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閲讀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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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拖下去的朝臣們道:“詔書有假!父皇靈前,爾等隨我肅清朝政!”那些朝臣再無退路,為求保命,都奮力掙扎,喊着要看先皇遺詔。
那時傅詢正幫韓憫整理額前的頭髮。
韓憫提醒他,他才轉過頭。
聽了一會兒,才知道他們吵吵嚷嚷的,在説什麼。
他看向一個身披甲冑的將軍:“小王叔,請你把先皇遺詔拿出來。”此人乃是朝裏唯一一個異姓王。
德宗皇帝的義子,先皇的義弟,信王李恕。
李恕原本是西北一位將軍的後代,大齊與宋國十年前一戰,家中除他之外,全都戰死。
那時他尚年幼,所以德宗皇帝收他為義子,將他留在身邊教導。
他只比傅詢年長十歲,比傅詢真正的小王叔悦王,還年輕一些。
為表區分,稱悦王為王叔,稱他則是小王叔。
再單看“信”這個封號,就能知道兩代皇帝對這位異姓王有多信任。
就連傅詢從前在西北帶兵,也是他一手指點的。
所以先皇臨終前,會將傳位詔書給他。
李恕摘下頭盔,回稟道:“先皇遺詔隨先皇一同下葬,封在先皇的靈柩當中,倘若要看遺詔,恐怕就要開棺。”他看向傅筌,神冰冷:“恭王爺,當真要看遺詔?”此話一出,傅筌就更加要看遺詔了。
他使勁掙開侍衞的壓制,厲聲道:“從來就沒有遺詔入葬的規矩,只怕是某些人心虛了。”傅詢凝眸,沉聲吩咐道:“那就開棺吧。”狂風再一次吹起殿中的帷帳,帷帳素白,如雲湧接天。
棺槨厚重,十來個侍衞圍成一圈,小心地將釘棺的玄鐵釘撬開。
不知先皇擺木偶似的幾個王爺,讓他們相互傾軋爭鬥時,有沒有想到終有一,情勢逆轉,他成了被幾個王爺擺佈的屍體。
轟然一聲,棺蓋被推開。
已過了四十九,雖有香料,但棺中屍體早已腐臭,眾人都忍不住掩着鼻子,別過頭去。
傅詢捂住韓憫的眼睛,沒讓他看,淡淡的龍涎香籠在韓憫周身,也沒讓他聞見別的味道。
異姓王李恕面不改,一把抓住傅筌的手,按在棺木上,冷聲道:“王爺既然執意要看遺詔,便請自行取出詔書。”被李恕按着,動彈不得,傅筌強忍不適,將手伸進棺材裏。
草草摸索了兩下,傅筌摸到一個圓筒似的東西,想也不想便拿出來。
“這……”那是一節小指骨。
傅筌張了張口,還沒緩過神,李恕便一把握住他的手,不讓他再有動作,怒喝一聲:“先皇屍骨有異,是中毒身亡,請驗屍官!”那一節骨頭,是烏的。
情勢逆轉得太快,傅筌還沒反應過來,梁老太醫與兩個驗屍官就各自提着藥箱上殿來了。
殿中眾人都在意“先帝是中毒身亡”這件事。
無人發現太醫與驗屍官是怎麼這麼快就過來的。
太明顯的破綻,卻沒有一個人發現。
傅筌看向階上的傅詢,傅詢正捂着韓憫的眼睛,低下頭同他説話。
話説得小聲,面上卻有些若有若無的笑意,萬事都在掌握間的雲淡風輕。
直至這時,傅筌才恍然醒悟。
傅詢一早就算計好了。
他給自己預備了許多條路,每一條都是死路。
傅詢可以在宮的時候了結他,可以在軍隊來時,也可以在開棺時。
可是傅筌不信,偏要在每條死路上都走上一遭。
最後兜兜轉轉,回到早已設計好的死局中。
那頭兒,梁老太醫拿着驗毒的銀針,與兩個驗屍官低聲商議了一下。
最後回稟道:“稟陛下,這毒名為藏針。所謂綿裏藏針,這是一種慢毒藥,初始服用無法察覺,脈象上也看不出。先皇中毒,大約有兩年了。具體情狀,容臣等查閲兩年前的脈案,再做答覆。”傅筌連忙道:“快將宮中所有人等都……”李恕淡淡地打斷了他的話:“恭王多年理政,城內宮裏,都歸恭王管轄,這麼説來,卻是恭王的嫌疑最大。”傅筌立即反駁:“我怎麼可能謀害父皇!”李恕瞥了他一眼:“是與不是,也不是恭王説了算的。”他朝傅詢抱拳:“臣奏請,查抄恭王府。”傅詢頷首:“嗯。”他頓了頓,又道:“不用麻煩小王叔親自走一趟。”他抬眼,看見隨韓憫一同前來的小劑子:“你帶人去。”忽然被點名的小劑子一怔,隨後跪下領命。
其實傅筌認得他,只是他已經不記得了。
上回就是在封乾殿外,他説太監都是玩意兒。
如今輪到他口中的一個玩意兒,來查抄他的府邸了。
小劑子領命下去,先皇的棺槨被重新封上,焚香散氣。
朝臣們或站或跪。
殿中四寂無聲,都只等着一個結果。
傅詢在位置上坐下,牽了牽韓憫的手,讓他也過來坐。
坐下就逾越了,韓憫自然不肯。
傅詢也不強求,忽然想起什麼,目光落在他的右手上。
他記得,兩年前韓家被抄家,韓憫的右手被傅筌踩斷過。
不久前,韓憫還跟他説,因為受傷,他現在拉不開弓了。
傅詢轉頭去吩咐楊公公,楊公公也悄悄退下去了。
傍晚時分開始守靈