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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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中。】耳邊傳來不明所以的對話:“真名之書?是跟千里眼一樣的東西嗎?梅林上次就説過太宰你也是冠位從者的候補之一耶。”
“它跟千里眼完全不一樣,master。”顯然是“我”在説話,自己對自己永遠是最悉的,聲線化成灰也能認得,“嚴格意義上來説,我只有藉助書才能獲得同千里眼類似的能力,所看見的也只是跟我有關係的平行世界的過去與未來。”
“那不是跟所羅門還有斯卡哈一樣了嗎?”被稱為master的少女一錘定音,“是相當了不起的保有技能啊,太宰。”
“比那更加了不起,master。”梅林的聲音從門口飄來,“像可憐的夢魔我只能永遠呆在阿瓦隆的塔頂觀測地球,而持有書本的太宰可切切實實被賦予了改變世界走向的能力。”
“要不然怎麼會成為冠位從者的熱門候補?”頭昏昏沉沉的,大量零散的知識水似的被灌進太宰治的腦子裏,其中甚至有0和1組成的二進制程序、雙螺旋結構的基因鏈、阿特拉斯院的鍊金術基礎三大定律、時鐘塔下的靈墓阿爾比昂……
屬於本時代的、超前於社會的、神秘學的各種概念從意識深處浮現至表層,在他的思維空間裏放大朵絢爛的煙花,對過去的追尋還有疑惑隨着“書”的出現刃而解。
[我回憶起了自己的過去、現在與未來。][還有一輩子都在掙扎着打破的,該死的宿命。]……
蝴蝶香奈惠不想看見太宰治。
這裏的不想,並不是説她厭惡甚至憎恨對方,“不想”的源頭是掛心於他安危的好意,正如同善意的謊言。
人自己冒險時,往往是把生死置之度外的,可當第二個人跟着進入想象中的虎龍潭時,就漸生出更多念頭,山巒中潛藏的危機是否會將他劈頭蓋臉地沒,古舊寺院內八手的羅漢佛陀又是不是惡鬼的化身?
而太宰治,又實在不是她常見的搭檔,你看他,十指縫中只餘筆繭,且別論呼法,甚至連握刀的姿勢都吊兒郎當,一把鋒利的短刃與其用作殺敵,不如將刀鋒指向自己。智慧或許是超羣的,可哪裏有鬼與你智鬥,還不是上來就開張血盆大口?
“再不走的話,就過了月光最晦暗的時刻,”太宰治看被雲靄遮掩住明光的月亮,“零點之後會有強北風,等天亮堂起來就不適合出走了。”蝴蝶香奈惠只能向前,邊走還邊斟酌説:“我沒準備帶人一起去,甚至連忍都沒有通知。”
“假設説萬世極樂教的神明是鬼,據記載,他的壽命已經達到了三百歲以上,正常情況下鬼活得時間越長底牌就越多,最糟糕的情況是,那鬼是我們百年內不曾斬殺過的上弦鬼。”她説得有理有據。
“更何況,他不止只有自己,還有對他狂熱崇拜的信徒,誘騙少女的傳教人是在白天傳教,也就是説傳教者是人類,以先前所説為大前提,他們或許明知教主是怎樣的怪物,卻還源源不斷拉入新的信仰者,這已經遠超過人類會有的心態了。”説了這麼多,她的目的只有一個。
太宰治道:“你還記不記得,這些推論最先是誰提出來的?”香奈惠道:“我正在拿您同我分析的猜測例證來勸説您,太宰先生。”太宰沒有回答她,只是敷衍地笑笑,還打開了先前一直抓着的黑封皮書,蝴蝶香奈惠勸説無果問道:“您是在邊走路邊看書嗎?太宰先生?”
“是的。”他説,“是部了不得的傑作。”
“內容十分有趣,裏面竟然記載了切實可行的,能夠殺死我的方法。”他將話題扯向古怪的方向,蝴蝶香奈惠不免在心中抱怨:[他難不成是想以拙劣的方式轉移我的注意力?]可太宰的話又有古怪的魔力,讓任何一個對世界還有愛與期待的人不得不將視線投在他身上。
“我曾經做過很多種嘗試,投河、上吊、從山崖上一躍而下,都是最基礎的方法,新世紀到來之後,蘭醫被更加系統化的西洋醫療體系代替,把高壓藥和降壓藥混合起來吃就會化成卓越的毒藥,可惜的是,以上這些方法都沒有成功奪走我的命,我只能寄希望於科學家研發出一枚就能讓我化作齏粉的導彈。”不同的聽眾聽他講話會回饋不同的反應,如果是小莊速一定會呼天搶地喊着“請積極一點太宰老師!活着永遠比死去美妙,如果你逝世會有很多人傷心。”這是最標準,最積極,也最熱血的回答。
如果讓夫太郎聽見一定會冷笑地哈一聲説:“不知足的東西,我和小梅一輩子都為了活下去而掙扎,你輕而易舉地得到了別人想要的東西,還不好好珍惜。”小梅會嚷嚷着:“反正你想死,比起死在古里古怪的手段中,還不如讓我先吃了你。”她嘴上説得很好,行動中卻永遠不會那麼做。
蝴蝶香奈惠與他們都不一樣,當聽完太宰治話中的全部內容後,她終於相信,這人並非臨時找拙劣的理由來搪自己,起碼他説的每一個字都發自肺腑。
[他不斷追尋鬼的行蹤,明明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卻不恐懼鬼,期待他們的接近,是不是也出於自毀之心?]她輕聲説:“為什麼太宰先生會想殺死自己?”
“我應該問你。”太宰治反問,“為什麼生活在人鬼共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