是燙傷。”

“唉。”小枝點頭,“是燒過的石頭。”

“燒過的石頭?”

“比鐵的温度低,無法刻下烙印,卻足以燙傷表皮,損壞組織。”

“醫生告訴你的?你的説法很專業。”

“是的。”她説,“哥哥帶我去看了醫生,據説是遠近聞名的善心醫生,醫術也很好,他説無法治療,還説能活下來就很好了。”

“幸運的是,我活了下來。”哪怕是換蝴蝶忍在這,都能意識到小枝敍述中的古怪之處,她一點兒都不憤怒,明明是被刺到了痛處,明明在説悲慘的過去,卻無憤怒之,平淡得像在敍述其他人的事。

太宰認為很有意思,他換手托腮,看小枝的眼神像在看一幕戲劇:“你難過嗎?”真是奇怪的問題。

小枝卻想了下説:“不。”

“我只是,臉很痛。”她又説,“以前別人都説我長得很好,格也合適,能夠成為花魁,哥哥不大願意我當遊女,可我想成為遊女之後就能賺到錢,哥哥和我不會餓肚子。”

“現在這張臉是絕對不可能有人喜歡的,能夠吃飽飯還多虧了蕨姬花魁,她願意僱用我,真是個好人。”到這裏,太宰看明白了,他終於知道從頭進京極屋開始,引他的、籠罩在小枝身上的淡淡違和到底是什麼,答案太過有趣,讓他不由笑出聲來。

“真有意思、真有意思。”他撫掌道,“你什麼都覺不到吧,小小姐?”

“唉?”小枝睜大了眼睛。

“尋常人説的喜怒哀樂,富有衝擊力的情緒,你全部覺不到。”

“真是個可愛的怪物。”

富岡義勇是下午醒來的。

他還記得昨天的事,想去問太宰,廚房做工的人告訴他太宰老師沒有睡覺,正在自己的房間裏。

才推開老師的房門,一句話都沒説就聽見:“正好,你來了,幫我拿樣東西。”

“?”

“去京都的老宅,你知道在什麼地方對吧。”他本不給人息的時間,説出一連串的吩咐,庭院正東有三株松柏,呈現高低高的盆地形,他們三捱得比較緊密。三棵松柏的不遠處有一小座白石頭假山,你大致測量一下松柏與假山之間的直線距離,以距離中段為起點向下挖,深一米的地方存了盒子。

“”什麼?

“富岡義勇理解不能。

“意思就是讓你去幫我找下時間匣子。”時間匣子是明治時代學生很喜歡的遊戲,在大學的最後一年,班上每個人會寫一封信,信件接受人是十年後的自己,寫完信後集體把新放入防水箱子中,埋藏在某棵樹底下,如果十年後還有人記得的話,就把匣子挖出來,看十年前的自己寫了什麼。

富岡義勇聽説過時髦的遊戲,當然是太宰告訴他的。他渾渾噩噩的出門,全然忘記來找太宰的原因,直到看見吉原大門口的留柳,才想起有關阿希的問題一個都沒説。

[算了,等回來後再問老師。]蒙受幾年教導後,他對太宰是百分之一百的信賴,得知昨夜異狀後也不認為遊女的失蹤與太宰有關,他和蝴蝶忍均懷疑,阿希是被鬼盯上了,或許是想到她這漏網之魚,才特意去找人的。

吉原事件的面貌與常見的惡鬼吃人事件都不同,縝密地像是人類做的。

可能那鬼具有人,也有報復心。

富岡義勇想起在太宰房間看見的畫面,進門時,太宰正在臨摹矮桌上的花瓶。

[原來他還會畫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