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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閲讀9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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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的門,説各自的私房話。

柳老學官與柳老夫人並排坐在榻上泡腳。

老夫人問:“老頭子,把憫哥兒接過來,真沒事兒?”柳老學官哼了一聲:“能有什麼事兒?他是我學生……”

“我知道他是你學生,你是心疼學生,只是聖上那邊?”

“不會,憫哥兒才來永安時,在宮裏住了好久,聖上要是不待見他,不會留他下來。”柳老學官捶了捶腿,“不過我也不怕憫哥兒連累我。”柳老夫人也哼了一聲:“你怎麼就不怕了?這麼一大家子人,你是宰相還是太師?你不怕?”柳老學官笑着轉移話題:“夫人在建國寺勞累個把月了,水涼不涼,要不要添點熱水?”此時,柳夫人也在房裏,將大女兒寄來的信看了一遍又一遍。

柳岸坐在她身邊,也跟着看。

“韞姐兒這不是過得好的嘛。”他出一張信紙,“你看,外孫的字也不錯,韓家肯定是用心教了的。”那是韓佩寫的信。

他很小的時候就去了桐州,不大記得柳家人,寫的話客客氣氣的——“韓佩問外祖父、外祖母安。”柳夫人瞧了一眼,也沒忍住笑了笑。

柳岸趁機道:“韓家人也沒虧待他們,你怎麼還是不喜歡韓家?”

“我就是後悔,悔不該把韞姐兒嫁給韓家。”想起這件事情,柳夫人面一沉,一把推開柳岸,怒道:“我一想起韞姐兒,我就恨不能追到地府去,我就想問問韓仲齊。”

“問他那時打獵,他為什麼非要追着先太子去。他追上去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我韞姐兒還在家裏,有沒有想過他兒子韓佩才幾歲……他怎麼就敢……”

“早知韓仲齊是這樣的子,我絕不把韞姐兒嫁過去,我就是怨恨韓家。”説着説着,柳夫人便再也忍不住,從袖中掏出手帕,別過頭去擦淚。

她一邊哽咽,一邊道:“還有那個韓老頭子,硬是留着韞姐兒,不讓她走,非讓她跟着去桐州。韞姐兒年輕不懂事,留在永安還能再嫁,可是偏偏就去了桐州。”柳岸扶住夫人的肩,輕聲勸道:“那你可不是太冤枉老韓史官了,當時老韓史官沒勸韞姐兒留下來?那不是韞姐兒自己選的去桐州?”緩了一會兒,柳夫人也回過神來,抹了抹眼淚。

“把韓憫接來家裏住的事情,爹到底想好了沒有?要是咱們家,也淪落到從前韓家那樣怎麼辦?”

“不會,新皇登基,事情都與從前不一樣了。倒是你,一聽這件事,當時就在廳子裏嚷起來了,也不怕別人聽見。”柳夫人有些遲疑,停了一會兒,沉道:“韓憫是我看着長大的,我也沒有那麼絕情,不過是説了兩句重話,哪裏就趕他走了呢?我從前帶來的嫁妝裏,還有一處宅院,地契連着房契一起送給他,就讓他在那兒住。”

“這就是你想錯了。你無緣無故送他一座宅子,他怎麼會收?”

“也是。”坐了一會兒,柳夫人忽然一靈,驚道:“爹是不是想把毓兒嫁給韓憫?”不等柳岸説話,她便斷然道:“不行,絕對不行。我算是看明白了,他們韓家的男人,全都不管老婆孩子,眼裏心裏,只有什麼勞什子社稷君王,太危險了,韞姐兒就是前車之鑑,我絕不會把毓兒也嫁到韓家去。”柳岸有些無奈:“不會,爹就是心疼學生,才把韓憫接過來的。”

“你怎麼知道?當把韞姐兒嫁到韓家,就是爹做的主。”

“古來結親,要麼是兩方情願,要麼是添一重姻親關係。我們柳家不入仕,便用不上結關係,兩方情願就更説不上了,韓憫都好幾年沒回來過了,毓兒連見都沒見過他,又哪裏會喜歡他?”

“也對。”

“你這樣遷怒憫哥兒,其實也不對。韓家如今只能指望他了,只有他才能把韓家人都接回永安來,韞姐兒也一樣,你那樣對他,對韞姐兒哪裏好了?”

“你説的是。”趁着夫人心情不錯,柳岸便問:“那你今在爹面前那樣説話,是不是也不太對?”

“是,明一早,你陪我去端茶賠禮。”柳岸問道:“為什麼我也去?”

“誰讓你當時沒攔着我?”柳夫人想了想,憂愁道,“就因為韞姐兒嫁的不好,我現在對毓兒的婚事都……”

“我看她……還是多留幾年的好。”

“毓兒怎麼了?我女兒樣樣都好。”柳岸笑道:“夫人,你清醒一點。要出嫁的是毓兒,倘若停哥兒是個姑娘,他倒是樣樣都好,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還會針線活,肯定不愁嫁。”

“胡言亂語。”柳夫人推開他,下了榻,走進內間去了。

柳岸也落了地,推門走出房間:“停哥兒。”月光灑滿庭院,柳停就等在院子裏,聞言回頭。

“父親。”

“沒事了,爹把你娘哄好了,你回去哄哄憫哥兒,從爹那兒挑兩幅字畫給他。”柳停點頭應了,言又止:“父親,我娘……”柳岸思忖着:“怎麼説呢?你娘就是個一般孃親,沒有觀音菩薩那麼慈悲,她遇見事情,先想的是你姐姐、你,還有毓兒,有的時候對旁人沒那麼關心,她事後都想得通的。你別記恨她。”柳停了然地笑了笑:“我知道了,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