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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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六）方彤彤蹭的一下站了起來，張了張嘴，跟着連忙用手擦了擦上的油，衝着趙濤小聲説:“等會兒開門！”飛快跑進卧室，小短褲也顧不上，直接扯掉短袖衫匆忙戴上罩把連衣裙直接套在身上，這才出來端端正正坐在桌邊，對他點了點頭。

“怎幺這幺磨蹭？”小姨推開門扇，擰着眉走了進來。

從拉門那一下咣上聽，來者不善。

小姨的眼睛在屋裏掃了一圈，走到桌邊，瞄了眼桌上兩人吃分量剛好但種類有點豐盛過頭的飯菜，看向方彤彤，“濤濤，這是你同學？”趙濤的小姨和他媽媽形貌頗有幾分相似，只是稜角分明線條也硬朗很多，是個身材高大説話底氣十足在菜市場自帶砍價效果翻倍技能的中年婦女，導致他每次看亂倫和小姨上牀的小説都硬不起來。

去世後，照顧他最多的就是小姨，所以在某種意義上，小姨是比他母親更接近媽媽的角，他不自覺地抓住了短褲的兩邊，滿手冷汗，結結巴巴地回答:“她……她就是方彤彤，我同、同學。”他鼓了鼓勁，壯着膽子又補了一句，“也是我女朋友。”小姨的角浮現一絲完全沒有笑意的弧度，就像他表妹考了倒數第一剛被請過家長似的，“那我就叫你小方吧？行嗎？”

“阿姨叫我彤彤就行。”方彤彤立刻站起來，很輕鬆地笑着回答，“我辮子不也不長，叫我小方有點彆扭。”李波那歌以小姨的年紀絕對聽過，這個玩笑算是有點準頭，她撲哧笑了一聲，微微搖了搖頭，搬了張凳子也坐了下來，“你們才吃飯啊？”

“嗯，今天……起得有點晚。”趙濤老實地回答完，才覺得這答案簡直充滿了不打自招的意境，忍不住惱火地拍了自己腦門一下。

“你們什幺時候開始早戀的？”小姨站起來直接走到雙人卧室那邊，推開虛掩的門，看向裏面。

趙濤已經緊張得不過氣，方彤彤卻很輕鬆自如地説:“我喜歡趙濤好久了，一直死皮賴臉追他，他最後過意不去，被我軟磨硬泡追到了。他光害怕耽誤學習，因為我成績不好。”小姨的臉柔和了不少，瞪了趙濤一眼，説:“你不用幫他打掩護，就這臭小子的德，肯定不知道纏了多久才纏來你這幺漂亮的女娃。真是鮮花在……

嘖，農家肥上。”

“真是我追的他。”方彤彤認真地説，“阿姨您可能不知道，趙濤作文寫得可啦，而且腦子□尋?回☆地☆址△百喥×弟°—3板╕zんu╔綜╚合◥社◣區△又聰明，説話也逗，長得不那幺帥有什幺，有安全啊。”

“他爸媽不在，他學校的事一般都是我在管。”小姨走回桌邊，似乎是對牀頭看到的避孕套盒子還算滿意，沒再瞪趙濤，直接説，“如果是我孩子，我肯定是反對你們早戀的。”看方彤彤要説話，小姨一抬手，接着説:“看你們這架勢，我反對也晚了。

我只提醒你們幾件事，希望你們一定牢牢記在心裏。”趙濤連忙説:“小姨你説，我一定記得。”

“第一個，注意安全。我也不藏着掖着了，避孕，你們還不到能為寶寶負責的地步，去醫院一次，女娃就傷一次身，趙濤，這一條你給我格外留神，禍害了你小對象，我打斷你的腿。”小姨聲俱厲地盯住趙濤，看他縮着脖子點了點頭，才繼續説，“第二個，我當然希望你們戀愛長久，最後能結婚一起過子，你們要也是這幺想得，就都好好學習，努力考個好大學，將來找個好工作，才能和和美美好好生活，不要為了眼前這點快樂，就忘了學生的本分，最後後悔藥可沒處買去。”

“嗯，阿姨，我知道了。”方彤彤乖巧地點頭説，“我一定跟趙濤加倍努力。”

“第三個，不要在學校惹是生非。家長不管你們是想尊重你們兩個，學校可不給你們這個臉，尤其是你，濤濤，在同學間也不許整天諞，戀愛是你們倆自己的事，不是談給別人看的。”小姨拿出教訓自己女兒的氣勢滔滔不絕地説着，“你們吃你們吃，我説你們聽着就行，別把飯菜放涼了。第四個，生活上多瞭解多磨合，等時間一長，你們難免有什幺磕磕碰碰的時候，彤彤，我不怕告訴你，濤濤這孩子不體貼人，自己獨慣了，有什幺惹你生氣的地方你擔待着點，濤濤，你也給我記住了，對女孩要多讓着點，人家喜歡你也別當老媽子用，平常吃飯夠飽就行，瞧你讓人家做這一桌子。”方彤彤連忙説:“阿姨，是我主動給他做的，看他吃得高興，我可開心啦。”小姨本來好像還有第五，結果被她一説，楞了一下，有點不解地盯着她看了幾眼，扭頭望了一圈屋裏説:“這也大都是你收拾的吧？”

“碗是我洗的！”趙濤趕忙説，“呃……地也是我拖的，一天一次。”小姨沉默下來，拿過趙濤的筷子，夾菜嚐了幾口，跟着放回他碗上，輕輕嘆了口氣，説:“彤彤家裏知道嗎？”

“我家裏都還不知道，我也沒打算説。他們……唔……都比較頑固，等我畢業吧。”方彤彤馬上回答，“這個您肯定清楚，管早戀這事兒對女兒都比較厲害。”

“是啊，我要是你媽，估計早動手了。”小姨哼了一聲，“算是便宜了這個臭小子。”

“我暫時給你們保密，濤濤爸媽下次回來，你們自己跟他們説吧。他們估計高興，那倆人缺心眼兒。”小姨説着，就往門口走去。

“阿姨您也吃點吧，飯菜都還有呢。”方彤彤立刻站起來追過去，還不忘扯了趙濤一把。

趙濤這才傻呵呵跟着説:“對啊，一起吃吧。”

“不了，回去督促小寫作業。我就是來看看彤彤。看過，該説的也説了，就沒我啥事了。”方彤彤笑嘻嘻地湊過去説:“那阿姨您看我怎幺樣啊？還滿意嗎？”小姨繃着臉扭過頭，跟着忍不住笑了起來，“濤濤要是敢欺負你，你找我告狀，我替你打他股。”（五十七）“你就一點都不慌啊？剛才都緊張死我了。”趙濤關好門回到飯桌邊，還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怎幺不慌，”方彤彤抬起腳晃了一下，“我剛才緊張得腳趾頭都翹起來了。

不過我心理素質好，不怯場。”

“呼……幸好過去了。我真怕小姨説你什幺。”他撥拉着飯，有氣無力地説。

“不用怕，只要你喜歡我就行，你全家都覺得我不好也沒關係，有你我就都不在乎。”她喜滋滋地咬了口，跟着説，“不過我其實會哄人的，除了親媽，誰也不捨得説我的。”

“下午別去游泳了好嗎？”他想了想，突然説。

“啊？怎幺了？不會吧，你被阿姨嚇着了？”她歪着頭看向他，有點擔心地説，“阿姨人好啊，你看也沒説我什幺，將來還説給我撐呢。怎幺，你吃醋啦？”

“不是，我就是覺得明天該上課了，今天晚上你就該回家了。我……不捨得。”他很誠實地説，“我好想多抱你會兒，看看電影玩玩遊戲，去游泳池那幺多人，我……我有點不好意思。”她抿着嘴笑了一會兒，説:“光是抱抱？我看……你是突然想起今晚我該回家住，又想要別的了吧？”她停頓了一下，有幾分認真地問:“趙濤，你不會就是因為特別想跟我做那事才答應跟我談戀愛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