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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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狀態,他的消遣是看院落小山石圍成水池裏肥胖的游魚,偶爾會寫點文章。因為是不能發表的文章,就連小莊編輯都沒有看,而鬼殺隊中的人,除了蝴蝶香奈惠好像之後產屋敷家人知道他的身份,其他人都與他保持着説不清道不明的敬畏距離。
有一天他看見了珠世的衣襬轉過遊廊拐角,卻沒有叫住她,就看着她漸行漸遠。
“太宰!太宰!”終於,迦勒底從遙遠時空外傳來了新的訊息。
“找到了,第二聖盃的下落!”第44章愈史郎發現,某天晚上之後,珠世大人的情緒就很不穩定,而這某天晚上可以具體到“是她去蝴蝶邸送筆記的當夜”。
他也説不準變化到底是好還是壞,那天晚上愈史郎在距離蝴蝶邸不遠處放風,一雙略有些兇惡的吊三角眼惡狠狠地鎖死被修剪得體灌木掩蓋的建築物。
預計珠世大人會在放下筆記本後就離開,結果卻拖了將近小半個時辰,鐘錶店的西洋座鐘隔着櫥窗晃動與地面垂直的下襬,叮噹叮噹響了四聲,鬼靈的聽覺捕捉到擴散在空中的悉悉索索的哭聲。
他還以為是錯覺。
“珠、珠世大人?”心裏實在擔心,就違背了珠世大人“留在原地戒備”的吩咐,順着兩邊長滿野草的小道走二十米,意外看見了躲在合抱樹後掩面哭泣的女人。
[不可思議。]這是愈史郎的第一個想法。
[不可原諒。]這是他的第二個想法。
在他伴隨珠世的二百年中從沒見過她哭泣的模樣,外形看她或許是再典型不過的大和撫子,內在卻跟皮囊有很大的出入,愈史郎想要將珠世大人比作繁花,可她卻跟堅韌的葦草更加匹配,擁有百折不撓的韌。
除了無慘,沒有什麼能夠讓她宣仇恨;除了過去,沒有什麼能打敗她。
愈史郎第一次看見她哭,靠近鬢角的髮絲從後腦勺的髮髻中滑落,柔弱地垂在她的手背上,面孔被手掌覆蓋住,只能從她不斷起伏的膛中看出在哭。
她有個愈史郎才發現的小習慣,泣着泣着會開始打嗝,聲音不大,有少女般的可愛。
“是鬼殺隊的成員……冒犯您了嗎?”他咬牙切齒從利齒縫隙間擠出幾個字,憤怒得恨不得直接衝撞開蝴蝶家的大門,把香奈惠抓出來錘穿地心。
“不,不是。”珠世看破了愈史郎的想法,手揹帶走兩滴眼淚説,“我是因為高興而落淚。”[啊?][不,怎麼看珠世大人都跟高興搭不上邊,您分明是在難過。]“那個孩子能夠轉世,真的是太好了。”她説。
[聽説有執念的人會在三途川的水邊徘徊不去,遲遲不肯重新進入輪迴,他們大多都在等在自己未曾謀面的親人,我或許也想過,夫君和他會不會在通向天堂與地獄的岔路口上徘徊不去,就為了與我再見一面?他們肯定是會上天堂的,尤其是治君是那樣好一個孩子,而吃了自己孩子的我只能下地獄。][能夠像現在這樣,在奔向死亡的途中再見一面,真的是太好了。]愈史郎很想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可珠世始終不肯説,她回去後踟躕了好幾天,將自己沒沒夜關在新居的房間裏,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有天晚上愈史郎代替她出診,回來時發現珠世不在家。
——她又去了蝴蝶邸。
可惜這一次,憑她怎樣敲門,等待,都沒有等來歸人,鄰居趕時髦地去看了帝國劇場新上演的《茶花女》,茶花女九點半才散場,到家是十點以後,正好看見在門口徘徊的珠世,她的長相實在符合時下人的審美,又温婉得沒有攻擊,女主人好心説:“這家人搬走了哦。”
“啊,是嗎?”珠世陡然驚道。
“好像説是完成了學業要回鄉下老家繼承醫館。”這是蝴蝶香奈惠對鄰里的説辭,“九州的鄉下地方,或許是家裏出了什麼事,走得非常急。”珠世想:[可不是要走得急嗎?在發現了她是鬼之後,鬼殺隊的劍士怎麼可能將自己暴在鬼的眼皮底子下。]這樣想想,她冒然前來探訪也是不智的行為,説不定鬼殺隊的人在附近佈下天羅地網,守株待兔。
珠世好像才發現比飛螢還要碩大的漏,又慌忙地跑回去,她終於恢復了以往的謹慎,時時刻刻關注周圍環境,就怕沾染上甩不掉的尾巴。
[如果我被抓捕,愈史郎會怎麼樣?]很難用言語描述她心靈的混亂,對養子的思念、看見他轉世蒙受的巨大沖擊與電影晃動鏡頭似的不真切,沉澱在最深刻角落的微妙失落,還有過去經歷導致的烙印在靈魂上無法磨滅的自責,錯綜複雜而神經質的情藏在她抖落的髮絲裏,咬出缺口的半圓形指甲裏。
它們合在一塊兒,讓珠世失去了應有的優雅、從容與鎮定。
可現在,夢醒了,她猛然間意識到,自己是不應該去追尋,不應該去尋找太宰治的,它只是自己沉重複仇生涯中的浮光掠影,哪怕是出於一名母親對兒子最低等的愛,都要保證他們的未來成為兩條永遠不會相的平行線。
[與鬼產生關係,只會締造悲劇。]回新住所時正巧看見愈史郎火急火燎地跑出來,電車架在鐵軌上轟隆隆隆劃過,車頭的燈光照亮了黃黑相間的欄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